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亲她鼻尖,“我很开心,每天都很开心。”
    静安将他脸推开,“管你开不开心,以后都不管你了。”
    沈西淮去蹭她的鼻子,“要管。”
    静安笑了,用手指轻点他肩膀,“我不稀罕,你就带着你那些秘密自己过吧。”
    她声音轻到快要听不见,沈西淮沉默片刻,也学她压住嗓音,“慢慢告诉你。”
    静安捂住耳朵,“我不听!”
    她眼睛里像装了清澈的湖水,眉眼中透着笑,沈西淮喉结滚动,伸手去脱她衣服。
    静安立即用双手挡在身前,有些为难,“我难受……”
    沈西淮埋头亲她脖子,手去揉她,“不会,待会儿就好了。”
    静安躲开,近乎呢喃,“不要,真的难受。”
    沈西淮无奈地笑了,她越是这样,他身体反应越不受控制。
    他没再动她,只是将她搂住,她声音闷在他衣服里,很是烦恼:“过两天要补回来。”
    他笑,低头亲她头发,“补。”
    静安又抬头,“西桐跟她男朋友真的要分开了?”
    “可能,沈西桐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们在一起很久,她现在肯定会难受,过段时间就好了。”
    “binbin怎么办?他最近情绪都很低落,不会真的要被西桐男朋友带走了吧?”
    “不会,binbin现在更认我,他不会走的。”
    “可他还是西桐男朋友的。”
    沈西淮笑了,“苏津粤对binbin很好,但他是个工作狂,经常没时间陪他,他知道怎么对binbin更好。”他还是低头去亲她,“binbin也舍不得你,他不会愿意走的。”
    他舌尖缠住她的,最终还是把她衣服褪了。
    静安大口喘着气,在他问她舒不舒服时,手指用力陷进他肩背,忿忿道:“你怎么这么烦……”
    她只听见他笑,隔会儿她伏在他肩上歇气:“这几天我要借你的车开。”
    静安开了沈西淮那辆奔驰越野,她连续几天往返ib科技的办公大楼,在得知柴斯瑞做这款手机的初衷之后,项目方案终于初步定下。
    柴斯瑞的妈妈汤奇思是在研发骇刻第一款音乐手机的过程中去世的,手机项目最终没有完成,骇刻此后也再没有做过音乐手机。柴斯瑞的爸爸当初极力反对柴斯瑞成立ib科技,父子俩大吵一架,最终这场较量以柴父甩手不管告终。
    柴斯瑞并没有透露太多细节,但微本得以找到大致方向。这回负责提案的是leah,故事自然是围绕一只手机展开,女主人公下班归家,睡梦中隐约听见重物砸在鼓面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画面紧接着挪至架子鼓,其他乐器渐渐加入,在女主人公睁眼的那一瞬间,周边家居设备逐一变化,卧室变成演出场地,她拿着鼓槌上台,除去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她仍然可以清晰地听见各种乐器声。音乐声在某一刻戛然而止,场内所有人纷纷抬头,镜头跟着上移,场景切回卧室,女主人公睁眼,意识到那场演出不过是一场梦,而带给她这场梦的是连接耳机的那只新品手机。
    “那场演出有多逼真,就表示手机的音质有多好。”
    “所以上部的结尾是定格在手机上?悬念呢?”
    leah将画面调到下一张,而回答的是paige,“手机里的画面是那场表演的视频,我们会透过镜头发现视频里正在打鼓的人并不是女主人公,而是女主人公的妈妈,当然也是由女主来扮演,可以让演员扮老。”
    “或者只换穿着,”静安提出她们提前讨论出来的可能性,“只要能作出区分,下部再将镜头中的视频拉近,回到演出现场,转到妈妈的视角,真正打鼓的人是妈妈……”
    初版方案还有很多细节有待推敲,但好歹将主题定下,诚如那句“seize the day”,这一次ib科技手机的主旨仍旧落在“把握当下”,这恰恰是汤奇思给柴斯瑞的信中多次出现的一句话。
    会议结束后,静安在休息间被程前喊住,程前提议等方案最终定下时,喊上沈西淮一起吃顿饭,静安自然没有拒绝。
    中午在微本食堂吃饭,刚出差回来的demy看上去清减不少,他边吃边翻聚点项目的资料,很快就圈出几处被忽视的细节。静安拿回去和小组一起修改润色,隔天在聚点开第一轮ppm,yolo讲解分镜头脚本,又具体到广告片的光影光调,以及各式各样的道具参考。
    会议持续到下班时间,静安继续回公司加班,paige走前又跟她重复一遍她家地址,两人约好晚点在她家里见。
    静安手头工作很急,处理完时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个,她先下楼去给paige买咖啡和宵夜,出来时见对面有人朝她招手,她原地停下,看着郑暮潇快步走了过来。
    “要走了?”
