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言刚刚看过四楼的构造,跟五楼差不多,而从监控来看,汤嘉睿这间房,跟霍秀雅被害那间房的位子差不多。
    如果凶手没有从正门进去,那就只能是翻窗进去的。
    “东海哥,汤嘉睿这间房会不会就在霍秀雅那间房的楼上?”
    被稚言这么一提醒,岳东海想到什么,“走,去看看!”
    ——
    汤氏集团。
    前台看到了一个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赶忙站了起来,微微笑着,“顾律师你好,请问你是找汤总吗?”
    顾禹谦单手插着裤袋,“没错,我跟他约了今天下午三点见面。”
    前台小姐点头,“好的,我这就带您过去。”
    “不必,我自己去吧。”
    “好。”
    顾禹谦搭乘电梯上了楼,出电梯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汤嘉韵。
    见到了顾禹谦,汤嘉韵眼睛里忽然有了光,“顾律师,你怎么来了?”
    “约了汤总。”
    “是吗,我还以为你来找我呢?”
    顾禹谦莞尔,没接话。
    汤嘉韵说:“我刚好也找我哥,我跟你一块过去吧。”
    于是,明明要搭电梯下楼的汤嘉韵,硬是为了顾禹谦去了汤嘉睿的办公室。
    汤嘉睿的精神状态不大好,眼睛里有血丝,很显然没休息好,他看到了顾禹谦身后还跟着汤嘉韵,便道:“嘉韵,你什么事?”
    汤嘉韵心里暗骂自己的哥哥不解风情,她看了一眼顾禹谦,“哥,我只是看顾律师来了,想听听你们聊什么,学习学习。”
    “我和顾律师有些事谈,你不方便听,先出去吧。”
    汤嘉韵鼓了一下腮帮子,“好吧。”
    等汤嘉韵出去,汤嘉睿过来关上门,并上了锁。
    他朝顾禹谦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律师,请坐。”
    顾禹谦走到汤嘉睿办公室里的沙发坐下,也没说给他泡咖啡,只是开门见山道:“之前跟顾律师签了合作协议,好像还没怎么正式聊一聊。”
    顾禹谦道:“汤总想聊哪方面的?”
    汤嘉睿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十指交扣,犹豫了半响才开口,“我想听听当初你代理徐家遗产争夺案的一些细节。”
    顾禹谦看着他,“汤总怎么忽然对那件案子感兴趣?”
    汤嘉睿道:“实不相瞒,我们跟徐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两家公司也不少合作,徐振林老先生也是我们汤氏集团的第三大股东,我们公司也有不少雄振集团的股份,之前徐振林先生突然去世,我就担心雄振集团会受到影响。”
    顾禹谦靠坐在沙发上,“徐小姐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她的案子,我有保密义务,不能多说。”
    汤嘉睿道:“顾律师放心,我也不想让你为难,隐私的东西我不多问,我只是想知道,徐振林到底有没有立遗嘱?”
    顾禹谦笑了笑,“要是有遗嘱,这场官司也就没有打的必要。”
    “顾律师,你懂我的意思,你是徐美瑜的律师,你向着她我是理解的,不过我也是雄振集团的股东,我也想知道内情。”
    顾禹谦下意识抚了抚左手手腕上的表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跟稚言学会了摸手腕上的物品的习惯,“徐振林先生有两年的心脏病史,他坐拥几十个亿的资产,如果说他没立遗嘱,汤总也不会信。但没有被公证,又不知所踪的遗嘱,在法律上,其实等同于无。”
    汤嘉睿看着顾禹谦,目光里几分狐疑,“顾律师不会看过吧?”
    “没有,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
    汤嘉睿问:“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份不知所踪的遗嘱忽然出现了,法院会怎么判?”
    顾禹谦道:“法律最大程度尊重被继承人的遗愿,对于遗产纠纷官司,就算法院已经判决,只要能找到被继承人的遗嘱,并且在两年内提起诉讼,法院一般都会撤销之前的判决,按照遗嘱内容进行遗产分割。”
    “哦。”汤嘉睿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
    顾禹谦和汤嘉睿聊了一会儿,从办公室出来时,正好迎面遇上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几分斯文。
    这个男人便是汤嘉睿的哥哥,汤嘉航,在十年前那一场浩劫中,他的左腿残废,过去十年里,只能与轮椅和拐杖相伴。
    他身为汤家的长子,当初是父亲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但是父亲去世后,他的腿也废了,自暴自弃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也就没怎么管公司的事,公司总经理的职位也让给了弟弟汤嘉睿。
    汤嘉睿看到了汤嘉航,喊了一声,“大哥。”
    汤嘉航注意到了顾禹谦,“这位是?”
    汤嘉睿道:“大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顾律师,以后就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
    汤嘉航看着顾禹谦,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顾律师你好。”
    “你好。”
    汤嘉航道:“之前听过顾律师的大名,今天见到,觉得传言果然不假。”
    顾禹谦淡淡一笑,“过奖了。”
    此时,前台小姐慌张过来,“汤,汤总,有两个警察说是找你的。”
    汤嘉睿下意识看向走道处,两名穿着制服的民警走了过来,他们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其中一个道:“请问,是汤嘉睿先生吗?”
