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偌大的城市每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钟都会产生新的变化,而能不能观察到其中变化的苗头从而抓住这个机遇是完全看自己的。既然老天给了祝昀一次开金手指的机会,他就理所当然的不会放过。
    爸,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吧。面对着祝时峰的盛怒,祝昀精致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小巧的弧度,颇为狡黠:那个咱们现在都认为是郊区的地界儿,一年内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哦。
    祝时峰一愣:什么?
    现在这项目面积近十公顷,设备全面完善,出售价格现在不到两个亿。祝昀眼中闪过一丝迫不及待的感慨,扫了自己不明所以的老父亲一眼:不是彻彻底底的白菜价么?等到一年后,你用五倍的价格都休想买回来了。
    或许世界上所有的父亲在嘴皮子这方面都辩驳不过自己的儿子,稀里糊涂的,祝时峰就妥协了。甚至在祝昀嘴皮子上下开合吹的天花乱坠时,他也有了一种说不定这地方真的能行的想法。下一秒,祝时峰就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我现在都跟不上年轻人的工作思维了。他心想着,微微叹了口气,第一次认真思考起了是不是应该把公司彻底交给祝昀的这个问题。
    然而祝时峰还是不能彻底放心他太了解祝昀吊儿郎当有一下没一下的性格了,没准现在的他对于工作只是三天新鲜,过后就抛之脑后也说不定。能力和经验倒是其次,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假如他硬是要做的这个项目能成,就说明祝昀在地产业这行当里嗅觉还算可以,到时候再把公司交到他手中也不迟。祝时峰看着祝昀年轻且富有朝气的面孔,默默的下定了决心。
    南市郊那个废弃后挂牌半年无人问津的水世界被祝氏买下后,直接上了s市当天的财经新闻板块头条,左天河看着消息和网上一大片有钱人脑子坏掉了祝氏先是拱手让了一个绝对赚钱的项目,然后又引进了一个稳赔不赚的项目,真是地产界的人才啊这些评论,笑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祝昀,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左天河念叨着,却发自内心的感到痛快。昨天那个晚餐上受到的对待,可以说是他活了三十年以来受到的最大侮辱了。左天河从打心眼里喜欢祝昀这个人,现在已经是打心眼里恨上他了。他必须想尽办法让祝昀破产,让他欠债,让祝昀求他自己在狠狠的侮辱回去,这才能解的了心头之恨。
    只要一想到祝昀卑躬屈膝的弯了一向高傲的背脊,趴在地上求他的画面,左天河就兴奋的浑身发抖,恨不能明天就实现这个他幻想中的场景。只要能让祝氏破产,左天河甚至不介意自己家里搭点钱进去,只要能彻底得搞垮祝昀左天河眯了眯狠戾的双眼,端起酒杯淡笑着抿了一口。
    宣布了祝氏收购南市郊水世界的消息后,第二天一早祝昀到了公司门口,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夹起来了好家伙,全都是财经记者。这抛售添香小区时候来的人都没这么多,看来这项目关注度不错啊。祝昀一向是看喜不看忧的人,面对这种场景第一瞬间居然想到的是关注度起码够够的了,完全忘了自己身处的场景
    祝经理,请问您能解释一下您为何要收购南市郊水上乐园这个项目么?
    这个项目接近荒废,您从它身上看到了什么客观的前景了么?
    请问您收购这个项目,是要继续沿用水上乐园这一构造还是预备打造成别的项目呢?
    记者们一顿叽叽喳喳,吵的祝昀脑子都大了,皱着眉头连连摆手:那个,大家先安静一下。
    然而没人听他的,一个个还在张着血盆大口好似要吃人的架势似的,祝昀怒了,细瘦的身子被围在中间。这帮记者鸡贼得很,特意在祝氏公司前必经的一个路口堵人,不在保安管辖范围内,眼看着保安和助理都没围过来,祝昀一咬牙,中气十足气沉丹田的爆发了一句:都别吵吵了!
    果然人怒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人会比较敬畏。祝昀这句话一出口,周围那些吱哇乱叫的记者立刻安静了不少,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着。
    祝昀感觉这一嗓子吼出口,弄的他喉咙都有些疼,受不了的轻咳了几声,祝昀刚想开口回答那些记者的问题,就感觉背后一暖祝昀诧异的回头,微微抬眼就看到了季苏谌清隽柔和的下颌弧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越了一大片嘈杂的人群护在了他身后,单薄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祝昀清晰的感觉到他一向清冷的声线此刻有点紧绷:不好意思,现在不是经理回答问题的时候。
    记者们对祝昀有几分忌惮都敢上来围人了,自然更不会怕他这个半大的毛孩子,当即不乐意的问:你谁啊你?!
