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柱子惹的祸,隔壁漕安县付家村丢个姑娘吗?
    眼瞅着没两天就要过年,把人家银钱全抢走了,那姑娘吃啥喝啥?没吃没喝,让人家姑娘怎么整。
    说白了,收拾烂摊子去了。
    ——
    巧的很,这面付家村祠堂,正在开大会。
    会议主要内容就是在商讨报官。
    这个村的里正就是付姓族长。
    付家九族们全都在场,他们七嘴八舌气愤道:
    “燕子,你倒是说话呀,你是傻了不成?那人抢你银钱,你竟没反应。”
    付小妹付燕木着一张脸被族里人数落着,被戳的实在忍不下了,她才推开其中一位大娘的手怒道:
    “我为啥要报官?那人比你们好!”
    只见一面就好了?疯魔了疯魔啦,你俩说上两句话没有?
    啊,我们要你银钱就像要割你肉似的,那人不认不识抢走你二十二两,你竟然屁都不想放?
    不行,今日捆人也要将付燕绑到县衙捶鼓鸣冤。
    所以,付家男人们不仅找来了绳子,要五花大绑付燕。
    而且付九族的妇人们还像气不打一处来似的,没等捆绑呢就开始纷纷推推搡搡付燕。付燕的脸上被挠出血了。
    她们边推搡边骂道:“痛快报官去,必须抓了他,拿回来咱家银钱。”
    就差说抢的是他们一族人的银钱,讨要回来后,他们要分钱。
    付小妹一边挣扎着,一边掷地有声吼道:
    “莪不去,就不去!
    就凭他是我哥一起去战场的兄弟能来看看我,就是比你们好。
    我白给他银钱,我乐意。
    我还实话告诉你们,除非你们哑了我,要不然见到县太爷,我还要告状你们如何黑心肠。
    我还要不仅白给那位壮士银钱,我告诉县太爷,万一我被你们这些额度的人害死了,要连我家房子都送与那位壮士,就图他在战场上可能帮过我哥!”
    而随着付燕越是反抗,付家族人们越是气急。
    族长一拍桌子怒道:“反了天啦,去不去县衙不是她说的算。敬酒不吃吃罚酒。去县衙前,我要先代替她死去的爹娘收拾她一顿。让她目无长辈,堵上她嘴!”
    “对,族长,先饿她两天,看她还怎么去和县太爷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先露面的是狗剩子几人,他们将门踹开了。
    踹完后,迅速四散开。
    眨眼间就围上了付家男人们,并且每个人手中都举着当初上战场杀敌的武器。
    这些武器可都是见过血的。
    惊叫声四起。
    付燕衣裳有些凌乱的趴在地上,她扭头望向祠堂大门。
    在付燕看过去那一瞬。
    门外,抢姑娘银钱的二柱子,逆光出现了。
    二柱子说:“你们要将谁的嘴堵上?”
    二柱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付燕手边。
    他弯腰扶起了姑娘。
    还在扶起后,站在姑娘身边道:“我告诉你们,她哥哥虽然没了,为保卫边疆、为让你们眼下还能吃饱喝足闲得慌做损而葬在了白头山上,但是她还有许许多多的哥哥。”
    “想欺辱他,先要问问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干不干。”
    随着二柱子话落,大敞四开的祠堂门外,又走进来几人。
    这几人分别是本该在老家养伤的曾大胆、石磊,以及曾亲手埋过付燕哥哥的几位战友。
    可见,这是杨满山第一次使用私权。
    不动私不行了。
    用二柱子的原话就是:“我能打不过那些刁民吗?捆成百十多个,我都能一虎枪抡过去死一大片。可是哥不是教过我,刀尖要冲外,不能随意砍杀自己人。我这才会束手束脚被那些人偷袭,头发差些给我薅罢园喽。”
    二柱子说起这茬,满腹委屈:“我是彪悍,不是彪,我下手不就得注意轻重嘛。”
    所以杨满山为了别大动干戈,最好不见血就能给一群刁民吓破胆,他就近叫来几位奇袭队的弟兄。
    也就有了曾大胆和石磊等人的出现。
    这不嘛,曾大胆正骂道:“特娘的,敢欺负到我们妹子头上!”
