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饭桌上,莫澈的父亲、莫家主夫叶凌倒是问了余乐许多,简直跟查户口似的。余乐一一作答,不过几乎都是假的。塑造的形象大概就是个富了好几代、生意保密、父母行商遇难、家中没有姐妹、没有婚约、没有夫侍的富商。
    听到余乐说这辈子只想娶一位男子的时候,莫家小公子又忍不住嘴炮了:“呵,娶一位,那是要纳多少位妾室,又要在外养多少男子呀。”
    “莫澈!”莫将军有些怒了,她老来得子,便多少有些溺爱莫澈,养得他性格张扬,若非外形出尘,这等性子,怕是没有哪家贵女看得上。不过他对着外人一般都举止得体,也很少说话,叫人难以实实在在地揪出错处。怎的今番,这般没有规矩。
    叶凌轻声地哄身旁的莫将军:“妻主莫气,依我瞧,是澈儿对人家有意思,才说这些,想吸引注意。他不清楚自个儿心思,可你看,余姑娘说的话他不是都听着么?刚才那礼物您就不该退回去。咱们澈儿终于对姑娘上心啦~”
    莫将军细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顿时眼中带笑看向余乐。不错,儿子满意,她看着也顺眼。也许不久就能添个孙儿辈了。
    余乐见叶主夫和莫将军咬完耳朵后,女人看向了自己,便开口道:“莫将军不必挂心,莫小公子心直口快,乃是优点。今日在莫府的这餐小生吃得很尽兴,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莫澈心里又是一凉,怎么好像他怼走了余姑娘似的,一被他气完,便说这些道别的场面话。他心里乱得很,垮下嘴,撂下碗筷就甩袖走了。
    夜风吹散了些许烦躁,但也只是些许。莫澈坐在小潭边发呆喂鱼,喂得锦鲤都不来嘬粮了,才悻悻回屋。身后的书画哪见过小主人这副模样,问他他也不回,就光顾着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澈回了屋,却见书桌上放了一个雕花木匣子,惊得睁大了桃花眼,只因他一眼便认出这是方才晚膳时,被退回给余姑娘的帘芳楼礼盒。
    这礼盒的包装着实好看,是他最喜欢的风格。莫澈匆匆走向书桌,这还留了一封小信:
    “莫公子,这是特意为你挑选的,我不想带回去。这套饰品名唤‘吉星高照’,祝你好运连连、笑口常开。店里伙计说你最爱橙红色,我想你会喜欢的。——余乐留”
    男子小心捏着这封信,一字字地默读,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读完又看一番英挺老练的字迹,心道余姑娘长得比男子还漂亮,字迹却很豪爽。
    莫澈心里美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对劲。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地检查着自己的闺阁:
    “书棋,书琴,刚才可有人来过我屋里?”
    两名仆人摇头:“没有,公子。”
    莫澈皱眉,走回书桌前。
    思考一番,他还是将余乐的信妥善收了起来。之后期待地打开了木盒——里头的珠宝闪着莹润的光泽,静静躺在锦丝之上,缕缕幽香透了出来。
    莫澈满意极了,直接取下头上戴着的发簪,拿起盒中的,急不可耐地便要让书画替他戴上新的。书画还在摆弄呢,莫小公子又拿出腰饰,唤书棋给他系上。书画书棋在他身上摆弄,他自己也不停,立马就戴上了新的手链,伸长了胳膊甩来甩去,听着珠石碰撞,美滋滋地笑。
    澈小公子拿起铜镜照来照去,臭美道:“小爷我美色误人啊,又来一个不自量力的,骂都骂不走。真苦恼啊~”
    说着苦恼,但书棋书画见着,小主子分明是喜上眉梢,红鸾星动矣。
    这一晚,莫澈戴着叁件新饰品摆弄了许久,连洗漱都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
    ......
    隔日一早,莫澈便起来习武,外面人都不知道,他一个男子也会武,而且武力不俗。这要是被知道了,谁愿意娶个能打死自己的公老虎啊?
    当初他见姐姐们都学,便嚷着也要学,莫将军原是不同意的,但奈何澈宝宝脾气臭,在外头被别的小朋友胖揍一顿,莫将军可怜得紧,就同意他学了。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可主动用武,只可自保。
    后来小朋友们只以为是他力气大,不过也没人敢欺负他了。再长大一点,莫澈在外就是个言行有度的俏公子了。当然,这只是表面上。
    莫澈擦擦汗,目光不禁望向面前的白墙。
    这墙虽高,但他能轻松翻过。对面就是余姑娘的家了。他们离得可真近。
    莫澈因为这个想法,脸上又热几分。
    昨晚她潜入自己的闺阁,也太过大胆,现在他要是翻墙过去...只能算你来我往,一笔勾销!
    等等,他为什么会想翻女子家的墙啊!莫澈扶额,他觉得自己出大问题了。不对不对,他只是回敬一下,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莫小公子下定决心,便叫下人们都退下了。主子一贯有自己的主意,也护得好自己,这些仆从乖乖退下了。
    莫澈见四下无人,脚尖一点,便翻过白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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