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多亏了身边的李知憬,窥得天机,断得了凶吉,是他的大恩人。
    马蹄声传来,官兵之中多了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
    禀将军,永天教作恶之人已被就地斩杀,生擒两人。
    那马似乎朝这边踱了几步,又听那将军说:多亏了张先生,安排他撤离吧。
    丘山原本还想着就算三人侥幸逃脱,回去也免不了死罪,未料想,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回去是为了揭露宁庄出了叛徒。
    宁庄确实有位张先生,是丘老的妻弟,整日不是喝酒,就是打平康里住的瘦马,前几日宗祠议事,他听了一半就悄悄溜了,否则他不会只告密永天教要在此弑鬼,还应该有人数三十六,幸亏他溜了,否则那将军清点了人数就知道还有漏网之鱼。
    脚步声吵杂,一半人留下驻守以防再有恶徒侵袭,另一半人则带着那些尸体和犯人离开。
    幸存三人在草丛一动不动趴了半宿,这才趁着夜色摸了回去。
    车马都留在一处小溪边,丘山寻到自己那辆,招呼李知憬和二娃上车,速速跑路。
    那些马呢?李知憬指着其余的问。
    等回去通知人来收,咱们先顾着自己要紧。丘山脸色煞白,这是永天教头一次遭遇如此重创,里面有不少身手高强之人,全折进去了。
    二娃驾着车跑得极快,路上只歇了一回,一人吃了俩包子,继续赶路,昨日他们还在感叹吴家娘子厨艺高超,今日就已嚼之无味了。
    晌午刚过,他们就到了宁庄,丘老坐在村口自己跟自己下棋,瞧见二娃从车辕上跳下来,走路都踉跄,不满道:不过出去弑鬼,你们怎么先火烧火燎的赶回来了,其他人呢?
    李知憬扶着丘山下了车,丘山瞧见族长,扑通一声跪下,痛哭出声:出大事儿了!
    三人跟着丘老回到宗祠,将前夜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丘老眉头紧锁,先是狐疑地打量了李知憬一遍,随后命三人先到西屋去。
    外头的,去平康把张五给我叫来。
    门口有人应声,约莫一刻钟后,有个醉醺醺的声音传来:姐夫,你找我啊。
    张五进了门路都走不了直线,酒臭混合脂粉味扑面而来,丘老二话不说,先扬起一巴掌重重扇在张五脸上。
    醉意消了大半,张五脚下一软,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姐夫,我知错了。
    他认错倒快,以为自己那点偷鸡摸狗的事儿被人揭发,才惹得丘老生气,丘老没问,他先跟倒豆子一般说了个七七八八。
    他日前闲逛发现密林边儿上有个新打的土洞,里头藏了不少金器,他一时贪财,鬼迷心窍,便未做声张,留了记号,还遮盖住洞口,为防止被人发现,隔三差五他只拿一两件回去,前几日议事时他趁着众人都在宗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的一股脑都取了。
    张五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姐夫,我再也不敢了。
    东西在哪里?丘老一脚踏在妻弟肩膀上,使了劲儿,张五身子又矮下去不少,疼得嗷嗷直叫。
    在在我床头的柜子里。
    来人!把东西给我全部拿来!丘老收势,嫌恶的看着张五:你若是敢做半点儿对不起颙神的事儿,我先宰了你祭天!
    西屋里,李知憬低声问丘山:丘老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行事如此狠辣。
    年轻时,罕逢敌手,死在丘老手下的恶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不怎么能坐镇咱宁庄呢。丘山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崇拜。
    李知憬再未作声,低头一瞧,二娃靠着墙角打瞌睡,还真是个心大的主。
    丘老手下心腹很快就打了个来回,两个身材结实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抬着一口箱子进来,放下时里头发出金属碰撞之声。
    张五,你拿的还真不少!丘老打开箱子,一件件检查,竟发现一个夹层,里头放着张指头粗细的字条:按计划行事。
    丘老知道张五贪财好色,但没有做卧底的智商,他又问了土洞的位置,派人去瞧,这一瞧不要紧,连前来接应的人都带来了,可惜没捉住活口。
    据他们说,这人躲在洞口鬼鬼祟祟,见来人不是张五,立即饮毒自尽,他们还在洞里发现了张埋在深处字条,字条写着三十六,看来是对方没有来得及取走,否则丘山三人也回不来。
    人赃并获,张五百口莫辩,就算丘老心中存疑,一时半刻也找不出证据,只得先将张五关入水牢之中。
    吴先生是有才之士,已通过试炼,老朽会向上头请示,羽神侍的位置举荐你来坐。丘老拍拍李知憬的肩膀,并嘱咐丘山:明日一早帮吴先生夫妇搬到兴宁。
    丘山连连称是,喜不自胜,出了宗祠忙恭贺李知憬:咱们永天教从未有过试炼之后晋升羽神侍的事情,您是开天辟地头一个,这位置只在丘老之下。他不嫉妒李知憬一步登天,能三番五次救他的命,说明李知憬是他的福星,以后有福星照着,自己前程自是一片光明。
    多亏丘兄照拂,敢问丘老在咱们永天教是?李知憬态度谦虚,与之前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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