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宛若八岁孩童,痴傻呆滞,一句精神有问题,就可以轻飘飘拂过一切恶行。
    周围围观的人多,开始有人附和起来。
    是啊,跟个傻子计较个什么劲儿。
    就这啊,大半夜地吵人睡觉,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呢!
    王全兴不是看谁都这样吗,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事儿的。
    啧啧,大半夜出来晃悠什么,没事儿也要找事儿!真有什么好歹还要摊人傻子身上。
    嘿,这不是倪志成的闺女吗!
    你不说我还没看出来!
    听说姚玉琴要让她陪不少钱,不是走投无路,找了个傻子碰瓷吧!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真和她爸一个德行,连个傻子都不放过。
    夜色黑沉沉的,微弱的昏黄从屋子里传出来,很快就被黑暗吞没。周围的空气湿闷,像是掐着人的口鼻,阻隔了一切呼吸的途径。
    无数道打量和鄙夷的目光看过来,审视比匕首锋利。
    倪喃突然感觉身上很重,重到站在这里都是一种煎熬。额角的发丝被冷汗浸湿,牙齿打颤,血肉被从这具骨架上一寸寸抽离,生气寥寥。
    人总是会为一切过错找寻借口,无论理由多么荒谬,都能说得言之凿凿。
    因为本不认为自己是错,所以尽管是错,也能变成理所应当。善恶没有界定之分,对错无法考究,是非曲直由人评判,弱者活该卑躬屈膝,承担一切罪名。
    她的旁边只站着李守鹏,一舌难敌众口,却仍是不断地反驳着旁观人的话。
    脑子有问题怎么了!就算他再有问题也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无论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也不能拿精神病当挡箭牌!
    李守鹏扯着嗓子,喉咙都冒烟。
    忽而,身后突然传来声轻轻的哼笑,带着浓厚的讽刺和苦涩。
    一扭头,李守鹏边看见倪喃抬起了眼来。她面无表情,神色黯淡至极,双眼漠然冷淡,像是荒芜的废墟,理解,怎么会不理解。
    倪喃拿了包背在身上,眼神森然,语气冰冷,这么多年,他就算变成了傻子,也依旧是个令人恶心的畜生。
    说罢,倪喃转身便走。
    看着倪喃的背影,妇人破口大骂,脏字堆积。然而倪喃就和没听到似的,走得干脆利索。
    步子越来越快,倪喃几乎是用跑的。临进门前,李守鹏拦住了她,他气喘吁吁,眼神满是担忧,喃喃
    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
    倪喃握着门把的手臂还在颤,却强忍着维持现在的镇定。
    稍顿,她似是想到什么,突然握住了李守鹏的手臂。倪喃呼吸有些重,鼻尖很酸,李叔叔,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个忙。
    闻言,李守鹏忙不迭地点头,你说!
    我倪喃眼神恍惚,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终于,倪喃似是狠了心,她对上李守鹏的眼睛,目光坚定,我想,卖掉这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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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喃回到别墅那天,正好赶上时卿要参加引力集团周年庆晚宴。
    从公司回来,时卿径直走进衣帽间,打算换件西装。然而刚推门进去,便看见倪喃坐在中间搁置领带的实木展示柜上。
    少女松软的黑发落在肩后,穿着条红色的吊带裙礼裙,脊沟平滑,腰肢纤细,背后的蝴蝶骨被长发遮掩,若隐若现。
    她双手撑在柜子两侧,微微向后仰,来回扫视着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像是在挑选。
    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时卿缓慢地走过去,在倪喃身后停下。
    眼前的少女并没有转过身,目光落在西装上,问了声,你今天晚上穿哪一套呀,得和我这条裙子搭配才行。
    别人带女伴,女伴衬人。
    时卿带女伴,他得做陪衬。
    唇角无声勾起,时卿伸手过去,轻轻拨开倪喃的头发,指骨若有若无地掠过那漂亮到几乎要飞出来的蝴蝶骨。
    背后一道凉意,倪喃动了动肩膀躲了开来,她扭过头,一见面就动手动脚,时先生,白日宣yin不可取。
    时卿笑,马上就晚上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若幽幽深谷的回音。他垂下眼眸,掌心朝上,手指勾了勾倪喃锁骨上细细的肩带,指骨抚过圆润的肩头。
    手下的皮肤玉凉,轻轻的摩挲,像是在描摹。
    倪喃迎上他的眸光,脑袋偏了偏,眼尾微挑,时卿,今天我好看吗?
    自从时卿开始出席活动,他就把衣帽间额外腾出块很大的空位出来,里面放着各种高定和高跟鞋,全是她的尺寸。
    这条吊带红裙就出自这里。
    微弯的月亮眼,藏了对钩子。
    时卿没答话,忽而伸手穿过她的腰后和腿弯,将倪喃抱着往外走。
    很自然的,倪喃将手臂勾在时卿的脖子上。她没穿鞋,两条藕白的小腿随着走动晃荡。
    时卿将倪喃放在衣帽间外的沙发上,而后重新走进衣帽间,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高跟鞋。
    脚下是地毯,倪喃脚尖点地,脚跟就抵在沙发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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