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我就是觉得,你这常年累月的,故意每一次都把自己弄病,真的挺让人心疼的。”林熙收起了方才那故意轻松的嚷着,让楚暮卿照顾她这个病号的姿态,难过道:“你病的这么重,我刚才说立刻去医院看,你也不愿意。”
    “也不是常年累月,也没有多久。林熙,别担心,从你回来的那一刻起,我的身体似乎轻松了许多。如果你还不放心,等明天医院开了门,我就让你陪我去医院看,好不好?”
    林熙点了点头:“嗯,好。”
    她靠近了她一些,抬手揽着楚暮卿的肩,温声说:“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怕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楚暮卿听到林熙的话,望向她:“真的是这样的吗?”
    她真的害怕林熙都是在骗她的,只是在对她安慰。
    下一次还会像之前那样,忽然就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真的,她接下来会去她应该去的地方,度过她最看不起的,那些所谓下等人的人生。”
    楚暮卿还是听不明白:“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林熙无奈的叹了一声气:“其实就是一个无聊到极致的神明,回想起了她曾经犯过的一个错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同样都会犯那样的错误。”
    “你吗?”
    “嗯。”
    林熙在虚空界,当她发现了原身一次次的对身边的人发怒,各种仗势欺人,本性毕露的时候,她便知道,或许楚暮卿的伪装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可当她每一次对神明要求,她想回去的时候,神明都会对她说,你再等等。
    林熙不知道神明让她继续等什么。
    直到刚才,在楚暮卿受到伤害的时候,她终于摆脱了神明的压制,直接脱离了那个千变万化的虚空界。
    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根据以往她每一次轮回的经历来看,她每一次都会早早离世,当那些身为人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体会到,她便会离开那个世界。
    而这一次,神明却直接让她脱离,而又把原身送了回来。
    原来在她没有代替神明,一次次的轮回之前,神明都是自己去轮回的。
    用她的话说,是神的世界实在太过枯燥,太过无聊,似乎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
    林熙就问她:“可大部分人类普遍认为,无欲无求的神,才是最快乐的,而且可以永生永世的存在,生命没有尽头。”
    神明告诉她:“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这还是你在某一次轮回过后,告诉我的。”
    林熙便笑起来。
    “你是对的,请你继续说。”
    “那应该是几百年前了,我选择了一个世界,选择了一具普通猎户的身体,成为了她,并且清洗了我身为神的记忆。”
    “那是我第一次经历感情,是一次极为特殊的体验。”
    林熙觉得她可能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于是就变了一张椅子出来,直接懒洋洋的躺了上去,随后望着头顶的虚空:“然后呢?”
    “我家中无父无母,每日靠着进山里打猎为生,那个朝代的皇帝气运已经败到了最后,整个大顺朝只剩了两年的国运,各地诸侯开始纷纷举兵,试图推翻大顺皇帝。”
    “顺朝皇帝有个刚满十四的女儿,为了拉拢北方草原最强悍的部落,青罗部落丹岐王所率领的军队,便下令让他的女儿嫁给丹岐王的庶子做填房。”
    林熙:……
    “也就是说,一朝公主被她父亲当做了联姻工具,下嫁不说,还要给庶子做填房?”
    “她的那个未来相公,之所以丧妻,也是因为他不断的虐杀掉那些娶来的妻子,她一旦去了就是死,而且那个朝代很快就会衰败了,有她没她一个样。”
    林熙不明白她故意在解释什么,就戳破:“可你那时候是人类,而且没有神的记忆,你怎么知道朝代会衰败?所以你就是一见钟情?”
    神明沉默了许久,再一次解释。
    “现在而言,我作为神,对此觉得没什么,可当时我只是个人类,所以在一次上山打猎,发现了那个无辜女孩的时候,我确实于心不忍。”
    “后来你爱上她了吗?”
    “没有,我只是收留了她,让她住了下来,她为我洗衣做饭,处理猎物,有时候也会随我一起去市集上卖,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有一年。”
    “然后呢?”
    “后来,她又一次像往常那样,陪着我去集市卖猎物,可是等来的却是京城赶来的大军,他们绑走了她,把我下了狱。”
    “但是半个月之后,我就被朝廷赦了。”
    “我那时候丝毫不懂,大顺末年,就连偷盗都会犯杀头罪的年代,而我私藏了朝廷的公主,却能被赦免。”
    林熙感叹一声:“这还用问么?一定是那个公主帮你的呗?”
    “是的,我后来才知道,是青罗部的丹岐王再一次咄咄逼人,如果朝廷想要获得青罗各部的支持,便要让公主为婢,毕竟原本下嫁的公主出逃一年,对青罗各部而言算是奇耻大辱,而此时各诸侯国齐齐举兵,兵临城下,京城急切的需要这次的救援。”
    “而她,为了保护我,心甘情愿的愿意前往。”
    神明的声音依旧不喜不怒,但林熙总感觉她那一刻似乎情绪有了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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