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心提了起来,矛盾不已,竟然不知道潘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好。
    潘朗却是很果断地摇了一下头。
    缇娜咬住嘴唇,然后听到阿奇略有几分怒气地问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也错过,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为了她?”
    323 相处得太久
    323相处得太久
    阿奇说完这番话,便紧紧盯着潘朗等待答案。他在巴黎的时候将潘朗照过的照片拿给同为摄影大赛评委的塞班大师,塞班大师一眼便喜欢上潘朗捕捉画面的灵气和天赋,想要收他为徒。只要跟着他学习三至五年,便可享誉巴黎,乃至享誉世界。阿奇深深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巴黎回来后,第一时间便向潘朗说了此事,想不到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阿奇不甘心,想不出潘朗拒绝的理由,于是趁着展览会这个机会再次问他,却不料到遭到潘朗的再次拒绝。他想不出别的原因,于是将潘朗不愿意到巴黎求学的原因都归结到歆恬身上。
    缇娜听到阿奇的问话,心头一动,呆呆地站在那里,站着不敢动。
    潘朗轻声但是坚定的声音传来:“阿奇,不为任何人,我为我自己。有些人觉得机会重要,只要做一件事就想要做到最好,却是需要付出很多代价的。有些人做事是为快乐兴趣,能够成功固然好,但是成功也不是最重要的,能陪在想陪的人身边才最重要。为了追求一些东西,却放弃另一些东西,需要那个人衡量值得不值得。而我现在只想留在h市。”
    阿奇听他说完,眼中掠过一抹失望,不肯再说一句话,生气地抽身离开。
    想想却又不甘心,转头向着潘朗说道:“别拒绝得那么早,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再好好考虑,若是这一个月内你想通,我都可以和塞班大师联络。”
    潘朗站着没动,眼神清澈带笑,嘴角挂着一丝平静的笑容。
    缇娜看着阿奇走过来,连忙侧身躲开,心中却深深震撼。
    她明明应该站出来,和阿奇一起劝说潘朗到巴黎求学,珍惜这难得机会,甚至潘朗并不愿意,她也应该威逼利诱地劝他去。但是她却安静地躲在一边,甚至听到潘朗的回答后,心中还是一丝庆幸和欣喜。
    她眼中有一丝不确定,她这样做是自私吗,会不会影响潘朗的前程。也许两个人已经相处得太久,久到成为一种习惯,她没有办法和潘朗轻易分开。
    看着潘朗微笑着也要向这里走来,缇娜连忙侧身走开。
    少顷,她在外面转了一圈,拿着三瓶饮料回到原地,潘朗和阿奇两人都已经回到那里,几个人边说边笑在等她。缇娜将饮料递给两个人,笑着说道:“真是的,你们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没有找到,倒是比我先回来。”
    潘朗好脾气地笑笑,缇娜也笑,只是笑容里仿佛掺杂了一丝阴霾,有了几许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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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市郊区的度假区,靠近海边,建造了连排的私人别墅,都是附近富裕的村民们自行建筑,然后出租给来度假休息的外地人,手续简单价格也远远比附近的酒店宾馆便宜。
    此刻一个私人别墅的阳台上,一对年轻男女躺在阳台上的沙滩椅里,享受着空气中微咸的海风,望着窗外的碧海蓝天白云金黄色的细软的沙滩,轻轻托起沙滩椅旁茶几上的香槟碰杯,然后痛快地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无比放松和享受。
    他们如此轻松,却不知此情此景都落在不远处另一间别墅阳台上的一个男人眼中,那个男人举着一个高倍望远镜,一会儿露出艳羡的神情,一会儿是鄙薄的神情。
    然后对着手中的一张照片,仔细核对了好久,眼中露出一抹兴奋,轻轻拨打出一个电话,直接说道:“老大,你要找的人,我找到了。”
    电话的那一端在h市一个简朴的家属区里,普通的居民住房却简单布置成办公室的模样,看来有点简陋,但是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容貌英俊神情却十分凛冽的男子,眼神犹如刀锋一般锐利,听到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微微有了一丝笑意。
    他是池骋,从监狱出来后,受到骆民翔和他答应帮助的那个人幕后主使人的追杀,却因为骆民翔自顾不暇,而那个人想尽方法帮他开脱,使他终于摆脱了那些麻烦,得到喘息之机,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他轻声问道:“钱呢?”
