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耳边传来曦泽的声音。
    王轩辕回过神来,对上曦泽探究的眼神,忙清了清嗓子:“没什么。”说着,他又连忙将一粒苹果送至曦泽唇中,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
    及至深夜,天空忽然下起一场雨来。
    病房里,两人已经上床歇息。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传来,偶尔还响起一两声惊雷。
    黑暗中,王轩辕搂着曦泽,胸膛平稳地起伏着。然而他此刻并没有睡着,耳边听着微弱的雨声,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上一世活得太久,本以为死后再也没有来生,没想到上天会给他一次转生的机会。而且,还给了他一份爱情。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唇畔露出一抹浅笑。
    “轩辕,你睡着了吗?”耳边忽然响起曦泽刻意压低的声音。
    “没有,怎么了?”王轩辕睁开了眼,侧头看向怀里的曦泽,却见曦泽仍闭着眼,蜷缩在他怀里,似乎只是在说梦话。
    但下一秒,曦泽就睁开了眼,向他怀里贴紧了些:“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恢复记忆后,会拒绝我,就像当初一样。”
    王轩辕眸光一颤,心里莫名地有些心虚。他的确在醒来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因为十几万年的时光实在太长了,他早已在心中将曦泽当做亲人儿子般看待。即使在他醒来后,想起了这几个月和曦泽恋爱间的点点滴滴,也依旧没法瞬间转变这种感情。
    几个月和十几万年相比,显然太过短暂。
    可是尽管如此,在他看到曦泽在自己死后,忍受着孤独活了亿万年就为了替自己复仇,又想起两人这些天,温馨甜蜜的互动和情意。
    他迟疑了。
    他实在不想破坏了这份美好。不论如何,曦泽就算不是作为他的爱人,亦是他心中不可割舍的存在。如果他拒绝曦泽,那曦泽又该怎么办?
    他不想伤害他。
    所以他才在最后改变了答案 ,也许他应该试着去适应这种转变,给曦泽,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被你拒绝了,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也许就这样随着这具身体死去也不错,毕竟……如果你不爱我,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早点投胎,也好重新开始。反正,我也活得够久了。”曦泽低声说着,眉宇间流露出释然。
    王轩辕忍不住皱眉,他不知道曦泽在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毕竟师父你当年保我下来,也是想让我繁衍神龙一族,不至于让神龙彻底灭绝。”他深吸了口气,抬眸望着王轩辕,“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想为自己而活。如果我不想活了,谁也不能阻止我。”
    王轩辕心神一震,有些庆幸自己临时改变了答案,才无意中让曦泽舍掉了求死的念头。
    “所以,真的很谢谢你……”曦泽一个翻身,压在王轩辕身上,凝望着王轩辕有些错愕的双眼,“让我能够陪在你身边。”
    第66章
    第二天, 两人是在一阵稀里哗啦的吵闹声中醒来的。
    王轩辕立刻警觉地睁开眼,坐起了身。曦泽也是在瞬间醒来,只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只能勉强半撑起身体。
    然而当两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时, 不由地齐齐黑线。
    王轩辕、曦泽:“……”
    只见不远处, 小段和云小诚两人倒在地上,茶几被撞翻在一边, 各种水果和营养品乱七八糟地散落在两人的身上和地上。
    小段边揉着屁股,边尴尬地向着王轩辕和曦泽两人挥了挥手:“早上好……那个, 我从天界过来的时候, 定位没定好,所以……咳咳, 落在了茶几上。呵呵呵。”他干笑着, 恨不得立刻打个地洞钻进去。
    另一边云小诚已经站了起来,只是头上仍顶着一片橘子叶。见曦泽和王轩辕两人睡在一张床上, 她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对……对不起,打……打扰了。”
    她红着脸说完,连忙拉起小段就往病房外跑。
    小段不明所以:“媳妇你跑什……”
    “砰——!”
    病房大门被猛地关上,将小段后面的话给关在了门外。
    王轩辕和曦泽对视了一眼, 王轩辕先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时间不早了, 我们也该起床了。”
    曦泽笑着低头:“嗯。”
    热闹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一番洗漱和用餐后, 王轩辕和小段几人坐在沙发上聊天,曦泽这个伤员则照旧躺床上。
    小段一脸愤慨地痛斥着秦牵的暴行:“爹爹他竟然毁了我的乾坤镜,要是有乾坤镜, 我怎么会定位不准,摔在病房里!”小段很委屈。
    云小诚见识过秦牵的厉害,听小段这么说,吓得立刻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一双水眸不安地左右看了看,见没有突然蹦出一个大活人,她才稍微心安了点:“你不要命了,那可是你爹!!!他那么厉害,小心被他听到了,又把你给逮回去,把你变成一只鸡!”
    直到现在,云小诚仍然不知道那只小红鸡就是小段的原形,只以为是秦牵惩罚自家儿子的奇葩手段。
    小段经云小诚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想起秦牵的手段,他顿时蔫了下来,不敢再多说,只是那双大眼里仍写满了不满。
    王轩辕有些哭笑不得,前世他和秦牵的交集并不多,只隐约记得是个虽然调皮了点,但性子还算不错的小男孩,没想到长大后会变成这般。不过秦牵虽然性子霸道冷酷了点,但为人并不坏。不知道小段为什么会这么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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