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除去平亭大长公主入殿时与她说了两句话,便没再有人理会她。
    他们聊得欢喜热闹,周拂宁活脱脱就是个多余的人,殿外凉风送入,还有淡淡花香气,她心境疏散,与瑶欢嘱咐一句她出去走走,便悄悄离开了太和殿。
    反正也没人会注意到角落少了一个人。
    周拂宁出殿便循着花香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假山环绕之地,假山挡去了月光,她及时止步,没继续往里头去。
    可当她正要后退往回走,就觉身子被人往旁边一带,她的嘴被捂上,眼前仅剩的光线也被人挡得严严实实的。
    “你在躲我?嗯?”
    周拂宁心一凛,是她心心念念不想碰上的人。
    她的手捶打着秦越的胸膛,用力推着,却连半分也未曾挣脱,连叫喊声也发不出。
    周拂宁能感受到,秦越一手撑在假山上,而她的后脑正因他的手而没有撞在坚硬的石块上,这样的动作,近乎于将她圈在怀中。
    “别乱动,惹来人就不好了。”秦越轻声威胁道。
    周拂宁瞬间就不动了,但身子仍僵硬着,他又一次靠她如此近,近到对方呼吸声清晰可闻。
    秦越将捂住周拂宁嘴的那只手放下,转而就揽在了她的腰间,二人距离又拉近几毫。
    周拂宁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语调飘忽,舌尖打颤,“你你……你想做什么?”
    秦越却轻笑,喷出的温热气息洒在她颈间每一寸肌肤,寸寸战栗,只听秦越以极沉哑诱引的嗓音道,“乖乖,唤句殿下来听听。”
    此刻的秦越,已经将他身上所有被贴上的标签,如手腕强硬,狠辣无情,清冷不近女色皆撕了下来,他就是他,是可以为心爱之人不顾规矩严律,不顾人情道义的痴情人。
    与秦珩谈完话的第二日,秦珩就决定用他献上的法子。这两日他也想了许多,周拂宁的以后只能是他的,是他光明正大得到的,楚王妃的位置自然也只能是她的,但只有徐徐图之,否则怕秦珩起疑,引起他的逆反心理。
    他几日不见她,就想了她几日,当天晚上两人不欢而散后他就后悔了。
    她的事情,他就爱管。
    周拂宁的心神具在这一瞬被宛如换了个人的秦越所俘,心身内外,皆难逃酥麻,呼吸急促不停,她腿已软,靠抵拢身后山石与秦越的宽厚手掌才勉强稳住。
    原来清冷如玉与如狼似虎,仅在一念之差。
    “楚王殿下。”
    在如此这般诱引之下,周拂宁没守住喃喃唤出声。
    秦越的欲念得到餍足,脸上笑意止不住,却也知道今日只能止步于此,不可太放肆。
    “回宴上去吧。”
    他放开周拂宁,转过身,周拂宁便蹲在了地上,仍然没有缓过来方才发生的一切。
    还好,秦越还算有良心,他先行回太和宫,给足了周拂宁反应的时间。
    她拖着尚有些软的双腿往太和宫去,心神久久不曾归,可老天爷没有要就此放过她的意思。
    周拂宁才踏入殿内,连坐都还没有坐下,就听见上首秦珩在说话。
    “小皇叔在与北齐之战中立下的战功朕还未有奖赏,皇祖母总担忧你身边没个人伺候放心不下,今日,便由朕做这一桩媒,将北齐晋和公主赐于你。”
    “臣谢圣上隆恩。”是秦越在谢恩。
    “……”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周拂宁一概不知,因为她耳边嗡嗡响,眼前视线也已模糊,甚至有天旋地转之感,一直到回长芜殿,她脑子都是浑浑噩噩一片。
    好半晌,她才逐渐清醒过来。
    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她就像是个物件,被秦珩赐给了秦越,且并未言及名分,这就是秦越忽然大变样的原因?是他报复折磨她的手段?
    秦越觉得她人藏缩于宫中不好下手,所以使了手段向秦珩要了她。
    她双手摸上细颈,惶恐侵袭而来,他现下是真的可以单手拧断她的脖子了。
    瑶欢放心不下她,就留在殿内默默陪着。
    周拂宁忽然道,“姑姑,我是不是完了?”
    作为旁观者的瑶欢都惊讶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更别提周拂宁,谁能料到秦珩会突然下旨将周拂宁赐给秦越?