    “对,刚结束。”
    “开车了么?要不要顺路送你?”
    “开了,”她笑了笑,“你也不顺路。”
    “前段时间搬家了。”
    静安稍稍讶异,只听郑暮潇平静说道:“我跟相宜分开了。”
    她微张了张嘴,停顿几秒才问:“上回我们不是还一起吃饭了?”
    郑暮潇耸肩,“那时候已经分开了,她之前答应了要见孟悠柔,我也说了是你请吃饭,不然她不会来。”
    他说着笑了下,“很突然对吧?”
    静安没说话,郑暮潇的笑容十分勉强。
    “她说太累了,可能之前不提结婚,也就不会这样。”
    “我记得你说过,结婚是她家人提的?”
    “她家里人不提,我也会提,都一样。”
    静安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早就察觉到郑暮潇的不对劲,郑暮潇在其他事情上向来游刃有余,唯独碰上梁相宜就总没主意,她先前就猜测大概跟梁相宜有关,可万万没想到是分手。
    “这是我在聚点做的最后一个项目,等月底广告片拍完,我就正式辞职了。”
    静安愈发慨然,“怎么会这样?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郑暮潇再度笑了笑,“不知道,从来没这么迷茫过,”他终是叹了口气,“当初不回国就好了,在加州就很好,回来什么事情都变复杂了。”
    静安想起那天居酒屋的梁相宜,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和郑暮潇相处也十分自然,完全看不出两人已经分手。只是她并不认为两人分手是因为回国。
    她暗暗叹了口气,又问:“那你现在跟阿姨住一起?”
    “没,我还没告诉她。”
    静安没再问下去,她知道郑暮潇先前在淮清买了一套房子,写的是梁相宜的名字,两人现在分了手,所以她并不确定他现在住哪儿。他先前坚持要送她们回家,现在想来,他或许是不愿意一个人回去。
    沉吟间,郑暮潇又笑着开了口:“周陶宜确定要回来了?”
    “她说圣诞过了回来,还不确定时间。”
    “她要是不回来,我还想着回加州。”
    静安不信,“你真舍得去么?”
    话刚问完,听见包里手机在响,她拿出来一看,对面郑暮潇趁空跟她做了手势,随即转身走了。
    静安望着他略微单薄的背影几秒,低头接通电话。
    那头的人在笑,开口只三个字,“来接我。”
    静安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你自己没开车?”
    “被小路开走了。”
    静安故意跟他抬杠,“那你不会打辆车?”
    他仍是那三个字,“来接我。”
    第68章
    沈西淮是在粮仓口吃的晚饭,陶静安必须加班,他一个人开车过去,进门放下拎来的东西,再去脱外套,露出里面那件新衬衫。
    陶静安给他做了两件衬衫,没穿的那件还挂在家里,左右两边衣领领面各绣了一棵黄杨树,前头是把贝斯,小袖上绣了花体英文,左边“who are you”,右边“i can't explain”,陶静安说她原本想在右边绣“the real me”,可接上左边那句似乎不那么酷。这三句都是谁人的歌名,他觉得无论怎样都好。
    爷爷看过照片,说他身上穿的这件要俏皮一些。
    他看向衣身上的图案,笑着问:“这是静安说的那只白色金毛?”
