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会议室只剩下父子三人。
    原世在会上没说一个字,但一定不代表原世没有意见。与此相反,原世的神情倾注着越来越多的严苛冷然,原镇和原城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们两兄弟真是好样的。”听似表扬的话却冰冷到极致,原世坐在座位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他突然转头看原城,低沉的嗓音里仿佛藏着一场随时要倾泻的暴风雨:“这事你惹出来的?”
    原城心头猛然一惊,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原世没有表情的脸远比他平时蹙眉责备两兄弟时来得可怕,他盯着原城:“为了个女的惹这么大麻烦,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收拾?嗯?”
    原城一听就知道,他爸把这账给算李可薰头上了,他连忙辩解:“这罗经理平时行为就不检点,之前我们没抓到他把柄,既然我撞上个现行,当然当场处理他,难不成由着他骚扰人?”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打算怎么收拾?”
    原镇向来护着原城,忍不住帮了腔:“阿城这次没做错,是这个罗旭小人嘴脸,钻了法律空子。”
    “我还没说你。”原世的目光微沉,“原本该你出席的场所,为什么是阿城去的?”
    这是又要把宋素媛的事撤出来,原镇被问得没敢吭声。
    原世坐了回去,压制的怒意从听似沉静的语气里溢出:“你们俩背后玩的花样我实在太清楚不过了。别让我重复,我不会答应。”
    原镇表情凝重,想起宋素媛的种种表现,他没打算坚持跟原世对抗:“我知道,我不会再分神。”
    原世满意地瞥了眼原镇,又转头问:“阿城呢?”
    安静。
    原世的语气加重:“阿城?”
    “你答不答应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我已经跟她一起了。”原城埋着头思索,好似下了什么决心才抬头,“这事的逻辑根本不对,事情不是她这个被骚扰的受害者惹出来的,也不该怪我处置罗旭,错在罗旭这个小人。我们公司这么大,总不能因为怕小人纠缠就任小人为非作歹,还把错怪在受害者身上。”
    这算是原城第一次顶撞原世。
    原世的眼皮子慢悠悠地抬起,视线无声地在原城身上转动。
    “我知道了。”原世站起来,转身往门外走去。
    他也不跟原城去详细争辩是非对错,只是在出门前留下一句:“你非得我亲自插手才开心。”
    原世的专横和手段,原镇才学了不到一半。他说一句要插手,着实能让原城惶惶不安。
    心脏的跳动声因为惧意而扩大,仿佛突然被人掐住血管。他跟李可薰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他绝对不想横生枝节,原城赶紧追着原世的步子赶了上去。
    原城很清楚,原世最擅长的就是抓人要害,他要达到的目的,向来可以不走弯路,快准狠地按死对手。
    当初宋素媛那么快被原世弄走,就是原世看准了宋素媛的短板。
    如果当初没有原世插手,宋素媛肯定就按捺着不该的念头,一辈子安心跟原镇过了。
    但原世看人眼光太毒辣,摸准她心有遗憾,便步步诱导规劝,还夹带些不着痕迹的威胁恐吓,终于把宋素媛那原本藏着不想再追求的志向和旧情给勾了起来。出国进修的机会和钱摆在这里,她不拿,就得一分钱都得不到的被原世扫地出门,傻子才不拿。
    原城好不容易追上去:“爸,你别找她。”
    原世没理他。
    原城一路追着,什么话都说遍了,原世却眼睛珠子都没转一下。
    晚上,原城忧心忡忡的模样引起了李可薰的注意。
    她从背后环住原城的脖子,轻声问:“怎么了?”
    原城愁眉不展,转身看李可薰:“要是我爸来找你,你别见他。”
    李可薰坐下,贴着原城:“上次你提起你爸就这副样子,我们不早晚得过这一关的吗?”
    “他这人不讲道理。”原城有些气愤,“大男子主义!直男癌!”
    李可薰笑出声:“哪有这么说自己长辈的。”
    “本来就是,他跟我妈没感情也能过,就觉得全世界都该这样。”
    “好了别气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去楼下新开的那家店尝尝?我陪你去。”
    李可薰拍了拍原城肩膀,原城却还是恼恼地坐在原地没动。
    李可薰无奈,探身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下:“别不高兴了。”
    原城苦恼的表情仿佛按了个暂停,忍不住咧嘴对李可薰笑了笑。
    但一想起原世,他成型的笑又卸下,对今天的事耿耿于怀:“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我爸那边。”
    “我一点都不担心。”李可薰按了按原城皱起的眉,又亲了原城一下。
    蜻蜓点水一样的吻,不像深吻一样缠绵,却仍然拨动人心,原城被亲得不得不分神抬眼看李可薰。
    “来,笑一下。”李可薰逗原城,见原城还绷着脸,再次探身接近他。
    原城被亲得没办法,高兴的表情想藏也藏不住,便对着李可薰笑起来。
    “这就对了,走吧,去楼下吃宵夜。”
    李可薰刚站起来,又被原城拉到坐下。
    她跌到原城的腿上,后背贴着原城的胸口。后颈传来原城的吻,深浅不一的吮吸,舔舐,探入衬衫的手轻车熟路地直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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