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好了很多,有的时候超市抽奖都能抽出来一个参与奖。
    要知道,她曾经十八年的生涯中,再来一包几乎都没有抽中过,她看到过最多的几个字就是‘谢谢惠顾’。
    有的时候,她也会想,是不是当她的能力使用在需要使用的人身上时,也会给她好的反馈。
    在徐家十多年的生活,她的运气一直没有好过分毫,反倒是有越来越差的感觉,可是来到了国安部不过半年,她的运气就好了这么多。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
    想到这里,她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眼中带着真切的笑意。
    这样的生活,对她而言,真的很幸福。
    “谢清,你出差回来了!”池安今天下午抽空去签了个合同,等到下班的时候,她脸上带着阳光而灿烂的笑意,仿佛能够驱散冬日的严寒。
    看到熟悉地方等待的身影后,她小跑着来到了谢清的身边,眼中满是惊喜。
    池安一直觉得谢清好像感觉不到冷一般,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他身上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羊毛衫,外面套着一件风衣,和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看起来像是两个极端。
    她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却发现他手上的温度比她还要高上几分。
    “本来还想给你暖一暖手,现在看来,还是你给我暖暖吧。”池安眨了眨眼睛,对着他笑得俏皮。
    “这是我的荣幸。”谢清看着站在身前的人,感受着手上带着微微凉意的触感,连着加班两天的疲惫似乎随着她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说好明天才会回来吗?”池安拉着他就往停在路旁的车前走去,“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谢清的回答很简短,丝毫没有提自己是怎样将本来已经压缩到三天的出差时间又压成两天的。
    只不过,这次出差让秦秘书整个人都被掏空的差不多了,他如果不是在出差前见了池安一面,运气变好了点,可能现在已经在医院里待着了。
    谢清给他放了三天的假,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比秦秘书工作量还要大上不少的他,却在第一时间来到了国安部,在这里满心期待的等一个人。
    听到他的话后,池安停住了脚步,也松开了拉着他的手,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
    可是谢清就是谢清,只要他不想,她根本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也看不到一丝疲惫,只能看到他眼中清浅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
    她叹了一口气:“很累吧。”
    “有一点。”谢清知道他说不累她也不会相信,就有选择的说了一句实话。
    只不过这点疲惫,和见到她的欢喜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听到他的话,池安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算了,这次我先送你回家……”
    “乖。”谢清向前走了两步,摸了摸她的头,这是两个人相处时,他主动做的最出格的一个动作,“身为一个没有驾照的人,你老老实实地等着我把你送回家就好。”
    “本来还想带你去看一下金市最近的冰灯展览,看来今天是不可能了。”他眼尾晕开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温和,“明天可以吗?”
    看现在这个样子,她让他送回家应该就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除了工作,池安很少拒绝他的邀请。
    自从那一次,她和谢清在办公室里说开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亲近了很多。
    他们都知道,对于他们而言,彼此都是特殊的一个存在,这种特殊,从一开始就存在,然后随着接触不断加深。
    池安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喜欢,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谢清的存在,也开始期待起了他的出现。
    喜欢他偶尔出现在她的身边,给她带来的惊喜,喜欢每一次相处时轻松静谧的氛围。
    每一次见到他,她就控制不住地唇角上扬。
    她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五,距离她的生日还有十天的时间,她现在就已经期待起了那一天的到来。
    “走吧。”她快走了两步,回过头,声音里带着笑意,“我早点回家,你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好。”谢清看着她回眸时眼中闪烁着的耀眼的光芒,轻轻地阖上了眼睛。
    池安是一个好像不管怎么宠,都不会被人宠坏的人,她只会把别人对她的好,更多倍的还回去。
    让他在心疼的时候,忍不住想要对她更好。
    每一次见到她,他都会感叹,怎么会有人像池安一样,生的寸寸都合他心意,让他每多见她一面,便多喜欢一分。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眼中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那抹专注,深沉的让人难以忽略。
    池安居住的小区离国安部很近,开车堵车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不堵车的话八分钟就可以到了,所以池安才会同意他送她回家。
    等到了公寓大门后,她侧过头,车内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了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看来这两天,他根本就没有休息好。
    正在她解安全带的时候,谢清就已经走下了车,来到她所在的这一面,把车门打开。
    池安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谢清身上的尖锐和攻击性好像少了不少,身上更多的是一种岁月的沉淀,让他整个人变得内敛了许多,也平和了许多。
    偶尔她去谢氏探望他时,看着正在处理文件的他,脑海中经常会出现两个词语:内敛而强大。
    池安走下车,站在他的身前,因为身高问题,当她平视他的时候,视线只能到达他喉结的部位。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不太懂为什么网上会有一些人对着男生的喉结花痴,直到她看到了谢清,凸起的喉结和喉结旁一粒小痣,让她心跳下意识加快了几分。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把视线抬高。
    她的眼神扫过他优越的下颌线,来到他薄削的唇,挺直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了他深邃且深情的眉眼。
    “你明天还要去谢氏吗?”她眨了眨眼睛,最后视线虚虚地停留在他身后不远处光秃秃的树枝上。
    “公司里还有一些残余的文件需要处理。”谢清身形颀长宽肩窄腰,只是往她身前微微走了两步,就让她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侵略气息,“安安是有事情要找我吗?”
