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茉懒得和他争这点芝麻小事,把枕头塞还他的同时还拖重嗓说:祝您做个恶梦。
    次日清晨,商俞眼底的乌青像在昭告孟朝茉的谶言成真。而没摸清状况的商爹还大剌剌问他儿子是不是半夜三更做贼了?这无疑更是在商俞起床气未尽的脑弦上踮脚蹦跶,被他冷不丁一句是,正好撞破你在外边摇骰子给碰一鼻子灰。
    不过商跃已炼就副金刚不坏之身,还能笑嘻嘻扯:嗐,上梁不正下梁正嘛。眼瞧李园清下楼才住嘴这套胡言。
    而李园清在大清餐桌上不慌不忙丢出则重磅消息:我年纪也大了,过一天少一天,所以朝茉就不搬回临江君园了,还住在老宅陪我。
    听后商俞只觉得眼底乌青在加深。
    而对面的孟朝茉还在剥鸡蛋。
    商俞看看自己拿在手里一段时间,已光滑去壳的鸡蛋,抬手放在了隔壁商跃的餐盘上,令后者好一阵捂心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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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距离远商大厦和瑞西大厦相对较远,司机是一趟送夫妻两位去公司上班,同坐后座,一致无言,一个看窗外,一个浏览手里平板,这个点已开始咖啡提神。
    然后各自在各自公司楼下下车,到傍晚点再同行回老宅,一个在饭桌上眉飞色舞活跃气氛,一个在旁边充当寡言少语的背景板。
    这种现象持续到第三天。
    这天天气转温,商俞只穿件薄绒大衣,刚坐进车里司机就启动车要走。
    商俞:她呢?
    夫人说往后她自己去公司了,不需要我送。司机答。
    商俞头往一边涨,原因是什么。
    夫人没说。司机往后视镜瞧了眼说,其实夫人顺口说过原因,怎么说来着?哦,是:省得不自在。
    但他的从业经验警示他还是不转述为妙。
    果然商俞没再多说什么。
    商俞次日也改自个儿开车去公司,只是孟朝茉要不就在早餐饭桌上磨蹭,要不就一溜烟下车库,车蹿出去就没了踪影。商俞逮到与她独处的时间还是在某天晚饭后。
    李园清去参加一位好友孙子的百日宴未归、商跃半路被一通电话叫走。而穆芝英说去找只花瓶把她顺路新买回的花插起来就没见回来,说不是故意的也不大可能。
    商俞起身绕过餐桌,提溜张旁边餐椅调转靠背方向朝她,跨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搭着说:躲我好玩么。
    孟朝茉吃完最后一口擦干净嘴往二楼走,往南时被从后赶上的商俞攥着往东侧走,直到他卧室才松开。
    今天魏三儿他们说你和我冷着总比客客气气的好,起码心里有我才会有气,但我真拿不准你的想法,朝朝,我们不吵架也不冷战了行不行。
    行。孟朝茉的答应迅速到不太真实。
    甚至语出惊人: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这段时间可以说刻意为之的躲避一来是因为想让自己冷静冷静,保持清醒别陷进去,二来确实是置气刚领证复婚那晚商俞的所为。
    但她说要孩子也确是真实想法。李园清今天去百日宴之前还提过孙子孙女这茬,眼底艳羡真切,是真心企盼能有个小孩儿承欢膝下。
    而孟朝茉自问自己也很喜欢软糯小孩,再者说,她这个年纪是生育的黄金时段。
    一句话把商俞激起千层浪。
    孟朝茉见他眉头紧锁,于是问:你是什么想法?
    商俞回神,直言:不生,不喜欢小孩。
    是真心话,并非气言。
    最釜底抽薪的答案倒把孟朝茉堵得哑口无言,还能怎么办,生孩子养育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她暂且按下不提,好吧。
    在她越过商俞想开门出去时,又被他反推关上。
    仰对上他的目光时听他说:我们什么时候搬回君园?
    奶奶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也想多陪陪她。
    行,那你总得搬回东主卧吧。商俞把手掌伸进她宽大的针织衫袖口,贴着小臂一路抚上,轻轻捏她手肘那块骨头,放软语气。
    孟朝茉早已对这套免疫,内心岿然不动,但两人一直貌合神离也不是长久之态,因此她考虑片刻答应搬回东主卧,也就是商俞现在住的房间。
    其实两人自打离婚,同在一张床上睡的次数屈指可数。乍一下同床共枕,孟朝茉还有点不太自然。
    当商俞从浴室带着一身温热清香从背后抱她,弯腰缩腿往怀里嵌时,她想也没想则冒出句:
    不是不想生孩子。
    抱一下又不会。商俞语气变得松软沉缓。
    当他体温愈发生热,下颌不自觉往她颈窝刮蹭时,他又贪心不止于抱一下这么简单。
    他就像步步试探的捕食猎者,见孟朝茉没有抗拒则半撑坐起弯腰去亲她,步步深入。
    而孟朝茉只是在想既然已经复婚,那该有的夫妻生活还是得不可避免,也算是维系婚姻不可或缺的部分。对于商俞索取纵火也没有抵触。
    只是很快她听到对方一声低骂。
    应该是他像在君园那间大主卧那样顺手往床头柜子里拿套子,却摸空了。这是老宅,哪来这些。
    商俞在她耳畔说了三个字,孟朝茉照做后这场性/爱也算得以纾缓结束,以不太酣畅淋漓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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