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明白了她的意思,要是把壶珠给弄出宫去,那到时不就没人与她争宠了?
    怀春见她思量,又笑道:你同杨依依又是朋友,这个忙你也好帮些,到时候杨公子美人在怀,不也得感激你?
    柳如有些迟疑,可是殿下与杨丞相他们
    哎,你难道就希望殿下与杨丞相一直不和吗?杨丞相手中握有权势,若是壶珠许给了杨士安,那这不就有了姻亲?殿下与丞相的关系不就有缓和的余地了?
    柳如总觉得有些心慌,可是太子这么宠爱她,怎么许了杨士安啊?而且,殿下不得更生气啊?
    怀春垂眸一笑,所以我出的这个法子就得看你狠不狠得下心了。
    柳如不解地看向她,只听她冷冷道:就狠一点,让她不得不嫁。
    柳如一怔,隐约有了几分明白,但心中还有些心虚不安,脚上的疼痛袭来,让她又暗恨起来。
    她仰着头,眸子微眯,杨士安是丞相独子,赏她一个贱婢做姨娘,也算不亏她!
    燕娇这边刚回到东宫,怀春就派了人来说柳如体力不支,脚肿得老高,昏了过去,如妃娘娘将柳姑娘带回了宫中,如今太医正诊治呢,娘娘说,让殿下您消消气。
    燕娇闻言,眉头一紧,没松口。
    壶珠扯扯她的衣袖,算了,公子。
    燕娇瞧了她一眼,对来人道:回去禀如妃娘娘,她是尊贵人,莫要将什么阿猫阿狗请到宫中许久。这猫狗在宫中待得久了,就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来人一顿,赶紧躬身应是,便告辞离去。
    壶珠拉过她被划伤的手,心疼地撅着嘴,公子,你怎么就那么大喇喇去接那柳条,这伤了这么大一个口子
    她吸吸鼻子,又道:还有啊,你刚才这么说,如妃该怎么想啊?那个柳如她父亲是清阳侯,听说陛下这些时日,时常召他进宫,你不该为我
    她一直说个不停,也没听见燕娇声音,不由抹抹眼泪,朝她望去。
    燕娇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从她手中将手抽回,问她:疼吗?
    壶珠扁扁嘴,疼!
    燕娇深吸了口气,哼了一声道:知道疼,还跪?
    往日里,公子都是笑呵呵的模样,壶珠此时见她面上没有一丝笑意,心里有些打鼓。
    她上一次见到公子这模样,是村里有个无赖调戏她,她家公子上去就拿着一条板凳,砸在那人腿上,狠狠砸了好多下,那无赖吓得冲她们一个劲儿磕头,公子才算完。
    事后她还说了一通公子:公子,你也是个小姑娘啊,你这吓人的架势,以后哪个如玉的人儿敢和你一起啊。
    欺负你,就不行!她家公子撇撇嘴,又道:再说,我也做不回姑娘,那就痛痛快快打他们!
    现在的公子不会如那时一般莽撞地打人,但她仍在护着她。
    她鼻子一酸,给燕娇包扎起伤口,公子别气,我和你说啊,这位柳姑娘就是你说的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一副我是未来太子妃的样子,好些宫女都学她走路啊,说话啊,特别好玩儿的!
    那药洒在燕娇伤口上,疼得她细细嘶了一声,抿着唇,没接她话。
    壶珠见弄疼她,手上动作更轻了几分,见她面色还是沉沉的,吐了吐舌,又继续道:这次呢,我就是没带上燕四燕五,我要是带上他们,看她还敢嚣张。
    呵!
    壶珠看她这模样,摸摸鼻子,小声嘀咕起来,怎么这模样愈发像太傅了!
    燕娇眼睛一瞪,说你呢,你说我做什么?
    壶珠见她肯搭话,噗嗤笑了一声,将她手包扎好,殿下,好了,别气了,再气你就不好看了。
    谁说的?你不知道城中都怎么说我的吗?
    怎么说的?
    说我翩翩美少年,机巧忽若神。
    壶珠忍着笑,点点头,没搭话,燕娇见她转移话题,眼睛一瞪,说你呢,胡小珠,又拐到我身上!
    壶珠本姓姓胡,因随莫氏入宫,不准有姓氏,便改做了壶珠。
    哎呀,公子就歇着吧,我去御膳房!
    说罢,她就飞快跑出去了,燕娇托着下巴看她的背影,轻叹了一声。
    也明白壶珠是不想给她树敌,如今群狼环伺,她更不能在此时有一分差错和闪失,所以壶珠是为她,忍下了柳如。
    但是
    柳如?怀春?
    怀春真的就仅仅是为了学舞让柳如入宫吗?
    她眉头缓缓拧紧,有些不敢多想,不敢想现在这个怀春,还是她初初认识的那个怀春吗?
    殿下!
    外面传来的细弱喊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起身朝外走去,看向站在门边的燕一:何人?
    燕一回道:殿下,孟丞相来了。
    外祖?
    燕娇刚问出口,就见孟随气喘吁吁地跑上前,口中低低唤着:殿下!
    燕娇怔愣,外祖,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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