    祝总助理。季苏谌微微一笑,用黑西装的袖子幼稚的蒙住了祝昀的半张脸,只露出他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听着他淡定的反击:另外,不经过允许把拍下来的照片发到网上,祝氏将会追究侵犯肖像权。
    他说完这句话,趁着记者愣神的片刻机灵的带着祝昀开溜过个横道就是祝氏门口,有保安坐镇,这帮记者也不敢造次,自然都没追过来。
    小孩。祝昀被他用西服包着也不老实,探头探脑的笑,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你可以啊。
    季苏谌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幸亏你了。祝昀感慨:要不然他们提问的那些问题我全回答了,到时候转让仪式上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祝哥。季苏谌犹豫半晌开口,眼睛里有着一丝担忧:这个项目,你真的有信心么?
    也许世上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项目入手了就是吃定了亏,或许所有的人都不信他,但是祝昀笑了笑,眉眼间竟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态度安抚人心。他第一次用了一种当哥哥的态度,拍了拍季苏谌的肩膀,自信而笃定的笑了笑:放心好了。
    季苏谌一愣,慢了半拍的跟上祝昀的脚步。
    只是他可以让季苏谌这个半大的少年放心,却没办法安抚那些躁动不安,蠢蠢欲动的股东。在下午的会议上,几个董事会的主席当即就严厉批评了祝昀的所作所为
    祝总。说话的是持有公司百分之三股份的戚经理,他一双墨黑的眉毛拧的死紧,看着祝昀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具尸体一样绝望,声音蕴含着铺天盖地的怒气:你在做这么大的决定之前,应该开会和公司商量,通过投票进行表决。而不是一意孤行,甚至于是孤注一掷的做了这个决定!
    我想跟你们商量来着。祝昀坐在最前面的董事长转椅上转来转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本正经的气着眼前的这帮老腐朽:但后来想想你们不能同意,就算了。
    祝总。戚经理有种吐血的冲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董事会不同意的话,就说明这个项目可行性不大,这是经过市场研究的。您不能因为怕不同意就这么肆意妄为,哪怕您是祝董的儿子,经过了他的同意也
    行了。祝昀一挥手,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别什么都拿裙带关系说事儿,我在公司里摆架子了么?
    众人:
    你是没摆架子,但你的所作所为比摆架子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啊!是败家子,众位股东痛苦万分的想着。
    第24章 头碰头
    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现在项目已经敲定了,自然是要想办法如何经营。结果祝昀反倒一本正经的教育起他们来了,一张小嘴叭叭的振振有词:你们抱怨,项目能退回去么?现在咱们最重要的就是要团结!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起鸡皮疙瘩要知道这种话他上次听还是在上学时期,校长或主任慷慨激昂的演讲什么的。祝昀是万万想不到有一遭,这种假大空的励志恶心言论会从他自己口里说出来。
    但不论在学校还是社会,一般激励人心的口号和说辞都是不可避免的,祝昀清晰感觉到自己说完这些话,本来好几个要跃跃欲试想发言的股东都闭嘴惊艳了虽然他们的表情好像还是心有不甘似的。但现在不找麻烦就行,祝昀默默的想着,等下个月立顶后,这帮人就全都得倒戈相向恨不能把他供起来了。
    虽然祝昀恨不能一下子飞到下个月的今天,但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一口是吃不成一个肥的流油的大胖子的。所以在一意孤行的收购了南市郊这个项目后的一个月,祝昀几乎是忙的昏天黑地光是如何打造这块地皮的策划书,就没日没夜的筛选个不停。
    祝昀是知道以后那里是建立了一条商业街救活了这个水世界,但是他却并不想利用这块地皮继续干着水世界这个麻烦的行当。既然政府未来有意把那片地带打造成旅游区,那他们就应该与时俱进跟进热度,再继续开着水世界岂不是大材小用了么?
    所以这段时间,光是思考着那块偌大的地皮应该如何打造,就耗尽了祝昀大量精力,可看着下面的人呈交上来的种种建议书,他还是不满意。祝昀皱了皱眉,不禁叹了口气迄今为止,还是没有出现那种一下子就让他眼前一亮的策划,真是烦人。
    祝哥。季苏谌推门进来,正好看到他靠在座椅上仰天长叹,见怪不怪的把打包上来的咖啡放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礼节性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烦啊祝昀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瞄了一眼桌子上各种凌乱的纸张:你看看这些策划书,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其实祝昀也知道以季苏谌的水平,大概是看不明白的理科数学天才不一定是商业奇才,他也只不过是想拖一个人下水跟他一起烦罢了。季苏谌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了笑依着他的意思随意拿起桌子上的策划书看了起来,从从容容的边看边问:祝哥,这些提议你都不满意,那你想用它来干什么呢?