    曾大胆顾不上腿上的伤,挥舞着拐杖就冲了上去。
    石磊是怒道:“俺大旺兄弟那般血性的男儿,要是知道他刚没,你们就欺负他唯一的妹子,就算爬也爬出来弄死你们。”
    还有更多的人吼道:“这么个恶村别留了,我看直接一把火烧了他祠堂。”
    什么?你们想报官告我们?
    “报啊,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啊?”
    “我们为你们死了多少人,有些人身上的伤,可能这辈子都会不能再像正常人一般生活,这点儿特权要是没有可完了!”
    随着这些话,祠堂里当即响起各种乱七八糟的动静。
    好像有一连串东西掉地上了。
    并且在外面还能听到,二柱子应是在按住谁的头命令道:“给我买下她的房子田地。”
    “二十五两?我打你个二百五样,你给我写六十五两,快!”
    与此同时,祠堂外面的朱兴德和杨满山,听到那些动静面色丝毫不变。
    还用手抚摸了几下马匹,看看这里的土地情况,适不适合种小麦。
    第三百八十章 月老上线
    付小妹在高大硬朗旳“哥哥们”的陪同下,在一众相处了十六年乡亲们的注目中,回了家。
    付小妹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直到进了家门后,付燕才边收拾东西,边哭了起来。
    曾经,她以为就剩下自己了。
    曾经,她以为……
    “地窖打开了没有?冻白菜带走。”
    “找袋子去,这酸菜咸菜要捞走。”
    “给锅拔喽,柴火能捆也给捆走”,二柱子在院子正一边指挥兄弟们,一边满院子抓鸡鸭,抓住按个放血。
    被这些鸡飞狗跳的声音打扰,付燕哭着哭着,忽然就什么感慨都没有了。
    因为这些声音在提醒她,并不是做梦,是那么的真实。
    付燕抹干净眼泪后,加快收拾物什的动作,将衣裳装好,炕席卷好。
    外面。
    二柱子已经用筐用麻袋装了不少东西,他一趟又一趟的放在马匹上。
    他自己那座驾已经摞满了。
    今儿,柱子真是出息坏了。
    无论是让付家族人按手印转户籍给银钱,还是指挥人归拢东西,从进了付家村就没用朱兴德操半点心。
    可以说,如此积极主动,看的朱兴德心里感到很稀奇。
    尤其是柱子还知道要将带不走的东西, 强买强卖给付家族人。
    强买强卖也是讲武德的。
    柱子并不难为其他人。
    他只可着付族长一家祸害。
    付族长的几个儿子早在祠堂那阵, 就被二柱子打的鼻青脸肿。
    有人支支吾吾的真心不想买付燕家的坛子和酸菜缸,刚要摇头, 二柱子就会揪住人脖领子喝道:“你不想买?”
    吓的对方急忙改口:“买,买!”
    可是刚刚被逼着买下付燕家的二亩地和房子,家里已经掏空了老本,哪里还有银钱买那些破烂物什。比如酸菜缸、坛子啥的。
    然后柱子也挺讲理, 他就去付族长后院抓鸡去了。
    抓住了按个放血, 以物抵物。
    随着鸡叫,付族长的老妻坐在大门口哭的啊。
    老太太心里十分不平衡的哭喊道:“又不是只我一家欺负了付燕,你咋就可着我一家薅啊!”
    总之,朱兴德本来是不想参与半句的。
    他看柱子将一切安排的挺好。
    直到马匹上挂满了物什, 朱兴德才不得不从旁提醒一声:
    “嗳?你等会儿。你堆这么满, 一会儿那姑娘出来,你想让她坐哪啊。”
    二柱子一愣,扭头和朱兴德对视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让她坐你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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