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洲垂眸想了下,这才回道:“我教官这边话语权大一点。”
    江楚珊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两口,微苦的口感,让她的眉头皱了皱,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闪过,然后就是“轰隆隆”的闷雷声,要下雨了。
    江楚珊走出房门,感受着雷雨前的凉爽,一阵裹挟着水汽的风吹到她身上,让她打了一个机灵,脑袋瞬间清明了不少,心里也拿定了主意。
    “新洲哥,我想好了,就通过你的教官上交吧。”
    杨新洲问她:“已经决定好了?”
    江楚珊转头看着他,眉眼一弯,虽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娇俏一如少女,但是声音却是掷地有声:“嗯,我决定了。”
    谈事情,就要找话语权大的,杨新洲军校毕业之后,还不知道会分配到哪里,阳城那的人是熟悉,但是他们的话语权可伸不到别的地方去。
    杨新洲这边见媳妇儿拿定了主意,把具体如何谈判,好好地商量了商量。
    “珊珊,新洲,吃饭了。”
    李美玲做好饭后,就在外面喊人吃饭,江楚珊摸了摸有些瘪的肚子,对杨新洲道:“新洲哥,咱们先吃饭吧。”
    杨新洲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晚上7点半了,怪不得他都有些饿了,笑着回了声好,便跟着媳妇儿去厨房。
    一出房门,江楚珊气地眼前发黑,这会儿已经不打雷了,但是还在下着雨,俩小孩儿竟然一个人披着个化肥袋子,搬着小腿,在院子里玩“斗拐”。
    小身子一蹦蹦的,脚下的水花四溅,两小孩儿的小裤子全部湿了,看到她出来,大概因为害怕,结果一不小心,俩人全部摔倒在了地上的水坑里,衣服全部湿了,幸好不是泥巴地,要不然肯定会变成俩泥猴。
    四合院院子里的地全部用的青砖,摔一下还是蛮疼的,平平首先就哭出了声:“哇哇,妈妈,疼!”
    江楚珊赶紧过去,把俩小孩儿给拽了起来,检查了一遍,除了头上一人摔了一个包之外,就是膝盖上都破了点皮,没有啥大碍。
    杨新洲这边已经从屋里拿来了伤药,孩子姥姥也出来了,三个大人先是围着俩小孩儿,给他们上了药,伤药涂到伤口上,刺得皮肤疼,平平一直哼哼唧唧地喊疼,不想上药,倒是安安两眼包着泪水,就是一声不吭。
    江楚珊看得稀奇,问他:“安安,你不疼。”
    安安抿了抿小嘴巴,说道:“疼!”
    江楚珊给他的小腿,用医用酒精消毒,然后又洒上了云南白药,感觉着手里的小腿,因为疼痛而抽动,她心疼道:“疼就哭出来,你还是个孩子。”
    安安却用小手揉了揉眼睛:“我是男子汉,不能哭。”
    江楚珊回过神,看了眼杨新洲和她妈,一个正在给平平抹药,一个正在帮忙吹伤口,就在小丫头还眼泪汪汪地哭着喊疼。
    反观这边,她儿子就有些可怜了,只有她这个妈妈关心他,她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安安啊,有一句话叫做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疼,你就要说出来,要不然谁也不知道,你所有的苦还有情绪,就都会被忽略掉。”
    安安不懂,睁着大眼睛看着妈妈,江楚珊也没有跟他解释,反而说道:“妈妈的意思是你疼,就喊出来,不要忍着。”
    安安又看向爸爸,爸爸教他的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哭鼻子,杨新洲自然也听到了媳妇儿的话。
    终于在给他闺女上了药之后,这才跟江楚珊说道:“安安是男孩子,不能养得太娇气了。”
    江楚珊却不这么认为,回道:“再坚强也有心理需求,也需要得到别人的爱和关注的,长期隐忍,就会被忽略,影响孩子的心理健康。”
    杨新洲不以为意:“哪儿有那么严重。”
    而这个时候一向站在他这一边的李美玲,这次也不再帮着他了,过来心疼地看了看外孙头上的疙瘩,还有腿上的伤,说道:“安安啊,你妈说得对,疼得时候想哭就哭,不要忍着,你还是个孩子呢。”
    说完就对着杨新洲说道:“你小时候,该哭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忍着的,你爹哪次打你,你都是哭得震天响,恨不得半个大队的人都知道。”
    杨新洲黑线,所以说在丈母娘眼皮子底下长大,就是这般不好,自己所有的糗事,丈母娘都知道。
    而江楚珊戏谑地看着杨新洲,她没有想到某人小时候竟然是这样的,哈哈哈……
    这边安安也听懂了,那就是爸爸小时候疼了,也会哭鼻子,便抿着小嘴巴笑了。
    然后张开嘴巴哭道:“妈妈,姥姥,疼!”