    我要是直到还用他们干啥?祝昀没好气的说。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哑,季苏谌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台灯下祝昀的脸色,发现他一向白皙的脸颊此刻泛着微微的红晕,额前的发丝也有些乱,就像是下午偷睡了一觉的模样,也像是劳累过度微微低烧的模样。季苏谌本来温和的眉目微微发冷,二话不说的放下文件走到祝昀面前,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下轻声问: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怎么休息?祝昀拍了拍桌子上堆积成山的策划书,声音颇为委屈,随即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恼恨的道:都怪那几个死老头,天天催着我要策划书,去他妈的,一个个跟催命似的!
    他口中的死老头指的自然是近期那几个咄咄逼人的董事会经理,季苏谌看着祝昀亮的不正常的眸子里泛着恶狠狠地光,有些哭笑不得,眼神不自觉的微微发暗。祝昀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还在那儿控诉似的絮絮叨叨:等着吧,老子一定想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方案,让他们眼珠子都惊的掉出来不可嗯?你干什么呢?
    祝昀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颊边传来一阵轻柔微凉的触感,让此刻脑袋有些发晕发热的他就像遇到一股清流一般,不自觉的把脸贴过去,然而下一秒钟他就发现这舒适感的来源是季苏谌修长冰凉的手指,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
    季苏谌没回答,而是伸出能包裹住祝昀整张脸的大手把他的头扳过来,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果断的低下头
    把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感受半晌,然后淡定自若的放开他:有点热。
    祝昀:季苏谌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他有些发懵,一时之间坐在原地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的局促感,就好像不知道该干什么似的木然。眼看着季苏谌都给药店打电话叫他们送药了,祝昀才回神,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几丝莫名其妙:你、你刚才干嘛呢?
    试温度啊。季苏谌已经挂了电话,坦坦荡荡的回了他一句:你有点低烧,祝哥,你是不是最近酒喝多了?
    祝昀:
    试温度不能用手么?哪有这么头对头的,他又不是小孩子,祝昀感觉有些臊得慌,咬了咬唇没说话。季苏谌观察着他一系列细小的微动作,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笑意。
    药局的人手脚很麻利,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季苏谌要的药和温度计都送到了,然而需要吃药的人却不合时宜的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季苏谌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刚刚还纠结的祝昀到底是身体负荷不住了,竟然趴在这冷硬的办公桌上都能睡着。要知道祝昀这家伙对于生活品质的要求一向很高,不是柔软的床垫不睡的,可见现在是有多累。
    季苏谌没有打扰他,轻手轻脚的从骑手手中接过东西,抽出温度计洗了洗,然后动作静悄悄走到祝昀跟前,把手中的温度计塞到他红润微张的嘴唇里。腋下他不敢塞,怕把祝昀吵醒了,但愿温度计在他嘴里不要掉。
    等待测温的过程中,季苏谌把冲剂倒到纸杯里,听着饮水机烧水的咕嘟咕嘟声,几乎是有些出神的盯着趴在桌子上的祝昀露出来的小半张侧脸皮肤白皙莹润,从挺翘的鼻梁到嘴唇下巴的弧度都好像画出来的一样精美,只是白皙的眼睑下那淡淡的黑眼圈有些煞风景。原来世界上真有长的可以说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男人,一笑就能勾人心魄,怪不得左天河也那么喜欢他。
    只是祝昀的脾气太糟糕,远远不如外表看着单纯无害,只有在睡着了的时候,才能略微窥探出一丝可爱。
    鬼使神差的,季苏谌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抚摸着祝昀精致的脸部轮廓,一下一下的仿佛羽毛撩人般的触摸感让祝昀睡着了都觉得痒,忍不住皱着眉头轻哼了一声:嗯
    祝昀的神态实在是太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让人有种恶劣的冲动,把他弄醒,按在怀里揉着。季苏谌黑曜石般的亮晶晶的眼睛倏的一暗,把轻抚他下巴的手指转移到祝昀的嘴唇,慢慢的伸了进去,代替了他嘴巴里含了半天体温计。祝昀睡的无知无觉,丝毫不觉异样,在季苏谌伸进手指的一瞬间还软软的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然后似乎是觉得他指尖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气味道十分不错,还来回的咬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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