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小子!老夫的女儿你也敢打?你是想死吗?!啊?!?!”
    他越打越上瘾,嘴里脏话不断,看得一众兵丁啧啧称奇。
    这儒雅的镇国公原来是这么糙的人?这骂的……
    也太脏了!
    左玉从马上下来,瘫坐在地上。左林来了,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了,一口气一松懈下来,便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她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渐渐便觉疼痛传来。
    手臂上,腿上,都被划了几条口子。现在人松懈下来,钻心的疼痛开始蔓延。
    左林出了气,便将人推开,见到左玉身上的血,忙忙上前,“受伤了?!快来人!哦,不,不行!去找个女大夫来!”
    可这小地方哪来的女大夫?军中的医生也都是男的。左玉摆摆手,“父亲,我没事。芙蓉,你扶我去里面坐着,我自己能给自己治伤。”
    她又看向了陆岺,见他也挂了彩,便道:“你也来,我也帮你看看。”
    还是媳妇疼自己。
    不像这老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陆岺起身,将左玉抱起,“我抱你进去。”
    左林心里失落。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自己这个爹一点都不亲近了。
    进了小院,吓得已面无人色的迎客居老板恍惚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草,草民让人去烧水!”
    “有劳店家了。”
    左玉道:“今日损失我们会赔偿给你。”
    “不敢,不敢,姬君客气了。”
    店老板让人去烧水,而芙蓉则将左玉的医疗箱放到了桌上。这是左玉出门前交代的。尽管想到左玉可能会受伤,可当左玉划开裤子,亲眼看到那可怖的伤口后,芙蓉与花晨忍不住哭了。
    好深的伤口!厮杀整整持续了两刻钟,也不知左玉是何时伤的,这得流多少血啊?再见左玉面色苍白如纸,这眼泪就控制不住了,不停滴落。
    陆岺没想到左玉的伤口竟是这样深!他一下就慌了!他虽是第一次上战场,可却也知道,伤口一旦深了,那可是会发脓死人的!
    “玉玉,没事的。”
    可他不敢说出来,只安慰左玉道:“我在黑水找了好多山参,吃了补身子,养养就会好了。”
    想了想又加了句,“宫里有秘药的。回去天天涂,不会留下伤疤。”
    左玉虚弱地一笑,“能活着撑到父亲来就不错了。这点伤,没什么的。”
    外面传来店家的声音,芙蓉忙去开门,跟花晨两人将一大桶水提了进来。
    左玉用烈酒将手擦洗了一遍后,望向了医疗箱里的缝合针。
    系统从未奖励过麻醉剂这些,而大昭类似的替代品却不是她能用的。因为,她用了就昏睡过去了,没法给自己缝合伤口了。这伤口这么深,要不做缝合,可真会要命的。
    想到这里,她发出长长一声叹气。
    正义……
    不是这么容易维护的。
    拿起酒精,刚要动手,陆岺按住了她的手,“这个淋上去会很疼。”
    “疼也得忍着。”
    左玉道:“不然伤口发脓,命就没了。”
    破伤风针系统也没奖励过。现在她就只能指望自己身体争气些了。
    陆岺将她扶住,“疼就喊出来,你咬着我的手。”
    “不用。”
    左玉摇摇头,“芙蓉,拿帕子给我。”
    “唯。”
    没人忍心看,也下不去这个手。谁也不知左玉的痛楚,只见她将伤口清洗干净后,那本就白的脸更白了,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
    陆岺垂着眼,心里的暴虐已蔓延到全身。这就跟当年的感觉一样,又怒又心疼。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他很想现在就走出去,将那群人都给打死!他尝试过烈酒洗伤口的滋味,当然知道那是有多疼!
    瞧着媳妇的手都因疼痛在微颤着,他心里就越发毛躁。没有办法替她痛,也没办法减轻她的痛苦。学武有什么用?或许应该学医的。
    被烈酒消过毒的银针拿了过来,左玉在几个穴位上扎了下去,这样能减轻点缝合带来的痛苦。这是系统教学里教的,应是有一定效果的。
    扎好针,她拿出缝合用的弯针,在芙蓉等人的惊呼声中,果断穿过自己的皮肉,像缝衣服那样,忍着剧痛开始缝合。
    陆岺瞪大眼,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医术?这到底是什么医术?玉玉不疼吗?
    不,她疼的。
    她疼得脸都发青了。
    该死!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少疼一点?
