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耐烦,最后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也许李彩娟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正打算离开,下一秒就发现朦胧的月光下有两个人影越走越近。
    来人正是李彩娟,另一个人个子高高的,戴着警帽,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太清楚面容,应该是公安局送李彩娟回来的同事。
    何书达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进了李彩娟的宿舍,然后灯便亮了起来。
    “顾公安,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已经很晚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好好休息吧,一切等何书达回来再说。”
    隔得太远,何书达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又提了他的名字。
    何书达捏紧拳头,看来李彩娟非杀不可了,他情绪高涨,心里恶念翻腾,手伸到怀里,掏出一把尖刀紧紧握在手心。
    过了一会儿,戴着警帽的人影迈步走出来,似乎有意无意地朝着何书达所在的小土坡望了过来。
    何书达吓得一激灵,赶紧压低身子,将自己藏得更加隐蔽。
    等他再次冒出头张望的时候,戴着警帽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估计已经走了。
    何书达的神经一下绷得极紧,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手里的刀狠狠地插入李彩娟的身体。
    可现在还没到夜深人静的凌晨,李彩娟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所以他还要耐心地等待。
    他可以等,都等了一晚上了,也不差多等这一时半会儿,反正李彩娟活不了多久了,就容她多呼吸一会儿这世上的空气。
    何书达耐心地趴在小土坡上,等到李彩娟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他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李彩娟已经睡熟了。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害命的好时候。
    连老天都帮着他,月亮也藏到了云层里,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地面上一点影子都没有留下。
    下了土坡,他先是屏住呼吸侧耳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屋里传来李彩娟的鼾声,显然是睡得熟得不能再熟。
    何书达撬开门,停顿了几秒,这才推门而入。
    借着似有若无的月色,他看见屋里的单人床上有一团人影,李彩娟睡得正香。
    就现在,马上动手,何书达的眼里迸发出凶神恶煞的光芒,衬得他的面容扭曲,仿若恶鬼。
    他挥起尖刀,朝着李彩娟胸口处狠狠扎去。谁料,刀尖还没有靠近李彩娟,他整个人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掀翻在地。
    何书达本就瘦弱,手无缚鸡之力,突然袭来的力道让他招架不住,重重地砸倒在地上,手里的刀也飞了出去。
    这时,床上的人腾地一下一跃而起,动作利落地打开的电灯,屋子里顿时亮起来。
    何书达挣扎着站起来,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哪里是李彩娟,而是威风凛凛的顾远,他的身体突然就像是被抽去骨头一样软了下去。
    顾远走上前将掉落在地的刀子捡起来,放在手里把玩着,语气低沉不辨喜怒:“何书达,解释一下吧?你怎么会出现在李彩娟的宿舍?带着刀是想杀人灭口吗?”
    何书达眼里闪过一丝被看破的狼狈,他知道只要落到顾远手里必死无疑,他不想死。
    所以他突然朝着顾远跪下,不停地磕头哀求着:“顾科长,我错了,看在咱们同事一场的份儿上,你能不能放了我,我不是要杀人灭口的,只是李彩娟今天白天大闹警局,说我是杀妻凶手,我被她冤枉,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一时冲动才想着报复李彩娟,我也没想真的杀她,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求求你放了我吧。”
    第247章 百因必有果
    顾远没说话,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何书达,像看着一个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
    淡黄的灯光勾勒在他身上,神色晦暗不明的脸上,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冷硬。
    何书达简直是演戏高手,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哭得涕泪横流。
    额头磕在水泥地上,地面上很快就印了一小片血迹,那是他以头触地碰出来的血。
    为了能洗脱自己的嫌疑,何书达真的是豁出去了,尊严都不顾了,就这么一直磕头哀求着顾远。
    顾远将刀子别在腰后,轻嗤了一声:“我问你,钟小芹是不是你杀的?”
    何书达磕头的动作一顿,心也跟着揪了一下,接着很快否认:“不是,我和小芹一直都很恩爱,局里的同事都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我没有杀人的动机啊,你们别听李彩娟那个坏女人瞎说,她一直看不惯我,觉得我配不上小芹,这才趁此机会污蔑我!”
    顾远忍不住替何书达拍手叫好,语气讥讽道:“好一张巧舌如簧,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走吧,有什么话回局里说吧。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下,铁证如山,你逃不掉了!”
