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见浔的神情语气和话看似随意,但时姜知道,他能问出来,便是真的想要个答案。
    时姜也不知道要怎么界定这个‘几分’,或者说,喜欢难道还可以分成几份几份的投注在别人身上?
    她又靠进祁见浔怀里,指尖无意识把玩着他的手,许是觉得不好意思,没敢盯着祁见浔看,喃喃着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合你的心意,也不清楚你口中的喜欢还能分出分来。其实我那天找你对台词,不是真的要和你对台词,只是为了试探你的喜欢,那些台词本来简黎都给我写好了,但我面对你的时候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我承认是脑子一热,但也确实是我内心的想法,我是喜欢你的。”
    时姜喘了口气,压下去乱跳的心脏,继续说:“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这种喜欢我也分不出来给别人,只能满满的都你…”
    “满分满的喜欢,”时姜顿了下,抬头看他,“这回答你还满意吗?”
    毕竟是头一回这样剖白自己的内心,向喜欢的人诉说喜欢,和那次喝醉了酒都不一样。
    时姜脸皮薄,这样倾吐还挺觉得不好意思。
    祁见浔垂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那双狐狸眼没有玩闹,没有笑意,只有认真,漆黑的瞳仁轻闪,映着他的身影,也只有他的。
    他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甚至有猜测过时姜可能会因为不好意思而玩闹的糊弄过去,或是凶巴巴的指着他的胸口说‘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而时姜给他的答案,是他从没有料到的,真心实意的倾吐。
    满分满的喜欢。
    谁不想要喜欢的人满分满的喜欢?
    让人心动到恨不得直接把人按自己怀里亲。
    祁见浔这么想的,自然也也是这么做的。
    他随手从一旁的盘子里捻了颗提子扔进嘴里,大掌抚过时姜的后脑勺对准她的唇吻了下去。
    圆润的提子顺着舌尖抵进时姜的嘴里,提子在唇舌间来回滚动着,不知是谁咬破了提子,酸甜的汁液混合着唾液在口腔中蔓延开。
    哪里都是甜的。
    祁见浔揽住她的腰肢往上,施力把时姜抱在了自己腿上。舌尖往里,汲取她嘴里的果肉和汁水,吻的更深。
    直到这一颗提子被两人分食吃掉,这个吻才算结束。
    时姜掀了掀眼皮,眼底似包裹了一层朦胧的雾,嘴里满是淡淡的甜意。
    她抬下了略有些无力的手,指着提子,开始挑剔,“不想吃皮…”
    “那我剥开。”
    两人又亲了好一会儿,吃掉了三四颗的提子。
    这身校服紧贴在身上,还不是那种凉爽的布料,时姜愣是亲出了一身的汗,黏腻在身上,极不舒服。
    时姜动了动身子,想要从祁见浔身上爬起来,却被他按住了腰肢。
    “去哪?”祁见浔问。
    “洗澡,”时姜垂眸,指尖解着领口的领花,随口应着,“亲出了一身汗,难受。”
    祁见浔握住她解领花的手,绕有深意说:“我剥。”
    时姜松了手,交给祁见浔,却也没忘记吐槽,“你当我是提子啊,说剥皮就剥皮的。”
    “给你负责到底,”祁见浔捻着领花下来,随手扔在了一旁,指尖下滑落在领口的纽扣上,轻轻一带,便开了一颗,“我穿的就我脱。”
    时姜跨坐在了祁见浔腰腹的位置,瓷腻长腿,撇在他腰际两侧,轻蹭着他腰腹的衬衫。
    她伸手,双手的手掌覆在他双眼上,指缝叉开,只给祁见浔看这几寸固定之地,自己先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快点,别瞎看别乱摸。”
    祁见浔噘嘴,亲了亲她的掌心,视线受阻,指下没了轻重,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掌心触碰的肌肤更多了。
    偏偏还在为自己的胡闹找托词,还一副委屈的口吻,“你这可就太为难我了,我哪忍得住。”
    时姜笑着躲他胡乱乱摸的手,声音都颤了,“明明就是你自制力太差。”
    祁见浔反驳:“是你太会勾我了。”
    “嘴硬!”
    “不仅嘴硬,”祁见浔突然止住了动作,灼热的气息拂过时姜白嫩的手心,笑腔滚滚,“哪都硬了。”
    “……”
    见时姜不语,又或是怕她感觉不到似的,祁见浔动了动身子,故意问:“你感受到了吗?”
    “……”
    时姜松开覆在他脸上的手,祁见浔还在小幅度的晃着,她单手捂住自己的脸,单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勉强稳住身子,又是羞又是气,“你别动了,硌死人了!”