    拿着望远镜的男人重新调整了一个方向,视线落在两人沙滩椅中间地面上放倒的一个大皮箱,嘴角溢出一丝嘲笑,轻声说道:“还在,估计是全部换成现金装在一个大皮箱里,每天寸步不离。现在还在两个人身前不到10厘米的地方搁着呢。”
    池骋闻言点点头,脑海里似乎想到一张美丽明媚的笑容,眼中更加有了点暖意,轻声说道:“那就好,马上报警,她们两个都是通缉犯。对了,一定要把那箱子钱盯住,保证那些警察能把钱还给失主。”
    那个男子闻言,表情怔了一下,诧异地说道:“怎么要报警啊。这不是雇主委托的生意啊。我估计那箱子里至少要有两三百万,别看他们两个人看的紧寸步不离,我下点迷药撂倒他们手到擒来。照我看,这钱来路不正,就算是拿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池骋眼神一寒,轻轻咳嗽一声。
    电话那边的男子警觉起来,仿佛看到池骋能杀人的眼光,讪笑着说道:“老大,我开个玩笑,马上按照你说的办。”
    池骋轻轻点头,挂断了电话。
    他的眼睛投向窗外,此刻外面的天空虽然不如小许跟着的度假村上方的天空,却也是一望无际,碧蓝清澈,让人心情开阔。他想起两周前看见西装笔挺的歆康出入在一家高档写字楼,和不到一年前颓废的赌鬼样子判若两人,脸上充满朝气和拼搏向上的气息。
    他不由暗自感慨,还好他开了一家私人调查事务所,每天忙碌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否则每个人都在变化,昔日的赌鬼歆康也能变成一副白领精英的模样,他若是还是浑浑噩噩的老样子,自己也要瞧不起自己。
    不过出于好奇,他简单调查一下歆康的工作背景,给他知道财叔公司被财婶和人私奔捐款而逃的事情。他既然知道,便无法放开不管,当下安排人四处查找,好在吃私人饭的找起来人总是比警察卖力些,很快他就找到他们的消息。
    只是他不想让歆恬知道是他插手做了这件事,也不想节外生枝,安排人报警后盯着,保证这笔钱能够返回到财叔公司就好。
    他微笑着想这些事,办公桌上的电话拼命响起,他顿了一下,接起电话,礼貌地问道:“你好,诚信私人调查事务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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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灯光从餐厅吊顶灯上洒落下来,映照着三张年轻出色的脸孔,上面布满了开心的笑容。
    缇娜、歆康、潘朗三个人举着高脚杯,呯地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喜悦的一声。
    “干杯!”
    “为双喜临门干杯!”
    三个人碰杯之后,缇娜轻轻地啜饮一口杯中美酒,轻声说道:“真是高兴啊,想不到潘朗一个摄影展览会能够卖出去那么多的作品,更加想不到的是财婶居然能被抓回来,将财叔公司里的钱完璧归赵。这样一来,财叔公司资金充裕,老哥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去尝试一下了。这么多的资金尽可以去代理一个大品牌,财叔管理公司时,稳妥虽然稳妥,可是也太稳妥了,所以也错过了很多发展机会。”
    歆康点点头,轻声说道:“当然要把财叔卖房子的钱先抽出来给他,其余的还真可以做点其他事情。”他挑挑眉,轻声说道:“不过说也奇怪,这件案子别的公司都在讨论,说倒是有一半破不了,没破案之前还要交办案经费,我们这个倒真是奇迹。”
    “奇迹奥!”缇娜笑笑,想着众人口中的奇迹,脑海里飞快闪过一双凛冽冰冷的眼睛,却又觉得不可能,微笑着摇摇头将这个突如其来的疯念头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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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市骆宅,还有一群人也在期待着奇迹。
    晓书晓行和傅斯年按照同样时间同样方法在给晓行的父母做针灸治疗。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晓书和晓行的按摩手法越来越纯熟,即使按摩很久,也不再感到疲惫。可是晓行的父母却看来没有任何变化,晓行的心里忐忑不安,对一件事往往是抱着越大的希望,就越容易失望。
    晓书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晓行,水磨石穿,针灸这件事不能着急,斯年和我们不是一直在尽力吗,而且有些变化发生在身体内部,你用肉眼是看不见的。”
    傅斯年看了晓行一眼,轻声说道:“别担心,还是有效果的。我能感觉到他们体内的血脉强韧了一些,这些变化要日积月累,有反应比没有反应要好。对了,很长时间没有看骆老爷子,我去看看他。”
    324 真的中风了
    324真的中风了
