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咱们没这般好的姨母,她父兄可是又打了胜仗,往后还不知道要如何张扬呢。”
    “嘘,都小声些,仔细被旁人听见,我可不想开罪了她。”
    坐在她们旁边的萧澜月都快把帕子给绞烂了,萧家也得了隆恩一同进宫赴宴,她虽然有才情在京中人缘不错,可在一众皇亲国戚里面就算不得拔尖了。
    同桌的娘子们倒是待她客气,可一瞧见林湘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若不是林湘珺捣鬼,那日她就该和太子独处说上话了,后来她被沈放吓得受了好几日的惊,别说是太子了,谁都没见着,都怪她坏了自己的好姻缘。
    她看着林湘珺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恨意。
    而那边的林湘珺却对此丝毫不知晓,她拉着沈清荷一路到了御花园。
    因着年节,合宫上下都挂满了吉祥的宫灯,贴满了福字的春联,就连御花园也是。
    门口挂着高高的万寿灯,地上摆着好几盏天灯,明亮喜气照着院中斑驳的枝桠,有种别样的景致。
    太和殿上热热闹闹,这御花园却寂静无声,只有她们一行人的走动声。
    “真不愧是御花园,可真别致漂亮,这冬日都还能这么多花开着,想必春日里更该是何等风光。”
    “等春天了,我再领姐姐来看。”
    林湘珺自小就在宫里走动,御花园对她来说就和府上的后花园没有什么区别,她左顾右盼到处寻人,没什么心思说话。
    “娘子,焰火马上便开始了,您还是寻个凳儿坐下赏看吧。”
    怎么会没人呢,她故意让人去说自己要来御花园,沈放应该听见了才对啊,难不成他正好不在御前?
    她捏着袖子里的荷包,心情瞬间不好了,“烦死了,你们别跟着,我和清荷姐姐说话都不安生,我要去假山那边看焰火。”
    假山顶上有个石亭,是整个御花园最高的地方,视野也是最开阔的,她偏不信了,非要去把沈放找出来不可。
    “娘子,这可不行啊,那假山太高了,夜里天黑容易摔着,您还是在下头赏赏就够了。”
    “我和清荷姐姐一块能出什么事,你们要是敢拦着我,我就让太子哥哥罚你们去浣衣局,都不许跟着!”
    这位主可是个不讲道理的,宫女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再跟上去,任由她拉着沈清荷往假山的方向走。
    “七娘,你是不是要寻什么啊?我帮你一块找吧。”
    假山就在御花园的正中间,是从太湖运来石子堆砌而成,中间全是石洞密密麻麻,就像是迷宫一般,她小的时候最喜欢在这处和宫女们捉迷藏了。
    她一时泄了气,“我,我什么也不找……”
    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有双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略微一使劲,她便整个人被拖进了石洞里。
    沈清荷被吓懵了,心想还敢有人在皇宫掳人,刚要喊救命追进去,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我。”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谁,立即闭了嘴也停下了脚步,她就说嘛,林湘珺怎么突然这么奇怪,要来御花园看焰火,又半天不看,到处在找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虽然被人当了挡箭牌,但以前是她自己说了可以帮忙打掩护的,更何况这里面一个是她的好姐妹一个是她兄长,她除了帮忙望风,没有别的选择。
    假山内,林湘珺正被沈放紧紧地抱在怀里,气鼓鼓捏着粉拳,在他胸前捶了两下。
    “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沈放却看着她促狭的噙着笑,“那是谁在找我?”
    她是谁,想要到御花园看焰火,还要特意派人去请示皇后?依她平日的性子,只怕是带着人就溜去了,分明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等宫人一走,他便寻了个理由过来,隐在漆黑的假山上,看她咬牙跺脚地四处张望,就像是想要偷吃葡萄的小狐狸。
    他被勾得心痒痒,这才故意想要逗逗她。
    林湘珺的小心思被看穿了,抓着他的衣襟不说话了,而这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近到听得见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夜两人亲吻的画面,她的呼吸也跟着重了。
    “嗯?默认了?”
