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为煎熬的一件事。
    夏夏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海风掀起海浪的哗哗声,又像开足马力的电锯,且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本能地向后躲闪,身子一动就醒了。
    睁开眼睛,只觉得光线暧昧,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想揉揉眼睛,手一动,连在床上的锁链发出哐啷的撞击声,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原本的迷惑全都转为恐惧。
    夏夏,你醒了?角落里传来文萱平和的问候声。
    夏夏瞪眼望过去,文萱就坐在椅子里,手上什么都没有,专心致志盯着自己,让她顿觉毛骨悚然。
    文萱姐,这是哪里呀?我,我怎么会在这儿?她有点想哭,不祥的感觉如此强烈。
    别怕,我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要锁着我?
    锁链再次发出稀里哗啦相互撞击的声音,在昏暗的室内形成强烈的听觉刺激。
    安静一点!文萱不觉抬高了嗓门。虽然不用担心被人听见,但寂静中任何声音都像是从扩音器里发出的,格外刺耳。
    夏夏,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锁住你也是没办法的事,免得你乱跑。文萱解释完,站起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我想上厕所。这是夏夏一醒来就感到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文萱指指靠床的一只痰盂:就在那儿上吧。
    她走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夏夏哭丧着脸爬下床,痰盂在她够得着的范围之内,但手上的束缚令她极不习惯,这也罢了,心里的恐惧也正在扩大,她不明白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刚才那一觉她睡得很死,没有做梦。越过那段空白的记忆,她想起自己在医院门口邂逅文萱的情形,慢慢地,真相浮出水面,原来邱文萱早有预谋。
    夏夏感到一阵寒意。
    等文萱拿着干粮和水重新进门,夏夏已将所有思绪都整理清楚,她把恐惧暂搁一边,目前她最想弄明白的是邱文萱这样干的目的。
    文萱有些意外地看到夏夏不再像刚才那样神色惊恐,相反,她还颇为镇定地坐在床沿上,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文萱姐,你能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吗?
    这事和你没关系。文萱把食物放在床尾,有人不让我走,我只能借你来用用,等事情结束了,你照样可以回去。
    谁不让你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文萱笑笑: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夏夏愣了片刻:那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应该很快。
    夏夏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整件事感觉怪怪的,但文萱平静的表情让她相信情况还不是太糟。她大着胆子猜测:是不是田宁得罪了你?
    文萱盯着她笑,这一回笑得比较轻松:你别乱猜了,跟田宁也没关系,等你回去,你跟他照样可以结婚。
    但是
    夏夏,文萱打断她,如果你想顺顺利利回去,就照我说的去做。
    好吧。夏夏无奈地叹口气,低头瞧一眼腕上的铁链,不过一小会儿,自己柔嫩的肌肤已经被摩擦得泛红了。
    文萱姐,你能把这个给我解开吗?我保证听你的话,不乱跑。
    文萱保持着笑意:不能。夏夏,别和我讨价还价,这里我说了算你还是乖乖地吃点东西吧。
    夏夏觉察出自己和文萱之间的鸿沟,她们这时候既非情敌,更不是朋友,而是完全敌对的双方。
    这种尴尬的关系是夏夏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的,她呆愣了几秒,喃喃地问:那小冬呢?
    她跟我住在隔壁。文萱站起身来,不想再跟她聊下去,聊得越多,往后的事就越难办。
    文萱出去后,夏夏食不知味地就着矿泉水啃面包,对这突如其来的遭遇仍然难以接受,像置身梦中,可心底的恐惧如此真实,牢牢揪着她,让她坐立不安。
    她想到田宁,忽然很希望听听他的声音,随即精神一振,但,她的手机呢?
    她四处翻寻,锁链不时撞击床栏,叮叮当当地响。
    文萱的声音冷不丁从窗外传进来:夏夏,你在找什么?
    夏夏唬得一哆嗦,赶忙重新坐好,文萱已经推门进来。
    我,我的包不见了。
    我替你收着呢!还有你的手机也被我关了,反正也没什么用。文萱说着,向夏夏伸出手,夏夏本能地想往后躲,却听文萱解释:你接下电话,有人想听听你的声音。
    夏夏这才发现她掌心里握着只手机。
    是谁?她有点害怕。
    文萱似笑非笑:你接了不就知道了。
    夏夏哆哆嗦嗦接过话机,仿佛那是个炸雷,嗓音也变得虚虚的:喂?
    夏夏吗?我是叶吟风。
    夏夏的心骤然一松,紧接着又是一紧:叶总
    叶吟风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心放了一大半,至少证明夏夏此刻还安好:夏夏,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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