    汤嘉睿一点也不怵,相反,他扬了扬下巴,一脸嚣张,“又什么事?”
    民警道:“霍秀雅你认识吗?”
    汤嘉睿脸上有一点心虚,“认识,不过不熟。”
    民警出示一份传唤证,“她昨晚遇害了,我们调取了监控,发现昨天晚上你跟她有过交谈,请跟我们回一趟警局,配合我们调查。”
    汤嘉睿露出一副不好惹的神情,“她死了关我什么事?”
    “关不关你的事,需要调查之后才能下定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此时,顾禹谦出示了自己的律师执业证,“两位警官,我是汤嘉睿先生的代理律师,根据你们刚刚所说,你们想让我的当事人配合你们调查,是以证人的身份?还是嫌疑人的身份?”
    民警道:“汤嘉睿先生昨晚跟霍秀雅接触过,我们只是希望汤嘉睿先生配合调查,至于是证人还是嫌疑人,要调查之后才清楚。”
    顾禹谦道:“那我觉得我需要跟你们规范一下办事流程,首先,传唤应该是用于犯罪嫌疑人上,但是从你们刚刚的描述中,我并不觉得我的当事人可以纳入嫌疑人之列。另外,就算你们怀疑我的当事人,但你们出示传唤证并没有局领导的签字审批,我的当事人有理由拒绝。就算是口头传唤,但根据规定,口头传唤必须是在现场发现的嫌疑人,这一点也不符合。我的当事人是汤氏集团的总裁,他的个人声誉或许会影响整个公司的名声,你们穿着制服大摇大摆的进来,并当众给他扣上嫌疑人的帽子,这侵犯了我的当事人的名誉权。”
    两名民警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名民警道:“因为汤嘉睿先生昨天跟被害人接触过,我们就像做个笔录而已。”
    顾禹谦道:“既然是笔录,那也没必要去警局,像我当事人这种身份,被警察带走这种传言,影响很大。”
    两名民警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最终退了一步,“既然汤嘉睿先生不方便,那我们就在这问您几个问题吧。”
    对于顾禹谦刚刚的表现,汤嘉睿非常满意,“你们问我问题也可以,但我需要我的律师也在场。”
    民警道:“这个,录口供一般是不能有第三人在场的。”
    汤嘉睿道:“怎么不行,如果你们不允许,那口供我也懒得做了。”
    顾禹谦道:“汤总,两名民警说的对,我确实不能在场。”
    汤嘉睿道:“那行,要录口供就在我办公室,顾律师,你在茶室等我一下。”
    民警拿出手机,给岳东海发了个消息:岳队,汤嘉睿不肯跟我们去警局,他有律师在。
    岳东海:传唤都不来,他活得不耐烦了吗?
    民警:律师是顾禹谦,我们的传唤证没给局长审批,他揪着这点不放。
    岳东海:靠,又是他!
    民警:那我们现场问他,你有什么问题发给我。
    岳东海:行,记得录音。
    民警:知道。
    汤嘉睿把民警请进了办公室,“有什么问题赶紧问,我还有约。”
    民警拿出了笔记本和录音笔,“请问你和死者霍秀雅是什么关系?”
    汤嘉睿靠坐在椅子上,吊起二郎腿,“没什么关系,很多年前谈过个把月。”
    民警继续问:“昨天晚上,你跟死者是否见过面?”
    汤嘉睿想了想,“哦,是偶遇了,我也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个女人死了老公,没拿到遗产,就跟丧家犬一样,估计是活不下去了,来找我复合,我没答应。”
    “你当时为什么出现在那?”
    汤嘉睿冷笑一声,“警官,我带着女朋友去酒店,你说为什么?”
    两个民警互看了一眼,继续问:“你几点离开的酒店?”
    “十一点多吧,不大记得。”
    “当时死者就在你楼下那一间房遇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你以为那是一晚几百块的快捷酒店吗?那可是五星级酒店,隔音那么好,怎么能听到。”
    “那你当时十一点钟离开酒店,是因为什么事?”
    “私事。”
    汤嘉睿态度嚣张,两名民警做笔录做得冒火。
    汤嘉睿的办公室和茶室相连,声音毫无阻隔地传了出来,坐在茶室的顾禹谦靠坐在椅子上,全程听着,他脸上一派从容淡定,仿佛在听一场好戏。
    民警又问了几个问题,便离开了。
    顾禹谦等民警走了后,顾禹谦这才出了茶室,汤嘉睿看向顾禹谦,“顾律师,还是你专业,否则我还真被他们带走了。”
    顾禹谦道:“是他们不按规矩办事,我也只是指出问题。”
    此时,坐着轮椅的汤嘉航进了办公室,他皱起眉头看向汤嘉睿,“阿睿,你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汤嘉睿耸了耸肩膀,“没有,你刚也看到了,他们明显就是找茬。”
    汤嘉航重重呼出一口气,“你好歹也是个公司老总,别总是在外面惹事,做什么事都要多想想后果。”
    汤嘉睿不耐烦,他大哥就跟他爸一样,“大哥,我都说了我真没惹事,你别总教训我。”
    “我也只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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