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知道燕赤城是谁?谢秋石狐疑地挑了挑眉。
    灵镜叹气:别说是谁,我连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一概不知。
    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块臭狗屎。谢秋石猛一拂袖,怒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臭狗屎!
    灵镜无奈,只好微笑着迎合:既然仙君说他是狗屎,那便是了。
    是臭狗屎。谢秋石加重了语气。
    灵镜:
    说啊。谢秋石盯着他。
    是臭狗屎。灵镜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话出口时只觉脖子后头一阵发凉。
    谢仙君这才放过了他,捉着他的手肘,轻飘飘带他飞进了精巧的小楼。
    一进楼中,谢秋石便又是鼻头一酸,只见那小楼内的程设与瀛台后山几近相同,四面雕花窗楞,左右薜荔藤萝相伴,楼梯不用木头,而是竹编,辅以彩绘鎏金,对旁人来说有些花哨张扬了,却极对他的胃口。
    少个香炉。他在竹床前走了几步,随口道。
    一只铜鸟香炉蓦地出现在床头,把谢仙君和灵镜都唬了一跳。
    二人面面相觑,片刻后,谢秋石反应过来,对着空气大叫道:燕赤城!你个小王八羔子躲在哪里?
    四面只传来他自个的回音,他拍了拍灵镜的肩膀,让他和自己一起喊:
    燕赤城!给你爷爷滚出来!
    灵镜:
    燕赤城!再不出来,我叫仙兵打你板子!
    灵镜:
    他喊了两声便觉得没趣了,发现灵镜在一旁只跟着对口型而不出声,更是气从中来,抬起脚就往灵镜屁股上轻踢了一脚。
    仙君!灵镜恼道。
    谢秋石夸张地龇牙咧嘴:若是我那杆戒尺在
    话音未落,只听啪踏一声,一杆红木戒尺从天而降,落在谢秋石手中。
    谢秋石:
    灵镜暗叫不妙,寻了个理由便从窗口逃了,留下谢秋石一人,对着空寂的小屋大闹脾气。
    接下来几日谢秋石的脾气大有越变越坏之势,武陵众人也发现,本就神通广大的谢仙君这两天更是无所不能,端起空杯空杯里便有了酒,拾起木桶木桶中便生了鱼,常吃的两盘点心盘子里从没空过,一双筷子从木的变成银的又变成了玉的。
    与此同时谢仙君的脸色也没好过,仿佛在和空气置气一般,武陵弟子间因此传了几版流言,有的说他练点石成金之术陷入了瓶颈,有的则说他在被天庭某位不便显圣的大仙调戏。
    谢秋石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对着空气又是威逼又是怀柔,无奈那臭狗屎软硬不吃,死活不再像前日那般显形,他想再捏几滴眼泪出来骗人同情,可眼眶干干,任他挤弄也挤不出水。
    这般嬉笑怒骂又过了许多日子,紫微宫御令下来的那天,谢秋石正歪在竹床上,背后三个弟子在替他捏肩,灵镜坐在脚凳上替他捶腿。
    给他捏肩的弟子年纪虽小,却不是什么好使唤的,捏着捏着老是忍不住想用手指去戳谢仙君的痒痒肉,谢仙君虽在闭目养神,却能在他每次伸手时,一巴掌抽在他手背上。
    在挨了十几巴掌后,这弟子忽然老实了,谢秋石反倒觉得有点无聊。
    怎么不偷袭了?打疼你了?谢秋石睁开眼,见那弟子正盯着某处发呆,嗯?
    那弟子忙揉了揉眼睛,道:仙君,我眼花,好像看到有丝线在飘。
    谢秋石动作一顿。
    下面捶腿的灵镜忽然停了动作,抬头问道:仙君,可是天帝陛下的金丝令?
    谢秋石没有说话,抬手对着空中一捞,一把纯金的丝线忽然如同发辫般编结起来,化作他手上一张长长的纸卷。
    他的表情倏然变得冷峻,纸卷在他手中转了两圈,啪嗒掉在地上。
    帮我看看。他垂着眼睛,对灵镜说。
    灵镜却担忧地看了他片刻,才将纸卷拾起来,念道:桃源村。
    谢秋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记得那是个凡间的村落。
    灵镜疑道:陛下是吩咐你去桃源村办事?
    谢秋石冷淡地点了点头。
    仙君,您要走了吗?没等灵镜再说什么,他背后另一个弟子已然叫起来,这楼才刚建好呢,办完事,您还回来吧?
    谢秋石闻言垂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若是能办完,大概是要回来的。
    那弟子没听出他话中的微妙之处,只道:桃源村受鬼道庇护已久,对鬼族颇为感激,据说收留了不少死里逃生的恶鬼,您要是去那里,千万要小心为上啊!
    谢秋石蓦地想起了那日被自己的吓跑的女童,眸中忽明忽暗,幽光闪烁。
    你们都退下吧。他忽然道,退下。
    他平时虽极没有架子,这一声竟也喊得气势凌人,几个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连忙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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