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握住了她的手,走到了前面。
    “我发现我似乎总是被人骗。”秦真小声跟他说道。
    楚沉闻言,浑身一僵,“是吗?”
    大婚之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此时又身处章华宫,虽然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事情,但是今夜种种跟三年前的宫乱还是有些相似之处。
    动乱与鲜血都是很容易刺激到人的东西。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秦真因此想了什么,说这话是意有所指。
    “是啊。”秦真有些郁闷地应声,低头在楚沉手臂上撞了一下。
    楚沉被她这举动弄得有些心虚,只能佯装若无其事。
    秦真用额头在楚沉胳膊上蹭了蹭,像只在外头打架打输了回来跟人撒娇卖惨的猫儿。
    “以前被骗就算了。”她想着自己也回不去以前去,而且元珏现在是皇帝,她要是跟皇帝计较这些,不是自讨没趣吗?
    “以后要是再有人骗我,我跟他没完!”秦真抬眸,看着楚沉一脸认真地说道。
    楚沉:“……”
    他这么觉着秦真这话就是特意说给他听的?
    两人低声说着话。
    边上元庆和谢荣华他们,一众王公大臣,还有秦无恙也扶着秦良夜聚上前来。
    蒋明死了,内卫俯首,王氏父女被绑,此时已经到了论罪的时候。
    “早就有大臣密奏说太师早有不臣之心,可朕不愿相信。”元珏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父女俩,“直到今夜,先是太师造反,后有皇后弑君,你们王家父女的手段,真叫朕大开眼界。”
    王文成凄声道:“元珏你早就和楚沉等人串通好要除掉老夫,还在这里假惺惺地演什么?若是没有老夫,你如何坐得上这把龙椅?”
    秦真听到王太师这话,就轻声跟楚沉道:“王老贼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一句,只怕活不过今夜了。”
    楚沉道:“王文成居功自满,藐视皇威,本就必死无疑。”
    这几年王太师把持朝政,搞得举国上下怨声载道,若是元珏再任由其发展下来,这大庆江山迟早要改姓。
    两人低声说着话。
    元珏一番发落,让人把王氏父女都打入天牢,王氏一党的官员全部革职查办,又把齐桦、谢荣华和萧景明几个想撂挑子不干的全都摁下,只收下了楚王的兵符,楚王的封号倒是没收回。
    楚沉倒也没什么所谓,反正日后朝堂上风起云涌都与他无关。
    元珏要给他留一个楚王的名头,给他留一座王府,给天下人看他这个皇帝不是‘飞鸟尽,良弓藏’的薄凉之人也无妨。
    他跟秦真不去住就是了。
    “好困啊。”秦真靠在楚沉身上,折腾了这么久她实在有些累了,“接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入洞房了?”
    楚沉眸色暗了暗,“是该回去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拱手,朝元珏道:“乱臣已擒,大局已定,秦真(楚沉)先行告退!”
    元珏一言不发,只是抬了抬手。
    楚沉和秦真携手,翩然离去。
    “真儿……”秦良夜想跟着秦真一起离开,却被一旁的秦无恙拉住了。
    跟着周遭一众王公大臣朝元珏行礼,齐声高呼:“皇上英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中奸佞已除,各方诸侯都没有反心,群臣山呼万岁,元珏站在那里,接受臣子们的跪拜,他的目光却落在了人群外的秦真身上。
    美人红衣,盛装出嫁。
    只可惜……不是嫁给他。
    第63章 洞房
    秦真和楚沉抛下众人回了楚王府, 刚经历过动乱厮杀,两人都是一身的血,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秦真脱下繁重的嫁衣, 舒舒服服地沐浴完,穿着红色寝衣回喜房,刚推开门就瞧见只着红色长衫的楚沉站在桌前,提壶斟酒。
    案上龙凤喜烛高燃,整个屋子里暖色盈盈。
    越发衬得他眉目似画初描成, 皓腕白似凝脂玉。
    秦真沐浴的时候还直打瞌睡, 一看到这样的楚沉, 瞬间就清醒了。
    她不愿这样的楚沉被别人看了去,转身对身后的侍从婢女们说:“不用你们伺候了, 都退下吧。”
    “是。”侍从婢女们应声退下。
    秦真入内, 直接把门合上,快步朝楚沉走了过去, “你怎么穿成这样?”
    楚沉放下酒壶,抬眸问她:“马上要就寝了, 我该穿成什么样?”
