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沉一阵愕然。
    惊妄那只完好的手,用力握了握他,说道:“等我回来,你是我的小男宠,我不会不要你。”
    楚星沉没有阻止。
    惊妄虽经常胡来,在大事上一向靠谱。
    惊妄也开始想找回自己的记忆了,如果他的小男宠是被他调教的对那种事如此熟练,那么一定是一段很美好的记忆,怎能忘记?
    惊妄走出屋子,他想了想,瞬移到了栖神湖。
    他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往栖神湖里扔一块魂玉,这是他的本能,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这样做,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只要惊妄来了这儿,便必会带一块魂玉过来。
    这些魂玉有鬼修的,有魔修的,也有人类的。
    他利用这些魂玉,在守护着湖底的什么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本能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带一块魂玉过来。
    惊妄没有犹豫,直接跳下了湖。
    湖水是冰冷刺骨的,惊妄往湖底游去,他想探个究竟,他想知道湖底那些被他埋葬在此地的秘密。
    栖神糊的湖水是清澈的,水下没有鱼虾,也没有水草,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湖心的最深处,有一团光。
    惊妄伸手碰了碰那团光。
    光团猛地变大,忽的四分五裂成无数小光团,飞出了湖面。
    其中一团,直接没入了惊妄的额心。
    霎时,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一张人脸,极为深刻的浮现了出来。
    脑海内响起少年时的他,尚且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
    “圣君,圣君……”
    “我不想忘记您。”
    年轻的小龙,剥离出了一缕带着圣君记忆的魂魄,连同族人记忆一起,用魂玉温养在此地。
    与其让这些记忆消失,还不如被他主动藏起来,终有一日,这些关于他最重要之人的记忆会重见天日。
    惊妄半跪在地上,身上魔气乱窜,“圣君……”
    他眼底带着深深的压抑:“圣君为了我,消失了。”
    “我失去了他,他再也回不来了。”
    楚星沉打开门,皱着眉望向这些光团没入冶河镇百姓的眉心。
    这是什么?
    老爷子闭起眼,佝偻的身躯微微颤抖。
    老爷子记忆回归。
    他全都想起来了。
    “爷爷?”楚星沉伸手,扶住了老爷子。
    老爷子睁眼,瞧见面前的白衣白发之人,忽的热泪盈眶,他抓着楚星沉的手,缓缓跪了下来,叫了一声:“圣君。”
    楚星沉:“?”
    他被天道驱逐,天道抹消了他的存在感,不是应该除了寂灵台之外,没有人记得他了吗?
    为何老爷子会突然想起?
    刚才那些光团,难道是他们的记忆?
    楚星沉忽的明白了过来,定是小崽子封存了他们的记忆。
    楚星沉连忙将老爷子扶起,说道:“你快起来。”
    老爷子浑浊的双眼通红,他道:“圣君,是你救了汪汪!”
    楚星沉叹了口气,“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寂灵台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说起来这场无妄之灾,皆是因为当初我救了寂灵台,若非如此,又怎会有这场灭顶之灾呢?”
    “仙君勿要这么说,人心难测四个字你比我明白。”
    老爷子哆嗦着唇,双手死死抓住楚星沉的手,浑浊的瞳孔变的清亮了许多。
    惊妄回来时,便瞧见这一幕。
    老爷子看到他,连忙起身,叫了声:“汪汪!”
    熟料,惊妄没有应声,他目光直直落在楚星沉身上,身上魔气不稳,魔丹暴动。
    惊妄叫了声:“爷爷。”
    随后便上前,伸手抓住楚星沉。
    他的手极稳,力气又大,仿佛要将楚星沉这只手给掐断。
    楚星沉被他抓的有些疼。
    惊妄二话不说,带着楚星沉直接瞬移。
    魔宗,寝殿内。
    二人落地。
    楚星沉望着他,说道:“你想起来了?”
    惊妄双眸中似乎酝酿着黑暗与风暴,他道:“想起来了,你是圣君,是我的师尊,亦是……我的心魔。”
    第93章 虚妄
    惊妄能想起一切自然是最好的,恢复记忆心魔劫也便迎刃而解。
    可看着惊妄这副模样,楚星沉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按理说,若这狗东西真的想起来了,难道不是应该高兴,怎会露出这般压抑绝望的神情?
    楚星沉试探着说道:“你说我是你的心魔?”
    惊妄掌心,一寸一寸抚过他的面颊,他痴痴的看着他,说道:“你是我的全部,师尊,今天开始,再也无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了,天道也不行。”
    “你可记得阿涸?”楚星沉微微皱眉。
    惊妄当即笑了,他凑过去,舔了舔楚星沉脖子,牙齿轻轻蹭着他的皮肉,说道:“那是谁?和我在一起时,就不要谈论别人了吧?”
    楚星沉:“???”
    楚星沉脸色难看!
    这恢复记忆,还他妈带恢复一半的?
    楚星沉愤怒!这道侣能不能中途退货!哄了这么久竟然还没好!
    “哒”的一声轻响传来。
    楚星沉回过神,铁青着脸低下头,脖子上,竟被这狗东西套上了一个寒铁制成的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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