    第51章 咬五十一口
    第二天一大早, 时姜还在迷迷糊糊的睡着时,就听见楼下传来像是好几个人吵架的喧闹声。
    外公外婆的这套别墅有好多年了,许多地方的装饰装修陈旧的都磨失了它原本的颜色, 隔音自然也就没有现在的房子好,甚至楼下大声走个路, 踩踏楼梯的声音也能传到楼上,一清二楚。
    所以时姜正处在一种下楼把外面的人骂一顿的冲动和不愿意离开柔软的大床的纠结之中。
    时姜翻了个身,打算叫祁见浔下去骂人,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空的。
    祁见浔不在。
    时姜勉强睁开些泛着倦意的眼, 空调喷薄的凉意徐徐吹拂, 窗边的窗帘拉的死死,挡住了全部的光。
    楼下的喧闹声还在继续,时姜拧着眉,甚是烦躁, 甚至觉得说话的人的声音还有些耳熟。
    佣人搬着一些崭新的家具上上下下,进进出出。有床垫、按摩椅、书架,还有好几箱子的书。
    时姜双臂倚着栏杆朝楼下看去, 一个略显发福的女人站在客厅中央,指挥着佣人搬上搬下,举止仪态不像是世家养出来的贵妇模样,倒像是暴发户的那种。
    “快,快点!”
    “小心着点,磕碰了你们可赔不起!”
    “看台阶。”
    “别蹭着了, 贵着呢!”
    这人就是她那没血缘关系的舅舅的老婆、不是省油灯的舅妈。
    小门小户的出身,和舅舅在大学认识谈恋爱的。舅舅这人是老实巴交的, 明知道这女人是因为钱非缠着他的, 还是硬要在一起。
    当初外公是极其看不上这个舅妈的, 那会儿都已经给舅舅看好了世家的姑娘,这个舅妈硬是靠着肚子里的孩子进了时家的大门。
    进门后也一直不老实,不然他们母女俩也不会做出那些有辱家风的丢人事情,外公可能也不会一病不起。
    舅妈林氏再次仰头朝上看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时姜的目光,她绷着的神情立马笑开了,脸上的肉都在隐隐颤动,“时姜起来了。”
    “吵到你了吧?这也没办法,这些东西都是给你外婆买的,花了好多钱,都是好东西。”
    时姜隐下眉宇的躁意,绷着气息,尽量心平气和,“外婆用不着这些,没必要,你都带回去吧。”
    林氏笑笑,“你又不是你外婆,怎么会知道老人家用不着呢,你看看,这都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呢。”
    “不能我们这几年不在你外婆身边,就不让我们尽孝吧。”
    这话可真是把时姜逗笑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生怕照顾外婆的重担落到他们头上,躲瘟疫怕是都没这样快的,现在又来说这样的话,脸不疼么?
    时姜也真是庆幸外婆一直都是她自己照顾的。
    “尽孝?舅妈你可孝死我了。”时姜掏了掏耳朵,一脸冷笑。
    林氏没听懂她话里的内涵,也便没有再理。
    她没听懂,这些流行词时玫却听懂了,“时姜,你也别内涵我妈,你不让我们给外婆买东西又是什么心思?居心叵测?”
    时姜倒是没看见客厅里还坐着个时玫,原本不想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但她们颠倒是非的话说这么溜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我居心叵测?当初外公走后不愿意照顾外婆的难道不是你们?现在又过来献什么殷勤,到底是谁居心叵测?”
    林氏脸上有一瞬间的凝滞。
    恰好,客厅的门被推开了,祁见浔扶着老人站在门口,两人都穿着休闲服,脸上汗意薄薄,应该是出门散步了。
    客厅里堆放了许多的东西,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下脚。
    林氏有了台阶下,立马笑着迎过去,搀扶着老人往客厅里走,“妈,您回来了,您看我给您买了这么多东西,有保健的、保养的……”
    老人一脸茫然,只随着林氏往里走,坐到了沙发上。
    林氏招手,让时玫过来,“玫玫也来看您了,您还记得玫玫吗?她是您孙女儿,一听您回沪市了,等不及就要过来,还是我说最好先买点东西的。”
    老人视线游移,这才把目光落到了时玫身上。
    “玫玫,”林氏还在喊人,“快点给你奶奶倒点水喝。”
    想到那次被泼了一身的粥,时玫还心有余悸,即使心里再不情愿,面上也强挤出了一抹笑应着林氏的话照做。
    “奶奶,喝点水。”
    老人缓而慢的视线移到水杯上,伸手接过。
    似是预料了到了会有这种结果,在老人抬臂的那一刻,时玫后退了小半步,被子倾斜,水顺着倾斜的弧度飞了出来。
    时玫鞋子上只零星溅到了几滴,大半都洒在了林氏的鞋子上。
    气氛有一时间的凝滞,就连搬上搬下的佣人都停住了脚步,呆呆的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即使没被洒到水,时玫也恼了。
    上次她好心劝她吃饭被泼了,现在无缘无故又被泼,连她妈也一起泼,这谁还伺候得了。
    时玫刚要发作,就被林氏拉住了手臂。
    抖了下鞋子上的水渍,林氏无奈笑笑,“妈,您这是做什么?不想喝也不能浪费水吧。”
    “外婆的意思还看不出来么,”时姜拿走老人手里的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温水,“不用我说再明白吧?”
    “外婆只是回来养病,之前你们不愿意照顾,现在也无需你们照顾了,把你们搬来的东西都带走。”
    林氏神色一瞬间的难堪,她勉强堆着笑,“我知道妈一直是不喜欢我,我怎么样都可以,但玫玫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孙女儿,让玫玫来这边照顾奶奶吧。”
    “不必了。”
    祁见浔信步走过来站到时姜旁边,声调淡淡,眼底没什么情绪,说的话却是让人不容置喙,“有张阿姨和佣人照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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