    不过她搀着周拂宁回来的一路上也理清了许多,她不如周拂宁那般悲观消极。
    “也许,出宫是公主的另一条路。”
    周拂宁不解,瑶欢解释道,“如今宫里宫外都在传皇上已经厌弃了公主,而皇上也确实没再理会过我们,公主入宫才一月有余,比不过皇上太后十几年的母子情很正常,对于他们来说,公主是后来者,是外人,不然岂会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奴婢觉得这于公主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公主留在宫里,面临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而楚王府不一样,那是个除了楚王都很安全的地方,可以为公主挡去外来的伤害,只要公主一如现在的小心谨慎,不求楚王多多关照,只需相安无事即可。”
    “奴婢也知道公主担心的是楚王别有所图,不如珩帝温柔心软,可公主也别忘了,每次公主陷于水火中,都是谁将你解救。”
    “奴婢一直对此有疑虑,楚王瞧着对谁都无情,却独独除了公主外。”
    几次亲密靠近,几次脸红心跳,场景一幕幕涌入周拂宁的脑海,瑶欢的说法将她从绝望边缘往回拉。
    无论秦越做什么,都从不曾危及过她性命。
    他会让尤七给她送吃的,会让人将她从冰凉的地砖上扶起,会找到冰窖中的她并将她带出,甚至会出格地深夜潜入长芜殿,问她病况如何,会因为利用了她而说要补偿她,还会……还有许多许多,她一时说不完。
    这样的秦越,当真会因为那晚的话生气而想出这样的法子只为折磨她吗?
    先前假山后,他也只是为了听一句她唤殿下。
    而她呢?最能忍的她在面对人尽畏惧的摄政王时,若不是他故意放任,她怎么敢说出那些冒犯的话?
    他当真对她……
    周拂宁不敢想下去,因为她自觉那不是她能抓住的东西,她没那个本事。
    可只要秦越对她没有敌意,她能在楚王府安稳过下去,倒也不是不行,看来搬去楚王府,她还得找个机会试探试探秦越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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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宝一定不能委屈了小公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
    第37章
    ◎小公主,你该知我心思◎
    秦珩口谕在前, 翌日一早就来人将周拂宁的东西收拾好送入楚王府去,而她也乘轿离开皇宫。
    出宫冷清,本以为入王府也该是冷清的, 可周拂宁一下轿就看见了府门口尤七探头探脑的身影。
    一看见她到,尤七连忙迎上来, 手上还撑着把伞,口中道, “公主可算来了,爷在望宁院等着呢。”
    周拂宁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情况?尤七为何如此殷情?秦越为什么要等她?
    她怀着疑惑与忐忑跟尤七走,终于在一刻钟后抵达他口中所谓的望宁院。
    而秦越身影挺拔如松竹,正立于望宁院门口。
    周拂宁还未行礼, 秦越先道,“我本该去长芜殿接你, 可这个时候, 我不能太得意忘形。”
    他说这话叫周拂宁着实摸不着头脑,她可从未奢望过秦越会亲自接她, 有尤七等候已是给她体面了,毕竟她初到楚王府, 连名分都尚不确定。
    周拂宁呆愣愣看着他,行礼问安被打断,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外头太阳大,王爷和公主不如进去再说话?”尤七上前道。
    尤七瑶欢忙着收拾院子安顿人手, 很是自觉将一屋子清静留给两人。
    周拂宁谨慎站在一旁, 一双眼也不闲着悄悄偷看秦越, 却被秦越发现, “你想看便看, 何必畏畏缩缩?这里不是皇宫。”
    她立刻将视线收回,不敢再看。
    “你怎么瞧着比在皇宫中还要拘谨些?”秦越蹙眉。
    周拂宁一句话也答不上,这里是楚王府,是摄政王府,据说是比皇宫还要可怕的地方,她能不拘谨吗?
    “你不喜欢这里?”秦越压着情绪问道。
    周拂宁慌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我就是……就是有些不习惯。”
    秦越心口微松,“你坐。”
    周拂宁听话地挪到椅子边坐下,坐得比青竹还直些,僵直不已。
    “可是我昨晚吓到你了?”秦越回想片刻,才问道。
    昨晚确实是他没克制住,有些出格,以周拂宁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性子,被吓到也在意料中。
    周拂宁死死摇头,她记起入王府第一步就是要试探秦越态度的任务,鼓足勇气,小声道,“是我怕王爷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
    “就……那天晚上,我脑子糊涂,说话多有冒犯。”周拂宁说话支支吾吾起来,很是难为情的模样。
    秦越一愣,要怎么说,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自责对她太凶?
    看周拂宁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秦越心里有些难受。
    他柔声道,“我没有生气。”
    他的回答出乎周拂宁的意料,“那皇上为何会将我送给王爷?”
    秦越眉头拧起,不满意周拂宁这样的用词,他纠正道,“不是他送,是我要的。”
    “他护不住你。”
    他眉眼间尽是坚毅,是对她的志在必得,周拂宁心内猛跳,秦越从前和现在的差距是否过大?他居然会毫无遮掩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周拂宁一咽口水,“王爷将我要来,不是为了折磨我?”
    折磨?秦越要被她稀奇古怪的想法气笑了,“我明里暗里护你,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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