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海域边境此时正有数百兵士阵列在此,一众兵士皆是望着无垠海域露出期盼神情,为首正是伍嘉与独孤成两人。原来众人撤离万兽岭之后并未回归洛阳城寨中,而是在此地等待吴广等人归来。
    看着已过去五日之久,海域上依旧未见龙舟归来,武嘉颇为忧虑道“独孤统领,若今日还等不到公子,汝便带领两卫兵士回归洛阳城,嘉欲要再上万兽岭寻找公子”
    独孤成亦是心中焦虑,然想起吴广临行嘱咐,此刻见武嘉还欲再上万兽岭,不禁按下心中担忧,沉言道“伍少郎,担忧公子之心,末将心中明了,只是少郎莫忘了公子临行嘱咐”
    武嘉听后,长叹一声“却是嘉孟浪了,多亏独孤统领提醒,只是我等离开万兽岭已过五日之久,嘉心下甚是担忧。罢了,若今日还未等到公子归来,嘉便同统领回归洛阳,待将此间之事告于祖父知晓,再做打算”
    独孤成见武嘉并未执意前往万兽岭,心中亦是宽慰,数年的时间,当日鲁莽的少年确是长大了,随即出言道“少郎能如此行事,想来不会辜负公子一番深意,公子有伍供奉与一众祭祀护卫,当是安全无虞,许是有事耽搁了”
    武嘉闻言亦不再多言,只是望向海域的神情更添了几分复杂之色,公子不在身侧,武嘉便是众人主心骨,不禁要提吴广看护好这两卫兵士。亦唯有此时武嘉才知为上者,所言所行却是半点不能由着性子来,自己还是更为适合一切听从吴广之意行事。
    “是龙舟”骁龙卫中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呼喊,武嘉听闻随即收住心神,果然见到海域之上白龙舟由远即近,“独孤统领,应是公子归来了”伍嘉一扫心下担忧,欢愉道
    “应是公子归来了”独孤成此刻亦是面露喜色道。
    随着白龙舟的靠岸,吴广等人陆续走下了龙舟,白起自是神情兴奋的朝四周观望着,伴他身旁的银月狼白山样子亦是颇为好奇人类的世界。
    “公子”伍嘉率领众人来到吴广等人下岸处,其实吴广早在龙舟之上便知晓伍嘉同独孤成带领两卫兵士在此,“公子”见伍嘉此时一脸激动模样,吴广并未即可回应,沉默片刻才出言道“伍嘉,广知汝心中担忧,只是汝不该不听从本公子嘱咐。‘’吴广言语间虽有责怪之意,然神情间却颇为欣喜。
    “嘉自认受罚,只是嘉惟愿时常陪伴公子身侧”伍嘉顿时俯身对着吴广说道
    吴广亦知伍嘉心意,凝视一阵后,伸手拍了拍伍嘉肩膀道“罢了,伍嘉我等先回洛阳再议”
    伍子堂不由瞪了伍嘉一眼,怒声道“还不速速起来,带领两卫跟随公子回归”
    伍嘉这次抬起头望了一眼吴广,见吴广不再言语这才起身前往两位兵士处。
    回归洛阳城的道路是短暂的,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的按照预期进行着,白起在途中像个幼儿般四处张望着,不时向伍嘉询问着人类之事,伍嘉对此倒是耐心着一一为白起解释着,只是伍嘉望及随车马同行的银月狼白山,向着白起颇为为难道“白起,你这族人难道就这样行走在大陆之上,却是颇为突兀”
    白起心下将白山当作亲密伙伴,然伍嘉担忧亦是个问题,白起思索片刻道“待到得公子城中,我便让白山呆在契约空间即可”
    伍嘉闻言颇为好奇道“契约空间是为何物”
    白起解释道“这是我与白山签订同命契约后,存在与双方的一个独立空间”
    “真是闻所未闻,这万兽岭一行确是颠覆了嘉以往认知”就在白起与武嘉一问一答间。
    车马终是到了武陵郡内,然车马刚及武陵领地,便有一祭祀院祭祀挡住车马之前,对着众人训言道“可是尚公归来了,不知此时尚公与供奉可在车马之上”
    伍子堂本在车中休憩,忽然听闻来人声音,随即走出车马道“伍六,汝怎么会在此,可是大兄有何吩咐”
    吴广在车马内听闻伍子堂所言知晓此人乃是祭祀院祭祀亦是伍家家臣,便继续安坐在车马之中。
    那人见确是尚公归来了,待闻得伍子堂之声,即刻走向伍子堂处,与伍子堂低声交谈了起来。
    却见伍子堂在与那人交谈中,神情不停的变换着,最终神情凝重道“此事本座已是知晓,汝速回禀大兄去吧”说着,见此时车马已是进入了武陵郡内,伍六所言之事还是待众人到达洛阳城寨再告知于吴广知晓,只是神情还是极其凝重。
