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城,紧紧关闭的城门外,祁国大军一再的叫嚣,城内的穆子渊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打开城门与他们大战一场,却都被子亦汎拦了下来。
    他在等,等待着祁羽林的出现,这一个月来祁羽林从未露过面,只是一味地让副将宫其灵带着几万兵马在枝城外叫嚣。
    没有看到祁羽林出现,子亦汎不敢轻易出兵,如果是埋伏那么蓝国就要无谓的损失上万的士兵,所以子亦汎才会如此小心谨慎的等待着祁羽林的出现。
    终于,这天天气阴沉,本就是盛夏时节,天气越是阴沉,空气越是沉闷,祁国的大军在枝城外不停的擦着汗,但是却并没有听到让他们回去的命令。
    满是奇怪的子亦汎站在城楼拿着一个类似望远镜的东西朝着祁国军队的后方看去,却见一只小小的人数不多的队伍正缓缓向这边行进。
    垂下头,子亦汎皱着眉头沉思一会之后,又举起手上的东西朝着枝城的两侧看去,果然看到枝城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两个小队低伏着往这边行进。
    之所以会向两侧看了看,完全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人传来一封书信,告诉他今天祁羽林会出现在枝城城外,而且会安排两小队兵马包抄枝城。
    倘若不是刻意去看根本不会察觉这做了伪装的两小队人马,看着距离,子亦汎大致算了算,大概半个时辰就可以抵达枝城外。
    转身下了城楼,走到营帐,招来了穆子渊和卫学明说道:“祁羽林大概一刻钟就可抵达枝城,这次应该是真的攻城,刚才我也看了一下,两侧都有小队人马往这边行进。”
    “我们该怎么做?”卫学明一脸着急的问道。
    “就按照昨天所说的计策进行,我出城迎战,子渊带着一万兵马绕到城门的左侧,学明带着一万士兵绕到城门的右侧,既然他们想要包抄我们,我们就将计就计,将他们一网打尽。”子亦汎在军事地图上指挥着说道。
    于是三人便分别出去准备,穆子渊和卫学明同时从后侧绕出城,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子亦汎才缓缓的打开城门,正面的迎上了祁国的士兵。
    看到骑着马一身铠甲的子亦汎走出城门,祁国的将士们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两步,包括领头的宫其灵。
    他以前就听说过子亦汎是个快狠准的铁血将军,那天见了子亦汎随手取了黄又廷的首级不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庆幸还在。
    带着三万士兵出了城门,子亦汎便直直的坐在马上,而自从子亦汎之后,祁国的叫嚣声也戛然而止,全部满眼畏惧的看着威武不凡的子亦汎。
    过了不一会,祁国士兵恭敬的让出了一条道来,不远处便出现了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的祁羽林,一身银白色铠甲外披着一件纯白色的披风,器宇轩昂的朝着枝城城门走来。
    相对而言,子亦汎胯下那批深棕色骏马就显得不那么英俊,再加上子亦汎一身银色铠甲外是一件火红的披风,里面亦是红色的战衣,倒是失了几分俊朗多了几分戾气。
    看着缓缓靠近的祁羽林,子亦汎只是面色淡淡等着,并不多言,而祁羽林却是勾了勾嘴角眼神轻轻地瞄向子亦汎说道:“子将军终于肯出现了,我军在城外叫了这么一个月才把子将军招出来,可真是难得啊。”
    “四皇子此言差矣,我来到枝城之后可就没有见到过四皇子,要说的话,四皇子可比我难请多了。”子亦汎转过头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子将军果然不饶人,听我军将士说那日子将军将我军主将黄又廷斩于马下可是厉害的紧啊,以前与子将军对战都是资将军打头阵,如今竟还是子将军亲自上阵,是蓝国没人呢?还是……”
    看着祁羽林抬起眼看向城楼内侧,子亦汎知道祁羽林定会猜测穆子渊和卫学明的行动,便笑笑说道:“既然作为主将亲自上阵那是责无旁贷的事情。”
    “哦?是吗?”祁羽林说着便向身后打了个手势,祁国的士兵便开始列开阵势,宫其灵骑着一匹黑马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祁羽林被团团围在中间。
    这边的子亦汎也大吼了一声:“列队!”
