,她一方面与那男人相交渐密,另一方面又不敢反抗家族的安排,她踟蹰迟疑之间,事情一直拖到了婚期当天才爆发。莫母在结婚典礼举行之前跟恋人私奔了,留下莫父一人站在教堂里,受尽了嘲笑。
    莫母与恋人私奔国外,期间生下了一个男婴。但两人躲躲藏藏一年有余,最後却还是被莫父给抓了回去。莫父将莫母囚禁在莫家,对她百般折磨凌辱。莫母最後也生下一位男婴,但自她生子之後,她就患上了抑郁症,成天郁郁寡欢,精神恍惚,脾气也变得焦躁暴戾。她对家里的佣人动辄打骂,对自己跟莫父的孩子也没有半分怜惜。莫父虽将莫母视为禁脔,但见她生病也是不愿的。一次,他带莫母去就医之时,莫母竟然逃跑了。而且神奇地逃过了莫家的追捕,逃到了她恋人的身边。她与恋人知道他们逃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後来三人间可能又发生了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莫母跟恋人最终双双殉情。莫父怨恨之余,对莫母恋人的家族展开了残虐的杀戮。至此,莫家与爱新觉罗家族的仇恨正式拉开了帷幕。
    司徒抖了抖烟灰,“自从莫母死後,悠从小就在他父亲的虐待和仇恨下长大,他见惯了莫父的残忍,莫家的冷血,甚至在8岁时,还曾亲眼目睹了他父亲残杀他奶娘的过程。那个奶娘,是悠视为生母的人,也是莫家惟一一个待他好的人。”司徒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个家族的环境逼迫他成长,让他不得不手染鲜血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而对爱新觉罗家族的恨意,也就是支撑着他活到现在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理由。他不明白,为什麽云燚跟他一样都是莫母的孩子,可是莫母却只记得云燚。就如莫母还在的时候一样,她神智不清的时候就是抱着悠喊着云燚的名字,神智清晰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承认过悠是她的孩子。简墨,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怜惜他同情他,也不是要你原谅他。只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他为什麽会做出这些决定。”
    司徒下车绕到简墨的一侧替她打开了车门,“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那份名单,他最後没有用上。”
    简墨坐在车里,迟迟没有动作。司徒的一席话听得她心思凌乱。她不知道莫奚悠的曾经竟是如此的不堪,一个那麽小的孩子,生在那样权势显赫的家族,理应是受尽宠爱的。可是他,没有人看得见他,他的父亲只当他是牵制母亲的一个工具,他的母亲,从来不曾承认过自己有生过这样一个儿子。莫母离开後,莫父竟把自己的孩子扔到了杀手训练营了,在那种地方,没有位分高低,只有厮杀血腥,他为了生存,必须有跟野兽一样警觉……一个跟小笨鸟差不多的孩子,便已经知道如何使枪了。
    简墨的眼底浮现了泪光,她眨了眨眼,逼回了泪意,硬是冷着声音讥诮,“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心了,跟我说这些?”
    司徒一笑,不计较简墨刺蝟般的防备,“坏事做多了,偶尔也想做一件好事。悠怎麽说,也算是我相交多年的好友了,就当举手之劳罢了。行了,我对你提的要求就是让你来见他,你去见他一面,要怎麽做是你的事,我不干涉。”
    司徒坐在车上,看着简墨远去的背影,那条纤细的身影渐渐模糊,化作了另一个更为瘦削的女影……
    简墨坐在客厅里,才等了几秒锺,莫奚悠俊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梯口。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再见他,心里感慨,不像几天前那麽地痛心了。只是情绪复杂,她还记得他指出她不过是一颗棋子,所有怨还没有消失,但一见他,刚才听到的那些事就绘声绘影地在她脑子里演了出来,一幕幕真实地像是她也在场一般。简墨扯开了嘴角,笑容里掺了些凄凄然的悲凉。莫奚悠,我现在要把你放在什麽位置呢?我又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你怎麽来了?”莫奚悠咳了一声,自那天後,他就病倒了,连发了几天的烧,虽不是什麽大病,可人看上去却是憔悴了大半。
    简墨移开了软下来的目光,“司徒跟我做了一个交易,他治杭寅,我……答应他,来看你。”
    “司徒?”莫奚悠皱起了眉,他并没有让司徒做这种事。“我……”他目光紧缩,想开口向简墨解释,可嘴巴刚一张开,就生生地停住了。还解释什麽呢?自己做了那麽恶劣的事,还会在乎多加这一桩吗?
    “司徒,我,我让他去告诉你一声,你,你还有些东西在我这里。我整理了给你送回去。”莫奚悠有些语无伦次地跟简墨说,其实简墨能有什麽东西在莫奚悠这里呢,不过是之前她穿过的几件衣服还有些洗漱用品罢了。“还是,你,现在,你要拿走?”
    简墨自然知道不是莫奚悠让司徒去找她的,她抬眼看了莫奚悠半晌,眼神平静,却教他一阵抽痛。他极不愿将简墨的东西还给他,那些东西是他现在惟一的念想了。看着她的东西,恍惚觉得她还会回来似的。莫奚悠苦笑,自己是痴心妄想了。
    “好。”简墨收回目光,“我跟你去拿吧。”
    终於,她要把曾经留下的回忆也收走了。莫奚悠把简墨的东西理出来给她,他找了一个行李箱装了起来,他看着整理好的行李箱,心里既慌又乱。
    “简墨……”他冲动地去扯住了行李箱的拉杆,手紧了紧,又慢慢地松开了,“对不起。”他的笑容有些尴尬,“早该跟你说的。”他率先走出房门,“我送你吧。”
    “莫奚悠。”简墨站在原地,叫出了莫奚悠的名字,“那份名单,你为什麽没有用上?”她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忘了。”莫奚悠没有回头,站在门口,身形笔挺。
    “是吗?”简墨走近了几步,她停在莫奚悠的身後,手有些迟疑探过去,握住了莫奚悠的大手。
    莫奚悠身子一震,他转过身,与简墨面对面站着,强装的镇静在简墨清晰分明的黑白眼仁下渐渐剥落,“简墨……”他哑着嗓音,反手想握紧简墨的手,简墨却先他一步抽开了。
    空落落的手心让他的涨满的心房一瞬间落得怅然,“如果我说,我是不想你恨我呢?”
    “可是那是你多年的计划经营……”
    “是。不过走到最後我才发现一切都错了,当心里有爱的时候,哪还记得恨呢?我知道,东西交出去了,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呵,虽然现在,我也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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