    秦真看惯了他穿玄衣那些深色的,看他穿这样鲜艳的红极其不习惯, 之前喜服一层又一层的, 虽然艳, 但还算庄重。
    此时的楚沉,只穿这么一件轻薄的长衫, 将身形凸显得淋漓尽致。
    这姓楚的平时看起来清心寡欲,一番不沾红尘风月的模样。
    这会儿却怎么看怎么色气。
    秦真多看了两眼, 都有些脸红, “你、你这样, 我渴得厉害。”
    “那刚好。”楚沉端起两杯酒,绕过桌案走到秦真身侧,将其中一杯酒递到她手里,“来饮了这合卺酒。”
    秦真接过酒杯,刚抬手要饮,楚沉的手伸过来就绕过了她的手臂。
    “合卺交杯。”楚沉道:“该这样喝。”
    “你在意这个呢?”秦真觉得楚沉这人也挺有意思。
    人说新婚之日不宜见血,今日章华宫那一出,可死了不少人,楚沉拔了剑,她也动了刀,血都溅在喜服上了。
    也就是秦真不信这些,没什么所谓。
    当时那般情形,能全身而退都是好的。
    楚沉没回答,只是就着秦真的手,和她一起饮尽了杯中酒。
    秦真见他不接话,为免尴尬便赞了一声“好酒!”
    然后把手抽回来,把空酒杯放在了桌上,施施然落座。
    秦真二郎腿一翘,开始秋后算账,“你就跟元珏他们商量好了今日要铲除王老贼,这样的大事为何不提前与我说?还有你那兵符就这样交出去了,连楚王之位也说不要就不要,吃药吃昏了头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其实这些时日,她隐约也察觉到了谢荣华、齐桦他们跟楚沉在密谋什么,元珏还借着筹备婚事的由头数次将楚沉召进宫中。
    只是他们口风一致,都说是为了操办大婚,让秦真安安心心做新娘子,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别人她不管。
    她只知道,这事若是今夜不问楚沉,以后也没由头再问。
    “我给出去的,本就是我不想要的。”楚沉凝视着她的双眼,道:“我想要的,已经娶到了。”
    秦真听到这话,还颇有些震惊,“你……你这是在跟我说情话?”
    “还不够明显么?”楚沉反问道。
    秦真心道:挺明显的。
    就是你这样的人,忽然说起这样的话来,让人有点不太敢相信。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江山帝位,无上权柄。”楚沉上前,俯身与她耳语:“我想要的,只有你。”
    “你、你这情话说得有点突然啊。”秦真翘着的二郎腿不自觉地放了下去,“刚才不是在说你们有事瞒着我?……”
    这话还没说完,楚沉就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唔……”秦真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堵了回去。
    这男色惑人,迷得她头脑发晕。
    等到秦真被放开,早已经被楚沉吻得迷迷糊糊,忘了原本要说什么。
    只记得今日是洞房花烛夜,她与楚沉好不容易从乱嘈嘈的宫变中全身而退,回到楚王府坐在这喜房之中,自然不能只亲一亲,抱一抱。
    秦真默了默,轻声道:“那个,我身体不太好,你轻点……”
    楚沉一边解开她的衣带,一边说:“好。”
    “等等……”秦真有些紧张道:“我总觉得还少点了什么,你以前也没个通房侍妾什么的,这事你到底会不会啊?要不咱俩先看两本秘戏图学学?”
    “不必如此麻烦,我事先已经看过。”楚沉说着,缓缓将她放倒在榻上。
    秦真一听,当即又要坐起来,“什么?你居然还背着我偷看秘戏图?这种事你怎么不喊我一起?”
    楚沉俯身压了下来,她起来些许就跟他贴上了,只得立马躺回去。
    龙凤烛高燃,烛光映红了秦真的脸颊。
    她拽着楚沉的衣襟,惊声喊道:“帘帐!帘帐放下来啊!”
    楚沉见惯了她调戏美人、满身风流的模样,此刻瞧着她在洞房花烛下慌慌张张的模样,只觉得有趣极了,他顺着秦真的意思,把红罗帐放了下来。
    挡去了大半的光亮。
    烛光透过红纱,映出两人缠绵的身影。
    秦真跟楚沉磨蹭许久,一开始说他没经验可能会弄疼自己,再后来要按照他以前的喜好,先念两遍经。
    最后楚沉忍无可忍,“秦真,你直说罢,你到底要怎么样?”
    秦真翻了个身,跨坐在他身上,“要不,还是我在上面吧……”
    “你喜欢就好。”楚沉嗓音低沉极了。
    然后就是好一阵,床摇榻动的声响。
    秦真原本还想传授他一些秘戏图上面的东西,结果楚沉在这方面也天赋异禀,能举一反三。
    很快,她就没法完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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