    江楚珊和李美玲抱住他的小身子,一阵心疼,而杨新洲放开已经停止哭泣的小闺女,让她站在地上,再让儿子也站地上,这才挽尊道:“平平、安安,爸爸妈妈还有姥姥,有没有说过,不要玩水,你们竟然去淋雨,知道错了没有?”
    江楚珊和李美玲这次没有再和他唱反调,作为爸爸,杨新洲也是需要尊严的。
    两个小孩儿被爸爸训斥,求助地看着姥姥和妈妈,可是这俩人却把头扭了过去,两小孩儿捏着衣角,耷拉着脑袋:“知道错了。”
    杨新洲见状这才满意,然后说道:“那就罚你们面壁思过半个小时,去吧。”
    李美玲心疼道:“该吃晚饭了,吃过饭再罚吧。”
    杨新洲不同意:“不成,吃过饭再罚,那还叫什么惩罚。”
    李美玲想让江楚珊帮着说话,但是江楚珊却对着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管,杨新洲好容易教育一次孩子,她们还是不要唱反调俩了。
    李美玲见这两口子不心疼孩子,气道:“就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狠心的爹娘。”
    等她一出去,江楚珊就把杨新洲薅到了房间,然后伸手在他的腰间轻轻一拧,见他眉头都皱起来了,这才说道:“杨营长,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千万别喊疼。”
    杨新洲抽了一口凉气,这才低声道:“我只是不要安安随随便便哭,可没有不让他喊疼,珊珊,他误会我的意思了。”
    结果脚上就挨了一下,他疼得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珊珊,安安真地误会我的意思了。”
    江楚珊这才看向他,故作疑惑地问:“真的?”
    杨新洲点头,肯定的啊,江楚珊这才放过他,去外间收拾饭桌,今天下雨是不能在外面吃饭了,不过房间里也不热。
    然后看见杨新洲在那儿站着不动,便哼道:“傻站着干啥呢,去帮咱妈端饭啊。”
    杨新洲赶忙答应一声,冲进了雨幕,不大会儿由她妈打着伞,杨新洲端着饭菜,便进屋来了。
    等摆好饭菜,李美玲这才说道:“这里房子不错,就是厨房太
    小了,装不下人吃饭,遇到下雨天,摆饭都不方便。”
    江楚珊回道:“等我们买房子的时候,就特地挑厨房面积大点的。”
    杨新洲也附和道:“是啊,厨房可是一家人最重要的地方,置办房子的时候,厨房怎么也得修好点。”
    说着话,饭菜就摆好了,杨新洲先是给丈母娘盛了一碗面条,递给她:“妈,酱还有配菜,您自己添。”
    准备给媳妇儿添的时候,江楚珊已经盛好了,他便自己盛自己的,等把酱还有配菜都搅拌好,准备开吃的时候,丈母娘再次为俩孩子求情:“新洲啊,孩子还小经不得饿。”
    杨新洲见俩小孩儿转过身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心其实也软了,但是却最后还是没有松口:“妈,一顿饭不吃,饿不坏的,不让他们记住教训。”
    女婿不妥协,闺女不管,李美玲没有办法,只能味同嚼蜡地吃饭,而杨新洲和江楚珊这两个无良父母,竟然边吃边夸赞:“妈,您今天炸的酱真是太香了。”
    杨新洲跟着夸:“是的妈,就是配菜也好吃,这是虾仁真鲜,还弹牙呢。”
    平平受不了,说了一句:“爸爸,你能不能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安安也跟着说道:“对,爸爸妈妈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江楚珊和杨新洲对视一眼,所以他们生那么聪明的娃干啥,最后因为爸爸妈妈也犯了错误,被李美玲这个姥姥罚面壁思过,一家四口两大两小,齐整整地挨着墙根站着。
    晚上运动过后,两口子一身汗意地躺在炕上喘气儿,江楚珊这才对着杨新洲说道:“新洲哥,咱们俩以后教育孩子的时候,也得注意了,不能再发生今天的事儿了。”
    杨新洲赞同道:“是啊,要不然咱们以后在俩孩子眼里可就没有威严了。”
    说着他便以手支头,面朝着江楚珊侧躺着,说道:“珊珊,有杨新洁的消息了。”
    江楚珊赶紧转过身,和杨新洲面对面,急切地问道:“她在哪儿?”
