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然也只是说几年内没有结婚的打算,并没有说以后不会跟她结婚。
    虽然听着像渣男语录,像是耗着她一样。
    但如果换一种角度,也可以说他并没有那么强的拒绝意志。
    江妤漾:“而且你之前长得那么嫩,对你起心思,跟恋|童似的,我大哥也是道德底线高。”
    蔚亦茗的嘴角抽了抽:“我没嫩到那程度吧?”
    “总之你这趟回国,是完全长开了。我大哥如今又事业有成,是该考虑家庭的事,天时地利人和,很难不擦出火花。”
    “他今天说会让人将名下资产全部罗列出来,把能动的都转给我。”蔚亦茗说这话时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江妤漾是江岑然的妹妹,江岑然的资产也是江家的资产,跟江妤漾有着丝丝缕缕的牵扯。
    江妤漾的身躯僵硬了几秒,马上痛心疾首地说道:“儿大不中留啊!!江岑然这个恋爱脑,要被小妖精骗财骗色~”
    蔚亦茗噗嗤笑了下:“所以我本来想让他今晚留宿的。”
    江妤漾夸张的表情顿收,饶有兴趣地勾起蔚亦茗的发丝,眉眼轻挑:“哟哟哟~感动得都主动献身了啊?”
    “被拒绝了。”蔚亦茗故作哀怜地叹了口气。
    “被拒绝了还眼角含春。迟早啊,我大哥会将你这颗熟透的白桃扒开,蜜水横流,然后被吞噬殆尽。”
    蔚亦茗被江妤漾隐晦却又透着情|色意味的话语弄得脸颊微红。
    想到那旖旎的画面,就有种置身烈焰中的灼烧感。
    *
    此刻的江家,却是一片败落颓废。
    蔚景山在客厅喝得酩酊大醉,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
    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眼底只剩阴霾。
    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抹洋溢着笑容的身影,朝着他招手。
    他踉跄地扑过去,只得到钻心的疼痛。
    手掌心淌出赤红的鲜红,提醒着他那美好的画面不过是幻觉。
    他笑得凄惨:“颖馨,这就是我违背誓言的报应吧。”
    再次从蔚景山的嘴里听到许颖馨的名字,许美如的双拳攥得死紧。
    她为蔚家操持这么多年,方方面面都做到极致。
    结果始终替代不了那个死人?
    本来想将蔚景山搀回房间,此时此刻她直接打消了主意。
    蔚凝嫚跟蔚英纵见许美如神情忧伤地上楼,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一起上前说道:“妈,现在这情况,我们也要有所打算了。”
    许美如看着自己的这对儿女,都说女为母则刚,她终于体会到了意思。
    三人进了蔚英纵的房间。
    蔚凝嫚将之前打听到的消息结合自己的猜想后,告诉他们:“两年前蔚亦茗之所以会生那场病,应该是误会江岑然跟古宛吟有染。我住她房间的时候,看过她的日记本,写的全是对江岑然的爱慕之情。她那个病秧子一想多身体就吃不消,本来在国外就奄奄一息了,被这个误会一打击,自然是一病不起。”
    “我还打听了温肆跟她的交集,他们就是在j国认识的,温肆的大学专业是心理学,我猜想蔚亦茗病入膏肓的时候,可能是他开解的。”
    “目前来说,除非温肆跟蔚亦茗有不寻常的关系,否则以江岑然护她的那个架势,这些事情不仅摧毁不了她,还会让他更心疼。”蔚英纵轻皱着眉头分析。
    蔚凝嫚继续道:“蔚亦茗两年前在一个哄睡app上讲睡前故事,而江岑然正好又在听这个app,你觉得是巧合?”
    “她是故意埋线?”
    “十有八|九,蔚家对她不忍,江岑然对她不义。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蔚凝嫚故意顿了片刻,才缓缓道:“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有优势,你们也看见了,蔚亦茗回国才多长时间啊,江岑然就为她做到这地步了。”
    许美如眸色凌厉,“跟她妈一样,那些狐媚人的把戏简直如出一辙。”
    蔚凝嫚安慰地拍了拍许美如的肩膀:“妈,那不过是个死人。”
    “死人才更让你爸刻骨铭心,她是死在你爸最爱她的时候,一辈子都忘不了。”许美如眼里全是不甘。
    “妈,你该看清了,许颖馨只有一个,而蔚夫人是谁都可以。”
    蔚凝嫚的话像是终于点醒了许美如。
    见许美如开窍了,蔚凝嫚才接着说道:“蔚亦茗从前就暗恋着江岑然,但我们都没看出来,说明她隐藏得很深。但这次她回国,却如此高调地跟他出双入对,合理吗?”
    蔚英纵沉思了片刻,总结道:“姐的意思是她利用江岑然的感情?不仅达到报复蔚家的意图,也能重伤江岑然?”
    “bingo!如果让江岑然看清她的真面目,看他还会不会护她。”
    “但我们要怎么做?”