    宽敞明亮的大卧室,骆宏才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眼中的表情有一丝狐疑,轻声问道:“怎么,你是说,傅斯年的身世没有可疑。”
    黑衣男子站在他的床边,恭敬地回复道:“是的,老爷子。傅斯年的身世没有什么可疑,他的父母都是普通教师,祖父是一名技艺精湛的老中医,他师从祖父,自幼学习中医和武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而且他们家中没有发生过大的变故,和扬威集团和骆家不可能有什么瓜葛。”
    骆宏才皱了皱眉毛,眉头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轻声说道:“不太可能啊。他是举世名医,按理说,他应该能够看出我是假装中风,却没有能够看出来。他给晓行的父母治病,听说已经有了一点点成效,为什么他为我针灸,我不但没有舒服的感觉,反而在针灸过后感到半边身子麻木,头脑一片混乱僵硬。如果他没有动手脚,怎么会这样。难道说因为我没有真的中风,所以针灸过后,反而产生了副作用。”
    他既好像是问黑衣人,又好像是喃喃自语。
    黑衣人想想说道:“老爷子,你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当初装作中风不过是为暂时消弥嘉威大厦倒塌的事情。现在骆群航将扬威集团做的风生水起,正在发展的好势头上,他怎么会再将当年的事情说出去,若是说出去,整个扬威集团受到连累,他手里的两个项目都要受到拖累,难道他不担心吗。”
    骆宏才点点头,眼中仍然有几分凝重,现在并不是他治愈中风的好时机。若是晓行父母能够治愈,他的中风跟着痊愈,有晓行父母治愈的喜悦在前,有晓行父母的孝心劝诱在后,他自然能够和骆群航兄妹言归于好。如果他现在中风痊愈,只怕事情会回到原来的僵局。
    但是他每天躺在床上,脑袋一天比一天迟钝,加上傅斯年的针灸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真的要将他治疗成中风。他略一思索,轻声吩咐道:“还是要继续调查傅斯年,如果他的身世查不出特别,就查他父母的,查他祖父外祖父的,这个人我总是觉得不简单。另外帮我约张医生来检查,让他对众人说,是我以前身体不舒服叮嘱过让他定期来看。张医生来过两次,我就可以慢慢地宣布痊愈了。”
    黑衣人点点头。
    两个人正要在说些什么,黑衣人的脸色突然有些凝重,不发一声地躲在窗帘之后。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刘叔进来,向着病床上虚弱躺着的骆宏才轻声说道:“老爷,两位小姐和傅医生来给二爷二太太看病了。”
    他等不到骆宏才的回答,恭敬地说完,便恭敬地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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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走出来看着骆宏才,他眨眼示意他先离开,心中忐忑地等待着傅斯年的针灸治疗。他心里已经对他起了怀疑,但是他针灸过程中,脑袋里是十分清明而且有几分清爽,只是针灸后的异像,让他有些担心。
    他正在躺着,房门被轻轻敲响。
    傅斯年和晓书推开门安静地走了进来,傅斯年看见骆宏才的神情,仔细诊脉,轻声说道:“可能是这两次的针灸起了效果,骆老爷子的神智看起来清醒了一些。”
    晓书点点头,帮着傅斯年将骆宏才的衣服整理好,露出苍老的皮肤。
    傅斯年点点头,眼中蕴含一抹笑意,运针如飞,将骆宏才的头部和四肢都点上银针。
    片刻功夫过去,骆宏才的头顶渗出很多汗珠,傅斯年拿着一个毛巾细致地将汗珠都擦掉,将银针一一起出,然后笑着说道:“总算是好了。”
    他和晓书相视一笑,将药箱收拾好,替骆宏才将被子仔细盖好,然后便笑着走了出去。
    房门关闭,卧室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病床上的骆宏才轻轻睁开眼睛,这次倒是没有一点疼痛,他放心地微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却还没有展开便已经消失,脸上的肌肉不听使唤地抽搐起来,五官全都扭曲变形,而手脚拼命地发抖,无论如何也不能保持平静。
    他心头大惊,拼命地想去按脖子挂的链坠,苍老的手指还没有碰到那里,就笔直地滑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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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卧室门推开,骆宏才的特别护士走了进来,她照旧恭敬地站在床头边,恭敬地叫道:“骆老先生,现在该吃饭了,您中午想吃些什么。”
