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嘲讽:“你不是看剧了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那剧她只看了个囫囵,后面就没怎么关注了,方北夏这么一说,她想立刻去补补课。
    谢文希了解了事件始末原委,恍然这两个人并不是江越苦苦单恋,而是一段阴差阳错的双向奔赴。
    她一激动,恨不得让他们俩原地结婚。
    “对了!”谢文希在回忆里搜刮,一拍脑门,“那天收拾你的东西,我找到一张信纸……”
    江越心里一紧。
    谢文希放下果盘就往楼下去。
    江越不安地跟上去。
    过了会,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又回来。
    谢文希手里拿着了张淡紫色信纸,折得四四方方。
    方北夏以为是纸条的漏网之鱼,笑嘻嘻地说我看看。
    江越却拦着不让。
    方北夏好奇,难不成他还有什么秘密?
    谢文希咋呼,说不让方北夏看,她就念出来。这张纸是搬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唯一证物,既然往事已经公开,这里面应该就是写给方北夏的。
    那张纸折得颇有讲究,反面看平平无奇,正面看,是个心形。
    臭小子,手还挺巧。
    江越蹙眉:“你看过了?”
    谢文希:“没,我哪敢随便看你隐私。”
    谢文希担心自己不能还原,没敢轻易拆了信纸。万一被江越抓住把柄,又少不了小吵。她虽好奇,最终还是没动手。
    江越眼疾手快,从她手中抽走那张纸,沉着脸说:“那就别看了。”
    作者有话说:
    接近尾声,还有几章完结~会有番外,谢谢大家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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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看信纸的样子, 江越认出来了。
    他说,那是他当年最后一张纸条的手稿。
    当时写了很多张,废了很多稿, 他以为都丢掉了, 没想到还能被谢文希找到一张。
    江越说:“写了什么, 都告诉过你了。”
    方北夏记得他只囫囵说过,他抄了首情诗, 还表白了。
    她具体问起时, 他说记不清了。
    现在观察, 另有隐情!
    她说想看看。
    江越沉着脸:“就北岛一首诗,我现在都能给你背出来……”
    他越是这样阻拦,方北夏就越好奇。难不成还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江越手撑着写字台, 沉默着,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谢文希看江越的脸色,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办砸了事,一时不知该继续留下还是离开。
    “过去写的东西,现在看起来都幼稚。”谢文希试图缓和气氛, 都是过来人,她懂的,“都在一起了, 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越一记眼锋过来,她不讲话了。
    江越板着脸,拉起方北夏的手腕,说我们准备走了。
    那封信还没看到,突然要走。方北夏不懂他这是什么反应, 结结巴巴地问:“不、不打算给我看了吗?”
    江越在她耳边小声:“路上说。”
    两人登登下楼, 江越去跟爷爷和江乔生打了招呼。
    谢文希不安地跟着他, 扯江越袖子,问是不是自己好心办坏事了。
    江越苦笑,让她以后再找到什么东西,别藏着掖着,先告诉他一声。之前是耳坠,这次是这信纸,谁知道以后还会冒出来什么。
    谢文希抬手保证,说搬房间翻了个底儿掉,只发现这一可疑物品。
    江越蹙眉,她下意识捂嘴,又说漏了。
    在外面独当一面双商颇高的大经纪人,在自己儿子这儿却频频翻车。
    谢文希皱眉,倒打一耙:“还不都是你自己的东西,自己马大哈,不好好放着。”
    江越眼一瞪:“还说!”
    “那信不会是你写给别人的吧?”谢文希以为江越心虚,气势立刻又上来,“学生时代的事了,那时候心智还不健全呢,不算渣男行为,你好好解释,夏夏不会在意的。”
    江越:“……”
    -
    出了大门,方北夏就在心里默念,右边口袋右边口袋……她看到,江越把紫色信纸放在了西裤的右边口袋。
    “现在能给我看了吗?”上车坐好后,方北夏试探。
    他刚才说了路上说的。
    江越不紧不慢:“我背给你听。”
    “啊?”什么啊。
    “北岛的诗,我记得的。”
    他说抄了很多遍,越谨慎就越容易出错,追求完美的他抄了很多遍,以至于那首诗一直熟记于心。
    他不肯给,又不能明抢,方北夏失落地靠在椅背:“那你背吧。”
    车子在夜色中穿梭。路灯一格一格地跳着,车里忽明忽暗。
    江越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我和世界之间,你是海湾,是帆,是缆绳忠实的两端……你是画框,是窗口,是开满野花的田园,你是呼吸,是床头,是陪伴星星的夜晚……你是纱幕,是雾,是映入梦中的灯盏……”
    不算有感情地朗诵,甚至不算流利。江越背几句会稍微停顿,需要想想再继续。但他的声音悦耳,听起来格外舒服。
    方北夏有那么一点点动容。
    方北夏说好美的诗,她想看文字版。
    江越不语。
    车子驶入地库,方北夏冷不丁地问:“不会是你写给别人,或者别人写给你的吧?”
    不然为什么不敢给她看?
    江越心里轻叹了声。谢文希刚刚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这两个人的脑回路,还真是惊人地相似。
    方北夏得不到答案,有些恼火,目光再次瞄准了江越的右边口袋。
    在他熄火、解安全带,准备下车之时,方北夏眼疾手快,用食指和中指从他口袋中夹出了那张纸。
    恶作剧般抢到手,她以胜利者的姿态朝江越晃了晃。
    江越无奈,却没有去抢。
    他只问:“你确定要看?”
    “真是给别人的?”方北夏给他宽心,“都过去那么久了,没关系的,我原谅你。”
    江越摇头,表情颓然:“不是。”
    车里长久地沉默着。
    方北夏惴惴,指尖拨弄着那心形的边缘。
    她犹豫了。
    “这个……是我不能看的吗?”
    江越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持续盯着他。
    江越总算开口:“可能会心情不好。”
    她越来越好奇了。
    人总是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方北夏在半信半疑中,打开了那张折得颇复杂的信纸。
    扫了两行,愣住了。
    还是熟悉的笔迹,却不是期盼中的内容。
    “处在同一空间的时间,三年,处于同一坐标的时间,两年。
    直到现在,我才有勇气写下,我是高三一班的江越,但很可笑,也是徒劳。
    我想回到过去许多的瞬间,让那时懦弱、摇摆不定的我可以站出来,说出我真正的名字,讲出我真正的心意。但不可能了,时间不会倒流,我也没有抓住那些瞬间。你不再出现,就已经给了我答案,我应该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也许是你知道了我是谁,失望了,或是不再好奇我是谁,放弃了,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们的约定,忘记了。现在探究这些,好像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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