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那你快些飞升好不好。”
    飞升后她才能回到天界,移去魔界阴云。
    云澜张张嘴,不知要如何与璃鲤解释魔族从来都是飞升即亡,最终只轻嗯一声,没有再作其他回应。
    *
    近些天云澜似乎很忙,璃鲤也只在天黑后才能看见他。
    “小姐,要出去走走吗?”
    璃鲤坐在窗边撑着脑袋叹气,一旁的解欢终于看不下去提出建议。
    她欣然同意,出去走走也挺好的。
    但到了大门口时,却被守卫魔将给拦住了。
    “最近开战,街上不太平,还请小姐莫要让小的为难。”
    璃鲤没有坚持,回到主殿继续待着。
    云澜要和谁开战?
    她心中不安,虽然在她面前云澜好似和从前一样,但他终究已经成为魔尊,真的能不变吗?
    再联系这段时间只要她一提到飞升或者往后一同在仙界的话题,云澜的态度总是变得暧昧不明。
    一个猜测在她心中显现——也许云澜并不想飞升。
    不得不承认,飞升天界就意味着放弃现有的一切重新开始,所有的权利财富都将随之而去,这也是为什么得道之人往往无欲无求淡泊名利的原因。
    天色终于是暗了下来。
    云澜落到魔宫之中,他先用净尘术清理干净衣服上的血渍,确保浑身上下没有血腥气,这才踏入主殿。
    白发少女倚在窗前,似乎在望着花园中星星点点的太阳草,察觉到身后有人推门而入,她没有如往常一般迎上来,只是转头瞧了一眼,又继续看窗外。
    云澜敏感地注意到她的情绪似乎不太对,主动走到她身后,轻轻搂住眼前人。
    “怎么了?今日为什么不高兴。”
    璃鲤终是不想质问他,半晌才开口道。
    “没有不高兴……云澜。”
    她鲜少叫他名字,云澜一直觉得璃鲤叫他名字时有一种别样的缓慢轻柔,他应下,静静等待她后面的话。
    璃鲤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才开口道。
    “今天听魔将说,外头在开战,与何处开战?”
    身后的男子沉默了一瞬才回答她。
    “平定一个不想归顺的城邦罢了,没有什么威胁,不值一提。”
    璃鲤终究不忍心苛责云澜,没有再继续这个讨论下去便是争吵的话题。
    “云澜,等到了天界,我们去各个不同的凡界看看好不好,天河也很好看,比这片太阳草还要美。”
    男人闷声嗯了一声,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就好像在搪塞她的话一样。
    璃鲤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越发确定他根本不想飞升,她双手纠结着,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云澜,你觉得现在开心吗?”
    这个问题他倒是不假思索。
    “开心。”
    有你就很开心。
    云澜在心中这般补充道,将头埋进少女披散的白发之中,她似乎刚刚沐浴,长发略带潮意,散发着花香味。
    璃鲤望着那片太阳草,似乎有一阵风吹过,星星点点泛起海浪一般的波纹。
    “开心就好。”
    她低声着,好像在和云澜说,又好似说给自己听。既然云澜舍不得现在,那她留下来陪他便是,哪怕短短百年。
    少女转过身,与男子面对面,她仰头端详了一会,伸出手指搓掉他眼角一点干掉的血迹。
    “莫要让自己受伤,我……会担心。”
    云澜一愣,瞬间慌乱起来,懊恼自己百密一疏,忘记脸上也可能会溅上血,
    “还有,魔界平民都过得很辛苦,能不能放过无辜的人。”
    璃鲤期待地盯着他,直到他开口保证,才放下心来。
    她转身拨弄窗下的风铃,继续瞧着太阳草。
    云澜看得出来,璃鲤并不想魔界发生任何战争,但南仓城的事情,哪怕用最血腥的手段也必须解决,他想拿到斩天剑。
    他低垂眼眸,骤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难闻的血腥味,终于是松开揽着少女的手,转身叫了热水准备在房中沐浴。
    一阵衣料窸窸窣窣后,屏风那头就传来沐浴水声,细细小小的,却撩得璃鲤再没有心思看太阳草了,虽然她与云澜表明心迹已久,但仍然不习惯与他共住一间房这般亲密。
    她侧躺在软榻上,随意拿起一本没看完的书,心思完全静不下来,有意无意的就瞟向半透明的屏风。
    这才发现,屏风上隐约可见男子的背影,他一举一动屏风外头都能瞧得一清二楚。璃鲤脸颊一热,翻了个身背对屏风,强迫自己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久后,云澜终于踏出屏风,一眼就瞧见背对侧躺在软榻上的人。
    “莫要在榻上睡,要着凉。”
    璃鲤脸颊微红,胡乱应下,跳起身扑到床上,迅速卷了棉被,把自己裹成一长条。
    云澜无奈摇摇头,躺到她身边,他不确定璃鲤是否在生气,也不敢像平常那般抱她,只安静躺着,任她自己缩在角落。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最后璃鲤先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从棉被中探出头来,就见云澜正躺在不远处,身上只穿着单薄寝衣,她开始愧疚自己抢走全部被子,又翻身蹭到男人身边,伸手分了一节被子给他。
    正当她想滚走的时候,云澜长臂一伸一拉,禁锢住少女细腰,迫使她贴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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