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也谁都不带了,反正参加完婚礼就回来了,年前也没有通告了。”黎汐凉对谢颜这些安排一向没什么意见,“过年你要上节目么?”
    “不参加,我让宁哥都推掉了,年年都在电视台过春节,过够了。”谢颜说,“你上节目吗?”
    “没有,卫城电视台那边倒是邀请我了,太远了,不想去。”黎汐凉说,“这几年都习惯自己在家了,也不想凑热闹。”
    “自己?你不回家?”谢颜有些意外,抬头看他。
    “呃……”黎汐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回去过一次,没说几句话就被我妈撵出来了,今年肯定是更回不去了。”
    “为什么?”
    黎汐凉没说话,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谢颜眸光一沉,略一思索就猜到了症结所在,他眉头微蹙,“因为我?”
    “也不算吧,有没有绯闻、热搜结果都一样的,反正我永远不可能像她希望那样娶妻生子,给她们准备的礼物什么的也都托我姐偷偷拿回去了,我不回去反而不会惹他们生气,挺好的。”黎汐凉笑着解释,只是那笑容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没落。
    “这几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嗯,江姐招呼我去过她家,不过我跟他弟弟互相看着都不顺眼,不爱去找不自在。啊对了,你千万别跟Shell哥和安哥说我自己一个人过啊。”黎汐凉连忙道,“我是真心不想送给他们添麻烦。”
    Shell和安洛庭不是年年都出国,也肯定是真心愿意招待他,可正是真心才不想辜负,黎汐凉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更不想让他们惦记、担心。
    谢颜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可以点菜的那种。”
    “啊?”黎汐凉没想到话题怎么就跳到这了,“嗯,你说吧?想吃什么?”
    这人可真是,天天在他这蹭吃蹭喝都多少顿了,这一顿饭的赌约还记这么清。
    “我现在想好了,”谢颜突然就笑了起来,“2月10号那天,我想吃饺子。”
    黎汐凉一愣。
    脑海中一瞬的茫然过后,心脏跳动的速度骤然急剧起来,几个呼吸之间,他好像自己都能清晰的听到那一下又一下的激烈的鼓动。
    2月10号,是大年三十。
    “你,不回家?”
    谢颜看着那漆黑瞳孔里不可置信又隐含着一抹期待的光芒,心里突然就软的有些发酸,“我大嫂怀二胎呢,爸妈今年都去我大哥那边,我记得跟你说他们定居湘城了吧。早先我以为你过年要回湘城,还想到时候去找你呢,既然你不回去我也不想去了,反正他们这几年都是在电视上见我,回不回去也无所谓。”
    黎汐凉怔怔的看着谢颜,琥珀色的眸光深深的凝望着他,眼神温柔真挚。
    黎汐凉觉得他是应该拒绝的。
    可声音好像不受控制,就像心跳的频率不受理智掌控,他听到自己问谢颜,“你…要吃什么馅的?”
    谢颜想了想说,“香菇肉的吧。”
    黎汐凉终于笑了起来,“好。”
    吃完饭,谢颜坐在客厅看剧本,黎汐凉就在不远处的窗前弹钢琴。
    因为钢琴放在窗下,又刚好朝南,白天不拉窗帘太晃眼睛,所以黎汐凉一般都是傍晚的时候弹一会儿钢琴,本来是想挪到楼上,但是三角钢琴搬上楼太麻烦,黎汐凉又是个极怕麻烦的,索性自己调整时间。
    谢颜倒是特别喜欢他这个习惯,黎汐凉弹钢琴很随性,曲子想到哪弹到哪,基本上每天都不重样。
    美妙的音符从他灵活的手指下流淌而出,行云流水,令人无比的舒畅放松,是纯粹的享受。那双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能够在各种乐器上演奏出奇异美妙的音符,亦能再动情的时候,抓着些什么,用力到指节泛白。
    弹钢琴的男人姿态也是非常松弛的,眼神专注而惬意,瘦削的背脊呈现出好看的形状,格外的令人着迷。
    虽然在脑海里想象过很多次把人按在钢琴上做的滋味,谢颜却始终没有付诸实践,毕竟黎汐凉是个脸皮极薄的,不过是在衣帽间的镜子前做了一次,弄的狠了点,这人就再不肯跟他一起进衣帽间了。为了避免黎汐凉取消晚饭后的钢琴时间,谢颜始终忍着没在这里下手。
    有时候,他会觉得两个人这样的相处,跟恋人并没什么两样,他甚至偶尔会觉得黎汐凉是爱着他的,对他跟所有人都截然不同。
    可他们之间,始终没说过与爱相关的字眼。
    即便在床第之间,他能变着花样的逼着泛红眼睛的男人说出各种各样他想听到的字眼,谢颜却始终不敢让他说那三个字。
    他觉得黎汐凉是个把界限划的无比清楚的人。
    所以,谢颜从来不敢。
    他贪恋着此刻心照不宣的温存。
    但谢颜并不知道,那个把所有事情都划的界限分明的人,早就在他这里一退再退,那些所谓的界限也早已一塌糊涂了。
    那三个字,黎汐凉比他更不敢说。
    .
    上一次参加婚礼要追述到两三年前了,黎汐凉这几年混得不好,圈里邀请他的人也少,圈外他就更没多少朋友了,很多人都是江薇知道了找人代份礼便算了,反正他高冷人设,去不去也没人关注。
    结婚的录音师老贺都已经奔四了,老婆是音响师,俩人一心扑在事业,相熟的基本上见了都要催个婚,今天总算是办了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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