    说完,他懒得再看何书达做戏,率先朝门外走去。
    何书达像是石化了一般跪在地上,忽然,眼睛里迸发出浓浓的怨毒。
    他猛得转身扑向顾远,顺势从怀里掏出另一把尖刀,朝着顾远后心重重扎过去。
    顾远刚要开门,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他下意识的一个侧身躲过,刀尖堪堪划过他侧脸,留下一道血痕。
    顾远飞快转身,正对上何书达嗜血的双眸,看来他是狗急跳墙,觉得自己没有活路了,想拼个鱼死网破。
    只是顾远见惯了穷凶极恶的歹徒,一个何书达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转过身后没有躲,反而朝着何书达迎上去。
    何书达心怀绝望,变得力大无比,拼了命地挥舞着尖刀,几次想要刺顾远要害,都被他灵活躲开。
    两人在不大的房间里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最后,顾远瞅准时机猛得出拳捣在何书达太阳穴上。
    何书达只觉眼前猛得一黑,手里的刀再也握不住,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再也挣扎不起来,终于束手就擒。
    顾远掏出手铐拷在何书达手上,这才腾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刚才被刀划出来的伤口现在正丝丝往外渗着血。
    顾远重重嘶了一声,这家伙划哪不好,非要往脸上划。
    他在媳妇面前可是要靠脸吃饭的,可千万别毁容了。
    不过伤口不深,应该没什么大碍,很快就能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何书达扭送到公安局。
    他要连夜审问何书达。
    警车飞驰在乡间小路上,何书达脸色惨白如土地坐在后座上,顾远在驾驶座开着车,间或朝后视镜里看一眼何书达。
    一时间,车厢里很安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何书达没忍住问出来心里的疑问:“你怎么会在李彩娟的房间里?”
    顾远没回头,只是淡声道:“你以为你留下一张要寻找证据自证清白的纸条,我就会信你?从你留下纸条失踪后,我就已经设想了种种可能发生的事情,更是布置了种种应急措施,李彩娟揭发了你,你很有可能会对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她,加害于她。”
    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他送李彩娟回到宿舍后,便将警帽扣在了她的头上,出去的人是李彩娟。
    而他们两人说的那些话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何书达沉默着听完顾远说的话,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棋差一招,他认输。
    顾远从后视镜里将何书达的表情尽收眼底,接着问道:“现在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害钟小芹了吧?”
    何书达陷入久久的沉默,就在顾远以为他不会再说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眼里却是闪过浓浓的厌恶。
    “因为我厌恶她,甚至可以说是恨她,是她害死了我尚未出生的孩子,害得我和心爱的女人不能长相厮守,她占了我爱人的位置,她就应该去死!”
    顾远被何书达语气里浓浓的恨意惊到,何书达却是打开了话匣子,将他和钟小芹之间的恩怨情仇细细展开。
    原来何书达和钟小芹的婚姻始于一场算计。
    钟小芹喜欢何书达,喜欢到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地步。
    可何书达却对她的喜欢无动于衷,因为他喜欢的是自己的初恋文媚。
    彼时,他和文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因一次醉酒,他和钟小芹稀里糊涂地睡在了一起。
    钟小芹闹着要何书达负责,文媚也伤心地离开了他,心灰意冷的何书达只好承担起了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和钟小芹结婚。
    婚后,钟小芹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也渐渐收起了失落,打算和钟小芹好好过日子。
    直到有一天,文媚找到他,说她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何书达相信文媚说的话是真的,因为之前两人感情很好,早已经跨越了男女之间最后的一步。
    所以现在文媚怀孕了,何书达的心又开始摇摆不定。
    一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一边是他心底的白月光,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这纷乱的三人关系整理清楚。
    文媚不打算打掉孩子,闹着要何书达对她负责,她频繁地来找何书达,自然是引起了钟小芹的不满。
    在一次争执中,钟小芹说漏了嘴,何书达才知道自己是被钟小芹下了药,这才和她发生了关系。
    何书达闹着要离婚,钟小芹当然不会同意,以死相逼,甚至找到了文媚。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两个女人大打出手,文媚被推倒在地,然后就流产了。
    自那以后,何书达就恨上了钟小芹,表面装着对她柔情蜜意,暗地里却酝酿着置她于死地的阴谋。
    何书达说完后便闭上眼睛不再吭声,只是有两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不知这泪水里又有多少悔恨的成分。
    第248章 来自女邻居的嫉妒
    顾远听完何书达的自述后,陷入了沉默。
    凡事有因必有果,钟小芹一厢情愿地付出,并没有换来何书达对她的死心塌地,最终在何书达为她精心编织的谎言中不明不白地死去。
    而何书达,这起惨案的制造者,却因为一时的冲动即将悔恨终生,等待他的即将是杀人偿命的沉重代价。
    这也算是自食恶果,原本事情也许可以很好的解决,却因为一念之差,最终走向了一条不归路,上演了一场你死我亡的人间悲剧。
    回到公安局内,顾远连夜对何书达进行了审问,何书达也交代了他采用遥控杀人来杀害钟小芹的全部过程。
    他知道自己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肯定不会再有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在顾远离开前,他请求顾远在他死后,能将他与钟小芹合葬,他后悔了,但是也迟了..
    ——
    顾远审问完何书达已经快天亮,他在办公室眯了一会儿,天亮后才回家。
    季善善昨晚一夜都没睡好,以前顾远也有夜不归宿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忙着加班办案。
    以前她从来不担心,但是昨天心里却很不踏实。
    大清早上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给宝宝冲奶粉,喂奶粉,然后让两个小家伙在铺着厚垫子的地板上玩玩具。
    她自己则是把家里的卫生收拾了一遍,又把衣服找出来洗了。
    就是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能闲下来,要不然就会胡思乱想。
    季善善一面吭吭哧哧地搓着衣服,一面在心里埋怨顾远,不回来也不让人往家里带个信儿。
    等她洗完衣服,他要是还不回来,她就带着两个孩子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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