    不多时,车马终是到达了洛阳城寨,城寨中留守老弱妇孺皆是满心欢喜,吴广此时亦是欣喜万分,然见身旁伍子堂此时眉头紧锁的模样,不由心中一紧,怕是在众人离去这段时间,此间生出了事端。
    吴广还未来得及与城寨中人说上几句话,随即传令伍嘉,独孤成,白起,伍子堂于殿内商议。
    议事殿内,待吴广安坐在正殿之下,即可向伍子堂寻言道“广见伍供奉自见那祭祀院祭祀后,便眉头紧锁,可是出了变故”
    伍子堂正在找寻时机向吴广交代此事,却不想吴广亦是向自己询问,当下沉言道“据方才祭祀所言,我吴国此时却是出了极大的变故”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惊骇的望向伍子堂,伍子堂见众人模样继续道“我吴国此刻正处于危难之中,听闻齐楚秦三大上国连同越国正合围我国”言罢,殿中瞬间被笼罩在压抑中,众人皆是将目光投向吴广处。
    “秦国,这秦国亦是牵涉其中,想来可是那晋国出了变故”吴广见众人凝重模样,沉思片刻倒是颇为错愕道。
    这吴国与秦国之间可是相隔数十万里,其中更是隔着楚国与晋国两大上国,而吴国又素来与晋国公室交好,若不是晋国有变,这秦国是断难行兵伐吴,故吴广有此一问。
    伍子堂听闻吴广之言暗道自己竟是失了方寸,这晋国确是出了变故,望向吴广处不由心神一凝道“公子所料不差,正是那晋国出了变故”随即向吴广一一道来。
    晋国本有上八国之首之势,全赖于晋国公室重用世家之故,其中又以智,赵,韩,魏四族权柄最甚,却不想这代晋王有意削弱四族权势,便连同与公室最为亲密的智家攻伐三族,结果反被三族击败,智家家主智伯摇被杀,晋王已被困于翼都之中,三家隐隐有分晋之势。而其中赵族与秦国公室交好,故而借道于秦国救楚。
    “竟出了这般变故”吴广听闻后不禁唏嘘道,“而那秦楚数代联姻,自会出兵相助,现下楚国已在父王与上将军攻伐下退守都城,都城以南之地已尽收我吴国囊中”
    “正是”伍子堂见吴广言语间将此事分析如此透彻,一时间竟忘却了四国此刻正合围吴国之事。徐徐道“至于齐国与我吴国战事说来荒谬,公子可知与我吴国相接有一下国鲁”
    吴广见伍子堂一扫颓势,亦是心下宽慰道“可是有着圣人之称的孔丘所在鲁国,本公常闻圣人有教无类,门下国士四十九人,若有闲暇本公当要前往鲁国一见”
    伍子堂闻言苦笑道“说来此事还与那圣人之徒子贡有关。”
    齐国远离吴国虽未如秦国般那样遥远,但亦是隔了宋,鲁,陈,曹,郑这五个下国,加之,吴齐交战多是吴国取胜,故而吴广对于吴齐之战不甚了解,此刻听闻竟与儒家巨子孔丘之徒有关,吴广即刻追问伍子堂道“竟还有此内情,供奉且与本公道来”
    伍子堂稍加回忆后,缓缓而言道“这宋,鲁,陈,曹,郑五国向来依附于齐国,而自田氏代齐之后,这鲁国便不再听从齐国号令,故而齐国本欲攻伐鲁国,却不想鲁王采纳了孔丘之徒子贡建议转而攻伐我吴国,实在令人费解”
    吴广闻言亦是一脸错愕道“为何不派斥候打探清楚此事”
    伍子堂无奈道“齐国所遣军队长途跋涉来到我吴国边境就被前将军领兵击败,加之两国战事已起,我王对此间原由便未有深究之意”
    吴广闻言哪还不知伍子堂等重臣对此事颇有微言,暗道,父王确是过于自负,然威势极甚,国中竟无一人敢质疑父王决断。看来此中原由也只有再寻方法探知了。
    见吴广未有言语,伍子堂继续道“至于吴越之事,想必公子自是了解”
    吴广闻言不由一震,顿时一道绝美倩影出现在吴广心头。稍稍收起心神,吴广暗道不该,此刻回归姑苏才是要紧之事。随即沉言道“如此,伍供奉此次本公便一同回归姑苏,伍嘉,独孤成汝等且去吩咐两卫,此次本公要率众共同前往”
    伍嘉,独孤成闻言皆是神情振奋道“遵命”。
    伍子堂此刻见众人欢喜模样,三国进犯引来的忧愁之色也散去了许多。
    或许,这一次的危机,正是尚公吴广扬名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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