    “对,它叫binbin,下回我们带他一块儿过来。”
    因难度所限,binbin的眼睛只是两条波浪线,他正在玩散落在地上的柠檬,柠檬并不听话,滚出去,掉出一排柠檬纽扣。柠檬是照着静安那对耳饰的样式绣的,绣好后将绣布嵌进透明的纽扣底座。
    奶奶拿出老花镜戴上,看几眼后笑出来,“她这是什么针法都用上了,binbin的眼睛是结粒绣,尾巴是锁链绣,还有这身体,钉线绣。”
    沈西淮跟着笑起来,这些陶静安已经跟他讲过,她原本不耐烦,他逼她,她实在没办法才讲了几句。他又要她翻译袖子上那两圈字母,她打他肩膀,只说是她随便想的,后来想改也改不了了。
    他原本并不打算将袖子上的英文给两位长辈看,但没有只给看一半的道理。
    奶奶先捉住他两只手先后看了,看完“呀”一声,故意将他手轻轻甩开,“这孙女儿怕是不想回来吃饭了。”
    沈西淮立即解释,“她说袖子太短,写不了太长的句子。”
    旁边爷爷好奇了,也过来捉起他袖子看。
    左边一句:three things in an’ging’s life
    右边接上:time,dream,and huai forever
    爷爷看完笑了,“句子挺长,应该花了不少功夫。”
    奶奶刚才不过是开玩笑,现在也笑了,“她还放了样东西在这儿,刚才打电话来,说是直接让你带回去。”
    是条圣诞绿的手织围巾,奶奶从屋里拿出来,“你上班的时候不方便,不过出门的时候能戴着御寒,静安老说你穿得少,还不听她话,”奶奶说着笑起来,“那奶奶的话你得听了,出门就戴上,今年特别冷,得时刻注意保暖,别冻着了。”
    沈西淮从没戴过围巾,因为他觉得这东西太碍事儿,他将围巾接进手里,默默看了两秒,又看回奶奶,“嗯,待会儿就戴上。”
    奶奶满意了,“这样就对了。”
    晚饭的主菜是羊肉,爷爷亲自下的厨,席间话题不断,两位男士约好下回再一起出门钓鱼。饭后跟静安爸妈视频,沈西淮跟他们联系得很勤快,大多时候在聊日常,只偶尔才提起那项合作业务。
    业务动态他几乎每天都在跟进,小路作为汇报人叫苦不迭,说这桩买卖做得确实划算,就是相当费口舌。
    小路来电话的时候沈西淮刚从粮仓口出来,围巾是奶奶给他戴上的,不薄不厚的一层,戴起来并不觉得不舒服,上车后他取下来,新疆来的开司米,捏在手里很软,这是陶静安挤时间给他做的。如果时间有硬度,那它一定是软的,和陶静安给他织的围巾一样软。
    他晚上没喝酒,仍然从袋子里拿出一粒醒酒果冻,剥开送进嘴里。果冻是奶奶做的,里头没有放姜,显然是陶静安提过。
    奶奶跟他解释:“静安最近没时间,你又不得不应酬,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了点儿,不过喝酒还是要适度,能避就避。”
    他虽然不喜欢应酬,但在喝酒这件事上有足够的自由度,他也并不酗酒,只是他没有告诉过陶静安,自然也没跟奶奶解释。
    奶奶又说:“先前她说自己馋了,想吃这个果冻,现在想想她铁定是骗我了,肯定是要做给你吃。那会儿……还是九月份呢,”奶奶说着笑了起来,“我可压根没想着,没过多久就有孙女婿了。”
    九月份……他两次借着酒意去找陶静安,然后进了她的公寓,往后一直都在出差,期间他没有联系过陶静安,陶静安也从没有找过他。回来后他去她公寓楼下等她,等来的是demy撑伞送她到楼道口。
    那时候她做醒酒果冻是要给谁,他不愿深想。他答应过陶静安要慢慢告诉她,然而有些事情揭开来只会让彼此尴尬,唯一的方法是忽略并避开。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所有的过去都抵不过当下。
    他又看一眼袖子,将车子开去淮清塔附近,小路上车后前前后后看了一圈,他在旁边冷眼看着,很快又笑了。
    小路却故意板着脸,“我虽然有台拉法,可也只开过拉法,还不能看看你新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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