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往外走,他们往里走。
    十多辆房车,也只有他们的是打开的。
    傅斯朗让她去休息,他去和服务员下单新鲜的蔬菜。
    季暖坐在房车里左右摸摸,特别是床,虽然没有家里的舒适,好在被子软,睡起来舒服。
    本以为睡的地方会很小,躺下来发现和家里的双人床没太大差别。
    傅斯朗回到房车,给她开了空调,问她:“要不要睡会?”
    临近饭点,但季暖大早上起床还去爬了山,听到睡这个字不免打了一个哈欠。
    点头说:“要。”
    傅斯朗帮她拉好门窗和窗帘,营造出一种昏昏欲睡的氛围。
    季暖换上舒适的睡衣,躺到最里面,拉好被子露出一双清凌凌的杏眼。
    正在整理行李箱的傅斯朗好笑说,“怎么了?”
    季暖问:“你不睡吗?”
    傅斯朗顿了顿,放下手里的衣物,坐到床头,季暖往他的方向挪去,枕在他大腿上。
    他用五指顺着她睡得凌乱的头发,“你先睡,起来就能吃晚餐了。”
    季暖抬眼望他,伸手搂住他腰身,紧紧地贴着他。
    她的举动让他一顿。
    印象中的女人很少主动,而她现在这个模样,让他的心软得一沓糊涂。
    喜欢她的乖顺。
    今后更会喜欢她的黏人。
    季暖感受着他安抚地哄睡,陷入了深度睡眠。
    可能也是前几天没休息好,此刻睡得格外的安心。
    等她醒过来,外头的天早黑了。
    车子里只有角落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她趿着拖鞋往外走。
    推看门看到在外烤肉的傅斯朗,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家居裤,倒是和她的睡衣很搭。
    “去洗漱,马上就能吃了。”傅斯朗侧眸宠溺看她。
    季暖:“好!”
    听话地洗手坐到餐桌旁边等吃的。
    傅斯朗烤的肉韧劲刚好,季暖一不小心吃得有点多。
    吃饱了她站起来摸了摸肚子,嫌弃身上烧烤味太重,要去洗澡。
    傅斯朗身上染的味道比她还重,等她出来也赶紧去洗。
    她坐在傅斯朗刚布置好的台子上,无聊地玩着香薰火苗。
    他从房车出来,正拿着毛巾把头发的水珠擦掉。
    “貌似周日跑出来玩也挺好的。”季暖撑着下巴看他,继续说:“环境好,人也少。”
    就算穿着睡衣在外面也不用顾忌太多。
    “不说累了?”傅斯朗还怕她叫苦不迭。
    季暖:“可能明天上班会,但现在完全不会!”
    甚至很享受。
    “小孩。”他坐在她旁边,捏着她下巴强迫她对着他的方向,音质清润问:“真以为我就带你出来度假?”
    季暖拉开他的手,望着他黑黝黝的双眸,无辜问:“不是?”
    他轻巧躲开她的手,再捏上她下巴,俯身吻她。
    亲了亲,使坏地在她下唇留下一个浅牙印,哑声说:“不是。”
    季暖舔舐唇瓣,“不是吧……傅斯朗你心思都打到这了。”
    不看场合耍流氓了吗?
    季暖腰酸坐得不舒服,傅斯朗从她身后把她抱进怀里,充当她的人椅靠背。
    她干脆大咧咧靠着他,两手玩着他的一只大掌。
    摩挲他手指上薄茧,粗糙的触碰感在她心间漾起一片波澜。
    “你看。”傅斯朗下巴搭在她肩膀,头轻轻碰了碰她,示意她抬头。
    仰头,夏日的夜空强势地闯入她眼帘。
    有月、有星、有银河。
    一条乳白色的银丝带割裂了夜空成两半。
    不禁一笑。
    可能是和爱人距离很近,她小声问:“是欣赏夜空吗?”
    这才是目的?
    “嗯。”傅斯朗气息喷洒在她脸颊,问:“喜欢吗?”
    季暖点头:“喜欢!”
    处在当下场景,她习惯性地抽离观看全景。
    聊起了很多年前的想法。
    “当年和你第一次去酒吧,你和我说了顾延的事,说到他四年的感情说分手就分手。”
    “我当时在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四年是什么感觉啊?”
    “我害怕建立亲密关系,我可能做不到爱一个人好多年。”
    “我又该爱他什么,爱很多年。”
    “这样啊……”傅斯朗唇碰到她耳后的纹身,“然后呢?”
    “没有什么然后了。”季暖微微偏头,抵在他肩头,看着他说:“然后我想爱眼前这个男人一辈子。”
    他轻笑,眸中似有春树发芽,欲念生花。
    季暖不免痴了下。
    其实傅斯朗笑起来很好看,有几分浮和痞。
    是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天空一道烟花乍现,打破了方才的宁静。
    她转头看去,零碎的星火正在坠出一朵盛大的花,带着霹雳的声响。
    橙色的烟花,同星月一般耀眼。
    应该是山脚广场放的。
    正想着今天是什么好节日,还有人放烟火庆祝。
    男人弯腰唇贴在她耳骨上,嗓音富有磁性,他问她:“那你愿意和这个男人共度余生吗?”
    季暖不明所以。
    她当然愿意,不是早说过了吗?
    傅斯朗轻笑,看来女人有点傻乎乎的,没反应过来。
    良久,他说:“想请问季小姐一件事。”
    季暖:“知无不言。”
    “请问这位小姐,可不可嫁给你眼前这个男人?”
    他每个咬字都很清晰,她愣住,心跳漏了一拍。
    傅斯朗掌心摊开,上面是一枚钻戒。
    季暖这才明白,若说好日子,烟花……应该是为她而放的吧。
    她粲然一笑,“是求婚吗?”
    傅斯朗雅笑:“是。”
    “所以季小姐能不能看在星月、银河和烟花的份上,答应我的求婚?”
    天边的烟花停了,而她心底的烟花升起。
    她也成了那年海边羡慕场景里的女主角。
    不再远远看着,此刻的她就处在爱意的中央。
    她笑说:“愿意。”
    收到她回复的男人扬唇笑笑,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大小正好,量身定做般。
    拥着她,含下她的那抹笑。
    因他才有的笑。
    微微分开的间隙,她也听到了他最深沉的告白。
    他说:“季暖,我爱你。”
    “爱你的所有。”
    “所有。”
    他重复了遍最后的两个字。
    她也爱他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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