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清摸着他不断升高的体温,这不会被烧傻吧?
    陆以朝声音很闷:“你胡闹,你随便找季朗月找戴柳柳,都比你自己冒险好……”
    “我提前跟季朗月说过了。”祁砚清说,“我在你眼里是个傻子吗。”
    陆以朝用力勒住他,深嗅着他身上的香气,“……别怕,我肯定能让你安全回家。”
    祁砚清没说话了,就这么让他抱了一会儿。
    来这里之前,他一直等陆以朝等到晚上,手机里没有信息,十点多的时候他给陆以朝打了个电话,打算告诉他训练完了,自己准备先回家了。
    然后陆以朝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显示无法接通。
    这才感觉到不对劲,祁砚清直接联系了季朗月。
    季朗月:“我来查一下,我这边能定位陆总……信号被屏蔽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药剂研究所外面。”
    祁砚清听着电话那头越来越详细的应答,就想到了陆以朝在车上接的那个电话,还有腺体局的那个人说的。
    祁砚清想了想,问季朗月:“那几个人现在在哪能看到吗?”
    “正常情况来说那当然是看不到,不过他们现在在等你,就在舞协外面,是同一辆车。”
    祁砚清就这么来了。
    当时就是有种莫名的预感,他就是觉得自己一定要来。
    然后就来了。
    陆以朝抱着他缓了好一会儿,等着腺体上急促又尖锐的疼消散,他才松开祁砚清。
    “他们找我来是为了谈合作,说有当时的监控视频,不知道真假,但我想来试一次。”
    祁砚清看着他因为发烧变得通红的眼睛,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傻子。”
    听到熟悉的骂声,陆以朝笑了,他拉着祁砚清坐在自己腿上,按住他的腰,黏糊糊地跟他抱在一起。
    目前状况不明,是挺危险的,那就先抱一下,只要抱着他就觉得心安。
    “我没想到把你搅进来。”
    陆以朝烫热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脊背骨,轻轻捏着他的后颈,低沉略哑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低语着,“但是你来了,我很高兴。”
    他的手掌按住祁砚清的后颈和后脑勺,粗粝干燥的指腹打圈地摩挲着他柔软的皮肤,湿热的吻沿着脖子往上,轻润的接吻声,绵长的呼吸声,享受的嘤咛声。
    祁砚清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柔软地靠近他怀里,闭上眼睛,被吻的有点热,他身上好烫。
    他们两个大概都有点疯,在这种时候更想接个吻。
    陆以朝咬住祁砚清的嘴角,声音哑得不像话,喉结用力滚了几下才发出声音,“清清……不能继续了。”
    “为什么不能。”祁砚清又亲上去,眸光水润明亮。
    陆以朝按住他的脑袋,让他吻自己的脖子,“有监控宝贝儿,不给他们看。”
    祁砚清靠在他身上,闻到了白兰地的信息素。
    很久没闻到过这么浓厚的白兰地酒香了,他信息素外溢好严重。
    陆以朝闭着眼睛,抱着祁砚清就能好很多,腺体一直在疼,钻心的疼,牵扯的他头疼想吐,心脏也时不时钝痛几下,他收紧手臂抱住祁砚清。
    祁砚清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也该有动静了。
    白天怕人盯着,有些事肯定是晚上做比较好。
    陆以朝也在看时间,就这样抱着祁砚清,压低声音跟他悄悄话说:“清清,等会儿他们可能会来跟我做交易,我会骗他们说我有配比方案,但是要你出去,然后你就走,听到没有。”
    祁砚清没说话。
    “出去之后先联系药物研究所那边,问他们能不能出一个看起来能蒙混过关的配比方案。”
    “不行的话就去找戴柳柳,她在腺体局,让她来谈合作,有些专利是跟腺体局合作的。”
    “研究所的很多方案,其实都算是灰色地带,几方都想合作又想打压,这边的人是不太好动。”
    一直陆以朝说完,祁砚清才冷冰冰地问:“说完了?”
    “嗯。”
    祁砚清保持那个姿势没动,“你手里没有他们要的东西,这种地方随便给你注射点药物,你就废了,找谁都没用。”
    “你以为那东西那么好蒙混过关?当他们是傻子?还有找戴柳柳,你知道你妈妈做的某些药剂就是犯法的吗,某些成分就是不能用,这是大家心知肚明但都不会说破的事,你猜这边的人为什么敢这样留住我们?”
    “他们是真的有证据,就是想用东西来换,说是合作,也是真的想合作。”
    陆以朝愣了几秒,“你怎么知道这些?”