    杨新洲摇头,见媳妇儿眼睛里有了失望的情绪,赶紧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她在哪儿,但是却能够肯定她不在京都,这次回老家我专门去火车站调查了,听火车站的列车员回忆,那段时间他好像看到一个女人扒上了去申城的火车,那段时间咱们县城失踪的人里面,也就杨新洁符合列车员说的人的特征。”
    江楚珊却还是不放心,说道:“虽然如此,但是也不能排除她到了申城后,再来京城啊。”
    杨新洲躺下,一伸胳膊把媳妇儿捞怀里,亲了她红润的脸蛋一口,这才继续说道:“我跟申城那边的战友联系过,让他们帮忙差了查,杨新洁到了申城后,没有钱,没有介绍信,本来想要当作盲流遣返呢,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让人给跑了,好像有人见她又扒了广省的火车。”
    江楚珊还是没有能够完全放心,杨新洲抱着她的胳膊说道:“你放心,杨新洁能在申城逃了,到了广城就不好说了,不过我估计她可能会偷渡去香江。”
    江楚珊抬眼,问道:“为什么?”
    杨新洲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她那样自私又虚荣的人,出来后,最想干的事儿,只有两个,一个便是找咱们俩报仇,再一个就是想办法过好,让欺负过她的人后悔。”
    江楚珊叹气:“只要她不来打扰我们,我其实根本不想跟她计较。”
    杨新洲见媳妇儿情绪低落,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说这个扫兴的事儿了,咱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儿。”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来吃了李美玲做的早饭,又交待了俩小孩儿听话后,便赶紧出去了,他们今天要去见杨新洲的教官,说新型纤维布料上交的事儿。
    虽然这个教官是大院子弟,但是他并没有住在大院,就住在军校的教职工宿舍。
    这次他们到的正是时候,要是晚到一步,教官就出门去了,教官看着年纪和杨新洲差不多大,但是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再加上俊朗而又坚毅的眼神,妥妥的硬汉型美男,杨新洲原本看着还算出色,但是到了他跟前,总显得失去了那么一抹光彩。
    “顾教官,这是我爱人江楚珊,她是华清大学化学专业的学生,我们今天找您,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
    杨新洲先介绍了江楚珊,然后说明了来意,江楚珊也赶忙跟着说道:“打扰了。”
    顾教官看着自己的学生,点头道:“跟我来吧。”
    不知道顾教官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带他们来到了一个保密性很强的办公室。
    几人都坐下后,他才示意他们说,江楚珊打开自己的帆布包包,从包包里面拿出一方手帕大小的布料,这布料她还专门染成了迷彩,顾教官见了这布料,眼里闪过一抹兴味。
    他们国家的军装现在还是单一的绿色,迷彩可是漂亮国的军人作训服,他作为一名军人,自然也知道迷彩在自然界的伪装效果,他想他大概明白他们来的目的了。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这对夫妻,因为江楚珊接着又递给他一份材料,上面写着这个布料的性能,还有成本,以及和现在军装对比,从性能,再到经济成本上的各种对比。
    看过资料后,他看手里的迷彩小手帕,眼神都变了,作为一名教官,一名从第一线退下来的干部,他自然知道现在的军装不耐造,战士们训练的时候,都是颇有顾忌的。
    如果换成这款布料做的军装,战士们训练的时候,也能放开些。
    不过他的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地问道:“这款布料是哪个纺织厂生产的?”
    江楚珊看了眼杨新洲,杨新洲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把自己私底下研究的事儿给说出来。
    “顾教官,研究布料是我的爱好,而我又没有学历,就算去了正经的纺织厂,厂里也不会让我接触研究所以只能铤而走险,不过我保证没有做过危害国家和人民的事儿。”
    顾教官没有追问这个,黑市一直存在,虽然有些不符合规则,但是不得不说它的存在,解决了一些人的生活所需。
    只是说道:“你们找错人了。”
    杨新洲回道:“顾教官,我想请你引见顾老将军。”
    顾教官立刻抬眸看向杨新洲,犀利的目光差点让杨新洲支撑不住,手心里都有了粘腻的汗水,不愧是曾经的“东北虎”,这气势果然够强。
    而顾教官虽然看着杨新洲,但是旁边的江楚珊也感受到了,她毕竟没有受过训练,身体还不是很强壮,所以她这会儿就是额头冒着汗,手捂上胸口,她现在有些呼吸困难。
    杨新洲见了,赶忙过去扶住她,对着顾教官说:“顾教官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我爱人身体不舒服,我要带她去医院看医生”
    顾教官见到江楚珊身体不舒服,赶紧把身上的气势一收,他也震惊,没有想到她的身体会这么弱,难免带上点懊恼,说道:“我开车送你们去吧。”
    江楚珊在顾教官把身上的气势收回后,她身上轻松多,也能够正常呼吸了,她实在不想去医院,让医生诊断出的她的没出息样。
    “我好多了,给我杯温水,我喝了就好。”
    杨新洲还是不大放心:“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江楚珊坚持不去,他也拗不过她,见她脸色好了很多,也不再勉强她。
    而江楚珊则对着顾教官说道:“顾教官,请您相信我们是抱着善意来的,如果您不愿意,我们不会勉强,很抱歉,耽搁了您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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