    他每次说话尾音上扬的时候,都像琴弦收起的最后音调,带着些许勾人的余味,她的心也跟着被拨动了一下。
    且他每多说一个字,便往下压一分。
    林湘珺被迫往后躲,可身后就是岩石,眼看她的后脑勺就要毫无防备地磕上去,沈放的手掌及时地垫在了她的脑后。
    她被困在石壁以及他的双臂间,彻底无处可逃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是她做的,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是我想见五哥哥。”
    她压下心底那点羞涩,仰着头直白地看向他,眼里的喜欢和想念几乎要将他淹没。
    说都说了,她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又小声地加了句:“很想很想,五哥哥有没有想我。”
    假山里阴冷灰暗,唯有月光和烛光漏下来些许昏暗的光亮,但她的双眼却依旧明亮,犹如夜色里的星辰,璀璨醉人。
    耳边是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而回答她的是更为直接的行动,他的鼻尖撞在她的鼻上,还来不及吃疼,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别,清荷在外面。”
    “放心,她比你懂的多。”
    那丫头鬼精着呢,他们两在假山里,她是不可能在外偷听的,而后不容拒绝地咬上了她的唇瓣。
    这次的吻与之前的霸道粗重不同,更多了几分缠绵的味道在里面,唇瓣贴着唇瓣,温软甜蜜,他似乎在品尝一道可口的点心,辗转描摹,让她的呼吸也跟着乱了。
    她为了配合他的动作,只能持续仰着头,双手无助地攀着他的肩膀。
    等到她的下巴都仰得发麻了,就听见他染着情/欲的声音在教她:“吸气。”
    她像溺水的人,微弱急喘地喘息了两下,不等缓过神来,他的唇又压了下来。
    若说方才那是餐前的小菜,那这会便是主食正餐。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线,灵敏地钻进口中,在舌尖相触的时候,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了抓,眼尾更是沁出了泪珠。
    这真是太刺激了,比梦里还要刺激百倍。
    此刻,她方明白,何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就是那条脱水了的小鱼,任由沈放摆布。
    冰冷漆黑的假山,好似也变得没那么空洞,她原本冷飕飕的手脚,开始逐渐有了温度,像是要被他给烤熟融化了一般。
    耳边是细细的亲吻声,混着她软软的呜咽,格外好听。
    只是时间一长,她便手脚发软,甚至怀疑,自己可能要成为第一个被亲昏死过去的,那可就太丢人了。
    还好在她又要喘不过气前,沈放终于放开了她的唇。
    她双手软绵绵无力地攀着他的肩膀,白皙胜雪的脸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晕,唇瓣更是被他咬得发红水亮,看得沈放凸起的喉结重重地滚了滚。
    不等她往后躲,耐不住地又低头轻轻啄了啄。
    这次倒真只是啄了啄,就放开了她,一时密闭的假山内,只听得见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沈放亲得太狠,林湘珺失神地伏在他怀里,手指一下下揪着他的衣襟盘扣,半晌缓不过劲来。
    许久没听见她的声音,沈放以为她恼了,眼底闪过些许懊恼,他想过要控制些的,可一看到她满眼欢喜的样子,便怎么都忍不住。
    更何况上次开了头,他夜夜难眠,好不容易见着了,自是情难自抑。
    但他心里最看重的还是林湘珺,她若不喜,他也会克制。
    沈放手指勾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想看她是不是在生气,不想对上双迷离的眼,不是怒也不是喜,一时竟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
    “你若不喜,以后便不会了。”
    林湘珺还沉浸在绵长的情绪中,猛地听到这一句,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不会了?”
    他的指腹轻轻地从她唇上擦过,林湘珺又是一阵战栗,这人怎么做什么她都会脸红心跳。
    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说不亲了?她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这是为何啊,上次她觉得自己有点笨,连呼吸都不会,好不容易这次进步了,怎么就不要了……
    沈放见她满脸的失落,动作也顿了下,眼底闪过些不确信。
    “喜欢吗?”
    林湘珺咬着发红的唇瓣,眨了眨眼,在他胸前锤了锤,这叫她怎么说的出口。
    而后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嘟着嘴不高兴地看向他:“五哥哥不是说要取玉嘛,何时要取。”
    沈放正被她搞得心猿意马,闻言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
    “用你这小脑袋好好想想,我说的是取玉吗?”
    林湘珺落下的心又狂跳起来,总觉得那个答案已经就在耳边,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道:“五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脑瓜子不聪明,你若不说清楚,我自然会想歪……”
    话音落下,他的唇已经凑到了她的耳边,湿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的长发,将她的耳朵挠得痒痒的。
    “你不嫌我丑陋,我也不嫌你笨,那玉既然给了你,便不会平白拿回来,除非。”
    林湘珺被这个除非折磨的心口一滞,呼吸也跟着停了,而后听他带着笑道:“除非连人带玉一块入我门。”
    那一瞬间,噼里啪啦的焰火冲上了云霄,不仅她的耳朵连脑海里也一并炸开了万千华光。
    入他门,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见她还在发呆,沈放终于忍不住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别折磨你那小脑瓜子了,你没想错,是这个意思,安生在家等我来娶你。”
    又是一阵焰火在头顶炸开,她想如果这会有一面镜子,她肯定能看见自己通红的脸。
    “谁,谁说要嫁你了。”
    “不嫁?”
    沈放挑了挑眉,压下身来平视着她,眼底是势在必得的锐气。
    “由不得你,不嫁便抢回去。”
    作者有话说:
    放放狂拽霸气:不嫁也得嫁。
    第44章
    每年除夕的焰火都是由全京都最精通此术的工匠所制,花样年年不同,被称作是盛开在天空的昙花。
    林湘珺每到年节最期待的便是看焰火了,但今年,她有了比焰火更好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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