    “舆论。”蔚凝嫚将事先想好的计划和盘托出:“蔚家如果真的破产,那暗中推波助澜的蔚亦茗跟江岑然又怎么能独善其身?然后再让人发布这个绘声绘色的故事,离间他们自然水到渠成。”
    “把蔚亦茗暗恋江岑然的那段去掉。”许美如冷声说道。
    “嗯。”想到蔚亦茗落魄的模样,蔚凝嫚的眼底就闪着亢奋,“我手上还有一段视频,给蔚亦茗恶毒的形象再添一项证据。”
    *
    一周后,蔚氏这座曾经屹立北城的大厦倾倒覆灭。
    令人唏嘘。
    江岑然站在蔚景山的办公室,看着颓败萧条的蔚景山,只是勾出极淡的弧度:“蔚总。”
    “是你?”蔚景山的眸底蹦出明显的意外。
    这次的收购来得太过措手不及,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可任他如何打听,都找不出背后的始作俑者。
    原来是江岑然,也难怪了,除了他有着雷厉风行的本事,还有谁可以?
    江岑然在转椅上坐下,神态懒散随意:“嗯,是我。”
    蔚景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想过谁都没想过你,竟然还想着让你帮忙度过难关。”
    “蔚总是时候安享晚年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你还想干嘛?”蔚景山神色倏然变得凌厉。
    “不是我想干嘛?是你的好妻子跟那对儿女想干嘛。”江岑然给裴楚言做了个手势,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你还不知道他们在你身上敛了不少财吧?做得很隐蔽,不过我帮了你一个大忙,都帮你找出来了。”
    蔚景山转过裴楚言递上来的资料,越看双手越抖。
    江岑然:“蔚总啊,你可真是糊涂啊,就为了他们,将亦茗这样的好女儿推离自己,你这会儿陷入困难,他们想的可不是帮你度过难关,而是如何明哲保身。”
    蔚景山将资料拍在桌子上,怒火中烧的脸已近扭曲。
    江岑然继续煽风点火:“我没那个兴致去制造些假证据诬陷离间,你如果不相信大可自己派人去查。”
    “你做这一切就为了给亦茗出气?”蔚景山绷着声线道。
    江岑然不置可否,甚至不介意往他的伤口上再撒把盐:“你当初如果没做错选择,现在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江岑然缓缓地站起来:“今天内离开蔚氏,还有别墅,我今天会让人去查收。”
    从蔚氏出来,江岑然拧了拧疲倦的鼻梁,温淡地嘱咐司机:“去滨水湾。”
    为了抓紧完成收购案,他将本就嫌少的休息时间再度压缩。
    此刻疲乏袭来,尤为难受。
    不过——
    今晚终于可以抱着小公主好好地睡一觉了。
    第38章
    暴雨初歇的夜空, 浓稠漆黑,宛若无边无际的黑幕。
    微风轻拂,少了夏日的闷热, 多了一丝凉爽。
    蔚亦茗关上窗户,拿着手绘屏,坐到飘窗上,涂抹着色彩。
    一声啪嗒的开门声,她轻抬眉眼望过去。
    门前的男人穿着一袭宽松的居家服,头发不似白日里那般一丝不苟,像是被主人随意揉擦了下过来的。
    白天所有媒体都在推送着蔚氏破产的消息,蔚亦茗隐约有感觉江岑然会过来。
    可真看到人了, 又莫名地有些心跳紊乱。
    江岑然将房门轻阖上, 步履从容地朝着她走过去。
    蔚亦茗握笔的指尖蓦地收紧, 涂抹的色彩出现了细微的偏差。
    高大的阴影投射下来,笼罩着飘窗上娇柔的身躯。
    从影子上看,忽然滋生了一丝暧昧。
    下一秒,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个手绘屏, 将屏幕转向自己。
    一颗蜜桃被剥了皮, 从两瓣的那条缝隙间流出潺潺汁液, 旁边是男人的薄唇在轻|吮。
    到了下一幕,就见他伸出了舌尖去舔|舐那蜜汁横流的蜜桃。
    江岑然将手绘屏反过来, 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小公主不会在水漫画吧?用这么多篇幅去画吃桃的过程?”
    还不是上次受了江妤漾的启发, 她才会将那暧昧的过程用如此隐晦的手法画出来。
    江岑然这位腹黑老狗, 明明看得出来,还装模作样地反问她。
    蔚亦茗将手绘屏从他的手里夺回来, 顺便锁屏。
    然后不疾不徐地站起来, 乌黑的双眸清澈无辜, 软声问他:“难道岑然哥哥不觉得白桃特别美味?不值得好好地品尝?”
    江岑然气定神闲地吐出清晰字眼:“美味。我也挺想尝尝的。”
    蔚亦茗的脸颊有了些许发烫的迹象,于是不着痕迹地将他往旁边推搡了下,白皙的长腿踩到地上,走向舒适的懒人沙发。
    擦肩而过时,熟悉的白桃气息随之萦绕过来。
    江岑然的喉结有几许浮动。
    他转过身,只见慵懒的美人深陷在懒人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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