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妈妈现在就带你去吃面,好不好?
    小冬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窗外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看样子有场暴雨正蓄势待发。文萱觉得雨是最好的掩盖,下得越大越好,雨雾滂沱才会没人注意到她们。
    她收拾了东西准备要走,目光扫到那袋饼干,想起囚禁在隔壁的夏夏,心肠还是不自觉地软了软,撂下包,抓起饼干去找夏夏。
    这个给你吃吧。文萱把饼干撂在床上。
    夏夏立刻扑上去拿:谢谢文萱姐!
    文萱不睬她,兀自取出手机打给叶吟风:通话时间到了。
    叶吟风扫一眼表:你早了十分钟。
    早一点不好?文萱说毕,不再跟他啰唆,把手机贴到夏夏耳朵边,但两人才说了几句,手机就被文萱抽走。
    叶吟风听到文萱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你可以放心了,她还活着!
    等田宁从客厅冲进书房时,文萱已经收线,他气得砸桌子:这娘儿们太不是东西了!
    叶吟风只能安慰他:夏夏还好好的。顿一顿,又说,听邱文萱的口气很不耐烦,我估计她已经接到蛇头的电话了,今晚她走不了。
    田宁忍着气问:她的车牌照有眉目了吗?
    叶吟风在一堆信息中作着筛查:再给我半小时。
    田宁看看表:能不能再快一点儿?交警大队那边我可是人都找好了,就等你这头的结果了。
    叶吟风把一张小字条交给他:你如果实在着急,先去查查这几辆号牌车的行踪,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田宁猛拍他肩:早说嘛!
    文萱收线后,不想跟夏夏多聊,转身欲走,却见小冬悄没声地站在门内,她立刻蹙眉:你怎么又进来了?
    小冬不理母亲,眼神直勾勾盯着夏夏,直到文萱过去搀了她的手出去,她还不忘扭过头来朝夏夏望上两眼。
    夏夏眼巴巴看着她们母女离去,不久,她忽然听到车子发动并远离院子的声音,联想到文萱早些时候对小冬说的话,她意识到文萱可能是带着小冬永远离开这里了。
    她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跃下,朝窗户的方向骇然大喊:文萱姐!别丢下我,文萱姐
    没人理她,车子很快开出院门,大门也随即被关上。
    夏夏呆呆地站在地上,身心被巨大的恐慌包裹住。
    文萱把她留在这荒无人烟的瓜棚里,难道是要活活饿死自己?
    夏夏瞅了瞅那一小包饼干和还剩半瓶的矿泉水,即使自己能靠这点东西撑上几天又能怎样,之后呢?
    天依然闷热得不可理喻,夏夏的体内却溢满无边的荒凉,她仿佛看到自己的人生即将画上句号,一时伤心欲绝,眼眶再次被泪水湮没。
    但她并未浪费太多时间来提早为自己哀悼,求生的本能很快就占了上风。
    换个角度看,眼下似乎还不是最坏的时刻。
    至少文萱没有在走之前把她给杀了,而她目前虽然忍饥挨饿,体力却依然称得上充沛尤其是跟即将到来的往后的日子比较。
    她得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海里成形就变得十分紧迫,不仅因为食物的匮乏,还在于夏夏对文萱的惧怕,一想到她那张阴郁发青的脸,夏夏真担心她半道变卦又赶回来杀了自己。
    她用力晃动铁链,但除了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外,没有丝毫摆脱的可能。
    目光在室内四处搜索,想要找件可以砸碎铁链的工具,但文萱把她活动范围内所有不需要的物品都挪干净了。此外,房间四壁也没多余的东西,光秃秃的一览无遗。
    求生的急切愿望很快就被无望的现实打倒。
    不行!她不能这么快就放弃希望。
    夏夏重新振作精神,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坐在床沿上想办法。
    房间里只有一门一窗,采光不够,头顶的灯泡日夜亮着,发出陈旧昏暗的光芒。
    窗外,暴雨终于倾泻下来,伴随着闪电和雷鸣,而夏夏根本没时间害怕,她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继续殚精竭虑地思考自己的出路。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逃离这该死的地方?
    当她的视线再次扫过前方地面时,视野里忽然有一道金属的亮光一闪而过。
    她把目光转回去重新搜索,终于看清楚,在靠近门边的泥地上有个钥匙圈,上面稀稀落落大约挂着两三枚崭新的钥匙,正是夏夏梦寐以求的开锁链的钥匙。
    她惊喜万分,想到小冬刚才那深深的眼神,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这孩子其实什么都懂。
    她激动地走过去想把钥匙捡起来,可没走几步身子就被铁链拽住,还是老问题,她的活动范围实在有限,根本够不着门边。
    她不死心,在地上仰面躺平,并尽力用脚尖去钩钥匙,可还是差着十来公分的距离,这下可把夏夏急坏了,第一次恨爹娘把自己的腿生得这么短。
    正无可奈何之际,夏夏忽然瞄到困住自己的那张床。
    如果能从床上拆点什么下来帮忙的话
    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呼拉一下把床上的席子掀开,床架果然是由条状木板拼凑而成的,这个发现让她精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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