    蓝国的士兵便齐齐的裂开阵势,一队一队的站在子亦汎的身后,有条不紊的变换着队形。
    就在祁羽林和子亦汎的一声令下,两国将士纷纷冲了出去,只是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的厮杀,却也始终保持着队形。
    两军交战下子亦汎手持流云枪将近身的士兵一并抹杀,毫不留情,很快胯下的深棕色骏马就被鲜血染成了红棕色,身上火红的披风也成了暗红色。
    一直处在祁国士兵的围护下的祁羽林身上的白袍竟是一丝不染,只是静静的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的混战,仿佛这场战事本就与他无关,哪里能过想到这场战事就是他提起。
    面对重重围攻,子亦汎仍然保持着快狠准的枪法,流云枪在子亦汎的手上仿佛有了灵气一般,厮杀起来丝毫不费力,枪进枪出利落干净。
    抬头看了看悠哉悠哉的祁羽林,子亦汎不禁皱起了眉,难道除了两侧的小队人马他还另有安排?明知道穆子渊和卫学明不在却还如此淡然。
    随手将近身的两名士兵刺杀之后,子亦汎转过头看向两边,却只看到高低起伏的山丘和高低不一的树木,根本看不到两边所潜伏的人马。
    转过头却见祁羽林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不过不管他的计划是什么,现在还是要全力奋战,这场战不能输。
    子亦汎一个响指,蓝国的士兵开始变换队列,包围着祁国的圈子越拉越大,而祁羽林手指放到唇边一个响哨,士兵也开始变换着队形,两军又开始焦灼纠缠。
    祁羽林也终于从包围圈中脱离出来,与子亦汎对峙,两人就这样骑着马站在混战的士兵中,仿佛世界只有两人一般,眼神相撞都可以看到火花四溅。
    “子亦汎,若是有可能我真想将你收为己用,可是你毕竟是子亦汎啊……”祁羽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子亦汎说道,只是语气却是那样的风清云淡。
    “四皇子太高看亦汎了,我并没有多高的志向,怕是不能满足四皇子的要求了。”子亦汎半昂着头垂着眼帘看着祁羽林。
    对于子亦汎眼中明显的藐视和不屑,祁羽林并不在意,不能收为己用的东西,他一向是毁掉,尤其是这种不为己用还可能阻碍自己的人。
    看到祁羽林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子亦汎簇起了眉,看来会是一场硬战。
    久久未动的两人终于兵刃相接,子亦汎的流云枪毫不留情的朝着祁羽林刺去,祁羽林的长剑也挥向子亦汎,两人纷纷向后一仰避了过去。
    抽回流云枪,子亦汎脚下一蹬稳稳地站在了马背上,手中不断地变换着方向朝着祁羽林刺去,直逼的祁羽林不断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而整个战场看起来就犹如兽斗一般,蓝国的阵列仿若一直张开翅膀的雄鹰,祁国的队列就像一只四肢展开处于防御的猛虎。
    随着雄鹰缓缓地收回翅膀,蓝国的包围圈开始变小,不断地压迫着祁国的猛虎,慢慢地随着子亦汎处于上风,蓝国的雄鹰也狠狠地压制住了祁国的猛虎。
    却在最重要的关头情况微转,祁羽林将手中的长剑扔向高空,从两只袖中猛地洒出一团白色的粉末,眼前的一切瞬间被遮挡开来。
    担心粉末之中有毒的子亦汎撩过背后的披风挡了过来,就在此时,子亦汎听到了破空之声,一把剑正刺向自己,由于眼睛没能及时看到,便根据声音侧身躲了一下。
    这一躲倒是躲开了要害,但是并没有完全避过,还是刺伤了胳膊,鲜血霎时流了出来,转过头看了眼流出的鲜血,是鲜红色,说明并没有中毒,子亦汎这才安心许多。
    当再次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祁羽林早已经拿起一支长枪朝着子亦汎刺来,还在子亦汎反应灵敏,这次连胳膊都未能碰到。
    就在子亦汎想要抽出流云枪时,祁羽林长枪又扫了回来,子亦汎便将流云枪沿着马脖子刺了出去,将祁羽林的白马刺伤,马儿受惊马蹄高高的抬起,祁羽林险些落下马。
    微微皱了下眉,祁羽林双脚一蹬腾身而起,将身旁的一名士兵踢下马,自己稳稳地落在上面,紧接着便又是一枪朝着子亦汎刺去。
    只是子亦汎并没有让祁羽林得逞,纵身跳起立在了祁羽林的马下,眼神凌冽,手中的流云枪直直的刺向马腹,这次祁羽林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子亦汎快步上前压制住祁羽林,垂首看着祁羽林仍旧微微笑着的脸,不禁有些疑惑,此时便听到阵阵马蹄声传来,转过头才发现两边的穆子渊和卫学明带着士兵赶了回来。
    看到两边过来的穆子渊和卫学明,祁羽林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并没有被人看到,而是皱着眉头看向子亦汎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不待子亦汎做出回答,祁羽林便又轻笑了一声道:“不过我知道给你们送信之人,现在我就用她来换我如何?”
    “什么?”卫学明走到子亦汎的跟前问道。
    正说着,祁国大军的后边缓缓推出来一辆囚车,车上拉着的正是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穆馨月。
    “怎么样?成交吗?”祁羽林看着震惊的几人道,“若不是她给你们送了消息,我祁国又怎么败在此处,我只是略微的惩罚了她而已,你们是要她呢还是要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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