    祁砚清抱紧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很轻很轻,“因为那个东西在我这里。”
    陆以朝按紧他,紧张到用力滚着喉结才能出声,“怎么会……”
    “你妈妈给我的,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一是你,二是实验数据。”
    陆以朝震惊到说不出话,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结果。
    祁砚清继续说:“不过现在已经不在我手里了,被陆尧抢了,但他应该打不开。”
    听到这句,陆以朝混沌的大脑像是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纹,有什么东西慢慢浮现出来。
    叮咚、叮咚的水声击中大脑又坠在心尖,让他忍不住蜷缩着身体。
    他想起一件事情。
    有几次他问祁砚清,为什么一定要跟陆尧纠缠,又为什么讨厌陆尧,明明之前还在合作着搞自己。
    还当他们是狗咬狗终于反目成仇了。
    祁砚清说:因为他拿了我很重要的东西。
    他当时还在嘲笑,祁砚清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却从没想到是跟自己有关。
    “我……”陆以朝抱住祁砚清单薄的身体,“为什么不说。”
    祁砚清:“当时不知道这个东西会牵扯出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你们跟研究所的合约是三年一签,你妈妈留给我的地址被陆尧发现了,东西就先被他拿走了。”
    “后来他就被抓去坐牢了,我不知道从哪儿找回那个东西……这种事跟谁说都没用。”
    祁砚清越说越冷静,语气很平静地回忆当时,“再后来我生气了,不想管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负责的人,连你我都不想要了,更别说那点数据了。”
    他越冷静,就觉得抱着他的陆以朝情绪越激动,身体一直在发抖,颈间湿了一大片。
    祁砚清抬手拍了拍陆以朝的后背,“说这些不是想让你难受觉得对不起我,我不全是为了你,我当时还以为你想对付祁氏……”
    “你不是听了陆尧的话从小就接近楚星吗,就为了把他骗到手,然后祁氏就是你们陆家的了,但是后来你心软了,你又舍不得那样做了。”
    祁砚清眼睫湿润,做了几个深呼吸继续说:“我看不上祁盛跟白繁,但祁氏是我爷爷创立的,以后是楚星的,我就觉得不能让你这个混蛋祸害了。”
    陆以朝呼吸哽咽,“清清……”
    祁砚清抬手蹭了一下眼尾,声音还算平稳,眼梢渐渐红了,“但如果、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现在认为你不愿意听陆尧的话……”
    “可能是因为我。”
    陆以朝抽噎着应声,他捧着祁砚清的脸,定定地望进他眼里,一字一顿清晰又坚定,“当然是你,一直都是你。”
    陆以朝那双深邃漂亮的黑眸里浮着水汽,再次倾身过去吻住祁砚清。
    他们脸上分不清是谁的眼泪,祁砚清原本不想哭,这明明没什么可哭的。
    但就是无端生出几分迟来的委屈,让他酸了眼眶。
    怪不了别人,因为他们当时实在孤立无援,他们不信任任何人,又太喜欢用极端的方式去试探和保护自己。
    唇齿交缠,信息素相融,临时标记作用下他们会更容易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和欲望。
    “你太能藏事儿了。”陆以朝吻着他的眼睛,声音哽咽钝涩,“以后不这样了……我以后好好说话。”
    祁砚清有情绪的时候就不爱说话,靠着他哼了几声。
    陆以朝抱着人去了卫生间,两人现在的脸色都不好看,他没开灯,打湿纸巾给祁砚清擦脸敷眼睛。
    他们挤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祁砚清靠着墙,眼皮上凉凉的。
    陆以朝洗了把脸,用冷水拍打腺体,腺体已经肿起来了,碰一下就觉得全身都在疼。
    他咬牙忍着,开大水声,弯腰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没有注射抑制剂,还好祁砚清在身边,刚才亲了那么久,现在是觉得好很多,最起码神志还算清楚。
    换着纸巾给祁砚清敷了三次眼睛,摸着没那么热了才罢休。
    陆以朝牵着他往出走,眼前突然之间一片恍惚晕眩,他连忙撑着墙。
    祁砚清转头看他,陆以朝笑着说:“腿有点儿麻。”
    祁砚清笑了几声,“这么虚。”
    陆以朝搭住他的肩膀靠在他身上往出走,咬着他的耳朵,“谁虚了?回去就收拾你。”
    “滚。”祁砚清翻着桌子上的文件。
    陆以朝是真的没什么力气,这样靠着祁砚清还能舒服一点,要尽快出去了,他怕自己一会儿撑不住。
    大概是从监控里看到了他们的不耐烦,桌子上的座机适时响起。
    是何夏的声音:“陆先生、祁先生,两位想好要不要合作了吗?”
    “先拿出你的诚意。”陆以朝沉声说。
    何夏笑着:“有点为难人了陆先生,您好歹要给我一个保证吧,我们只是想要药剂配方。”
    陆以朝声音沉下来,“我们的人应该已经在找我们的路上了,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你先把视频给我看,你想要的东西我才会考虑。”
    那边沉默了片刻,“好,希望陆先生看到我们的诚意,同样我们也希望伤害温玥老师的人可以得到法律的制裁。”
    视频通过内部网络以信息的方式发到陆以朝的手机上。
    祁砚清跟他一起看,视频中的人是温玥。
    温玥从这里离开,监控一直在变化,一直到温玥去到研究所的门口面前停下一辆车。
    陆以朝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车里下来的人是……陆尧!
    祁砚清握住他的手,两人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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