    病床上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
    护士有些奇怪,别人不知道,她心中却十分清楚,病床上躺着的老爷子并不是真的中风,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才假扮成如此。有钱人真是有毛病,好好的健康人不当,非要装中风,但是看在他打在她卡上的巨额金钱,她从来不声张,只按照他的要求做事。
    但是没想到他今天真的中风了,她按住心头的狂跳,仔细检查了一番,看着他眼斜嘴歪,四肢抽搐,确认他真的中风,不再是假装。她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向谁说这件事,装着若无其事地又退了出去。既然众人都以为她是在照顾一个中风病人,就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便好。
    几天之后,b市著名的脑科和老年病专家张医生主动来到骆宅。据他说,是骆老爷子很久以前到他那里看病,预约每年做一次全面检查。他既然上门上来,又不用收取费用,刘叔打电话请示过骆群航便邀请张医生进来检查。
    张医生本来受到委托,要宣布骆宏才中风迹象逐渐减缓,在痊愈之中。
    仔细检查之下,不但没有痊愈迹象,而是最厉害的一种中风,不由得几分头疼,只能说道骆老爷子的中风十分严重,需要仔细长期的护理治疗,骆家有需要,可以先到他的诊所办理手续,便告辞而归。
    刘叔非常紧张,将这件事打电话告诉骆群航。却只得到他一句冷淡的嘱托,傅斯年便是最好的医生,若是他能够治疗,便让傅斯年继续治疗。
    骆群航说完这番话,挂上电话,嘴角边出现一丝冷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早就已经中风未愈,何来又一次检查出中风,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敲敲桌面,想到派去美国的人还没有查清楚程神父莫名失踪的事情,眼睛里略微出现点真正的烦恼。
    325 骨笛失窃
    325骨笛失窃
    骆群航迟迟找不到程神父的下落,想到救自己一命的恩人不知因何遇害,倒是比担心骆宏才还甚,这是一种巨大的讽刺,连他自己嘴角边也禁不住挂着一丝苦笑。
    他正在想这件事,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是晓行将电话打过来的,她在电话里轻声说道:“大哥,今天早上财务部门刚刚提交了季报。由于世界经济金融形势都不好,各个分公司的收益都比预期的低。而素心堂和环西河畔的项目都在急剧吃钱的时候,我们的资金十分吃紧。”
    骆群航的眉毛挑了挑,轻声问道:“虽然有点紧张,却也应该是够用的,当初做计划时,我们曾经再三核算,才确定了这两项投资。”
    晓行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轻声说道:“没错,当初是核算能够同时承担这两项开发项目。不过,后面情况发生变化,资金缺口最大的地方便是由建造素心堂新厂区改为直接购买了一个建设完成不久的新厂。虽然长久来看,投资总额只会相比现在这种情况使用的少。但是资金流转速度也很重要,我们是按照投资期来核算的,提前要多拿出这么多钱来,立刻觉得紧张。你也知道,本来我们同时做这两个项目就很吃力。”
    骆群航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光亮,轻声安慰道:“没关系,新厂区这件事,虽然说用钱的速度快了,产出预期也是会有变化的,新厂的产能也因此提前一两年到位了,这也是我们要考虑进去的。这两个项目资金缺口的问题,我也在考虑,你认为能否从股市上增发新股募集资金呢。”
    晓行安静了半晌,轻声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在集团股价很不稳定,大市也不好,这种审批周期很长,我们等不及。”
    骆群航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应该怎么做,我们还能够贷款吗。”
    晓行轻声笑了出来,随后说道:“虽然我们资产负债率已经偏高,但是银行还是不断找上门来,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两个人决定继续从银行贷款来填补这个资金缺口,电话挂断。骆群航捏捏鼻子,心中还是隐隐有点忧虑,不过每个企业高速发展的时候,都免不了债台高筑。银行是企业快速发展的发动机,也只能如此。
    他正在想着,等过两年素心堂的状况好一些,将它剥离出来,单独上市,为以后更宏远的规划直接在股市上募集资金才是正途。
    正在这时,房门被重重地敲了一下,歆恬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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