    陆岺觉得自己很没用,总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她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充当着她的靠垫,让她可以稍微舒服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处伤口终于被缝合完毕,而左玉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喘着气,吩咐道:“让店家给我端碗热汤来,我饿了。”
    她说着就看向陆岺,“我给你看看伤口。”
    “我没事,我都小伤,你快休息下。”
    陆岺怕左玉不信,还拉开袖子,“看,都是小伤,伤口不深的,包一包就好。”
    左玉哪里肯依他?哪怕很累了,还是坚持将他伤口都检查了下,又包扎好后才放心。
    休息了好一会儿,喝了一碗汤,终于慢慢缓了过来。下面的事还有很多,真正的大老虎还在逍遥着!唯有将安抚使等人一起抓了,这事才算完!
    她得抓紧时间了!万一人跑了或者被惊动了,那就不妙了!
    陆岺知道他是拗不过左玉的。没有办法,他只能搀着她出去,帮她传个话什么的,尽量让她少受累。
    被抓的梁尽忠跪在地上,脸上已无一块好肉,都是被左林打的。
    左玉望着他这样,便道:“如瑶,给他上些药。”
    “上什么药?”
    钟琪还未接话,左林就在边上骂开了,“娘的!老夫也算不得什么有德君子,年轻时,孟浪的事也没少做。可你们这群畜生,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
    何止是大开眼界吗?左林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可听完姚席等人的讲述后,他觉着自己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太缺德,太狠毒了!听得他拳头都硬了!世上怎有这样一群畜生?!
    “就让他去!还给上药?呵……”
    他冲着梁尽忠的脸就是啐了一口,“上他个八辈祖宗!祖上但凡有点德性都教不出这样的东西来!”
    梁尽忠被打得嘴脸皆肿,根本没法说话。且也知死期将至,反抗也是无谓。故而,便也不还嘴,任由左林骂着。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他淡定,其他乡绅可不淡定了,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着,空气中有股尿骚味弥漫开来。
    “国公爷说的对!”
    李顺福也是满脸怒容,看着梁尽忠等人的眼里满是怨毒!
    他是因为家贫,不得已自阉入宫。可羊满仓等人日子过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阉了,还要被人这样折辱……
    他是太监,可他这个太监在宫里时挺多被打两下,也不可能沦为男子玩物啊。
    一共情,这愤怒就上来了。他盯着这些人,阴狠狠地道:“国公爷,侯爷,姬君……这些人,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是不会说实话的。几位贵人累一天了,还是先歇着。这里交给奴婢,奴婢保证,等天亮时,这群人的嘴都会张开着,不敢瞒一个字!”
    他笑着,可这笑容却让那群本就绝望的人更绝望了!
    太监啊!
    这世上最阴毒的玩意!落他手里,能好?
    所有人都被带回了衙门。姚席换上了官服,坐在县衙大牢的过道里,喝着茶,看着李顺福刑讯这些人。
    他没有阻拦,对这些人受刑时发出的惨叫也只当听不见。这样的日子,三十二个村的人已过了很多年了。
    这点痛楚算什么?钉签戳手、铁烙烙印、黄纸淋水贴面这些事不是他们一直对三十二村人在做的吗?
    “好好想想。”
    李顺福阴冷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是想死前舒舒服服的过几天,还是想熬到死那天,嗯?”
    他咂着嘴,“活是不可能了活了。如此大罪,能留个全尸都是上天仁德。不过,你们要继续嘴硬下去,杂家可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拿着红木板子挨个在众人脸上轻轻拍过去,“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天明。而先帝在位时,还有句话叫作‘临西厂的公公让你五更死,绝不会让你四更三刻没了命!这不是巧了吗?嗯?杂家未去公主府当差时,好巧不巧的,在临西厂当过差……哎呀,杂家那时还小啊,那场面,啧啧……”
    他摇着头,“想起来都睡不着啊。这削个手指,烙块肉的,那都是轻的……还有那更可怕的,哎哟,不行了,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吓人呐!你们可都要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说?不然……”
    他脸一沉,“杂家也只好摘了自个儿的良心,造孽了!”
    没人回答他。认了就是凌迟大罪,不认,这样被打死也许也好过受凌迟。
    “不说?”
    李顺福轻笑了下,“来呀,烧些热水。呀呀,这滚烫的热水浇上去,能把肉都烫熟了。届时,再拿个鬃毛刷……”
    他拿着红木板比划了下,“这样来回来刷!哎哟哟,保准伺候得诸老爷们能上天呐。”
    “你,你个畜生!”
    显然有人被这种描绘吓到了。
    这比凌迟还可怕啊!
    “啧啧。”
    李顺福笑着,“这小嘴可真会说话。咦?要是把你这小嘴放水里烫烫,再刷一刷会是个什么光景?哎呀!”
    他捂住嘴,做出惊恐的样子,“这要将肉都刷下来了,就露个牙在外面……那,那就不成天下第一大龅牙了吗?哈哈!”
    这描述……
    着实残忍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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