    “明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去,就当做是谢总今天送我回家的犒劳。”池安的手没有放在口袋里,她抬起手,轻轻地点了他的手背一下,“先说好,只能是店里的,我怕吃了我做的,就只能去医院看望你了。”
    谢清的视线下意识地放在她被寒风吹得变得通红的手上,眼神字啊一瞬间变得深沉了些许。
    绝大多数时候,他的行为依旧和四个月以前一样克制,他在自己心里划了一条线,池安主动触碰他可以,但是他却不能太过没有分寸。
    虽然距离她的生日已经足够近了,但是现在依然不是时候。
    “你送的什么我都会喜欢。”谢清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脸上,看着她被冻得红彤彤的鼻尖,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时间有点晚了,安安,回家吧。”
    他的手有些克制的握紧,在她面前时,他的声音好像从始至终都很温和,丝毫没有谢氏总裁身上应该有的杀伐决断。
    听到他的话后,池安使劲点了点头:“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公寓大门前,每一次回头,她都能对上谢清好像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的目光,克制而专注。
    在这几个月里,她再也不会没有走进家门,就先去隔壁的公寓去和邻居接触,而是老老实实地先选择回家,打开客厅的灯。
    因为她有一次偶然间发现,谢清会在她客厅灯光亮起后,才选择离开。
    打开灯后,她小跑着来到了窗边,看着他微微仰头的场景,因为距离太远,她只能看到一个有些模糊的影子,但是却让她的内心一片温暖。
    “雨英姐。”她看到谢清开着车离开后,转头对上了从自己卧室里打开了门正想要出来倒水的孟雨英。
    “安安。”孟雨英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个曾经一身冷硬的特种兵,在池安的熏陶下,性格也染上了一丝促狭。
    池安视线有些不自然地移到了客厅里亮着的灯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回来了怎么不把客厅里的灯打开?”
    说完后,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因为孟雨英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她和谢清这种心照不宣的约定,所以才会每次进屋后,选择关上客厅的灯。
    “那个,我先去吃点晚饭了,一会还要去找刘叔下棋。”她清了清嗓子,转身来到厨房,熟练地拿出了谢清早就在她这里放好的便当,只要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这段时间里,她的邻居换了不少次,刘钰彦是一周前搬过来的,那个时候他刚执行完一次很危险的任务,重伤被送到了医院,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抢救,才终于从死神手中抢回了一条命。
    由于身体受伤实在是太过严重,不用说回归部队,如果修养过程出了问题的话,寿命都会有所损伤。
    所以,在军部把刘钰彦的资料递到宋安夏办公桌上时,宋安夏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意了这个申请。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能力,还是他的身体素质足够强悍,来到她隔壁居住后,刘钰彦身体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行动了。
    在这一周里,池安跟着他学了一周的象棋,现在正在兴头上,每天都会兴冲冲地去对面下棋。
    孟雨英听到她的话后,唇角抽搐了一下。
    她曾经被池安缠着下了一次象棋,其中的过程堪称惨烈,她作为一个棋艺并不算多好的人,面对池安时,最多五分钟就能取胜。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够每一步走的都如此神奇,让人想装输都装不了。
    想到这里,她默默地为对面的邻居默哀了一秒钟。
    和池安下棋一旦开始,就必须要等她赢一局才能满足她的好胜心,不然她能缠着你来上十多局,只要一想,就让她觉得分外恐怖。
    等到看着池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她松了一口气般回到了卧室。
    “刘叔我来啦。”池安敲了敲隔壁的大门,声音满是欢快。
    过了一会儿,门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阵有些沉重的步伐,门开后,一个虽然拄着拐杖,但是身体仍然站立的像一棵松树一般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脸色黝黑,脸上带着岁月雕刻而出的坚毅和果决,眉骨的位置还能看到一条四厘米左右的伤疤。
    “安安。”这已经是刘钰彦最柔和的语气,可是听起来声音中仍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杀伐之气。
    池安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语气,笑眯眯地扬起了唇角:“刘叔我来找你下棋了,这一次我一定可以赢你一局!”
    听到她的话后,刘钰彦那张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换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凝重。
    他沉声开口,好像应下了什么艰巨的任务:“好。”
    他在部队里的时候,就是部队里出了名的臭棋篓子,又菜又爱玩的那种,因为部队里靠实力说话,所以他强迫不少队友陪他下过棋。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为什么他们和他下棋时表情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愤,直到他搬来这里后,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具有特殊能力的小姑娘,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交流的他,问出了那句让他后悔了一辈子的话:
    “要一起下个棋吗?”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终于明白了,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你真的要下在这里,不再考虑一下?”
    “落子无悔啊刘叔,既然我下到了这里,我就不可能再动!”
    “……那好吧,我赢了。”
    “不行,我们再来一局!”
    等到晚上九点,两个人已经下了十余盘象棋,刘钰彦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愈发超脱,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打击到他了。
    “时间不早了,刘叔你早点休息。”
    刘钰彦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到了她的后一句话:“我明天再找您来下棋!”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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