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扭过脸,还在和他置气:“你少摸我。”
    沈嗣低低的笑起来:“这可不行。”
    阮明姝没想到沈嗣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同她做那档子事,他松开了她的脚踝,抬手掀开床帐,灯盏的盖子湮灭了烛火,屋内顷刻暗了许多。
    沈嗣身上的衣裳还穿得好好的,人模狗样,一丝不苟。
    昏暗的光线里,阮明姝忽然间一把被他扯了过去,重重栽进他的怀抱中,她本来就只穿着轻薄的寝衣,衣襟宽松,轻而易举就被扯开。
    落在腰间的拇指,触感有些粗糙,冰凉的指腹在她后腰撩出了滚烫的火。她衣衫不整跨坐在他腿上,红透了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受不了的时候就张嘴用牙齿去咬他。
    沈嗣撩开少女凌乱乌黑的发丝,淡淡看向她洇红潮湿的脸,他的声音发哑:“想不想我?”
    阮明姝偏不要他如愿,像个鹌鹑藏着脸,抿紧了嘴巴不说话,被逼急了也只泄出几声可怜的细弱呜咽。
    沈嗣亲了亲她:“阮明姝,明天送你回府好不好?”
    阮明姝眼尾沁着泪,她摇头。
    沈嗣叹气,“可是我不放心。”
    她又不怎么喜欢他,就算是喜欢,说不定也会像曾经喜欢陆衍那样,是心血来潮的消遣,过个两天全都忘了。
    她什么都好,三心二意这点确实让沈嗣难办。
    她不会遵守古代的从一而终。
    反而沈嗣更像个患得患失的可怜人。
    沈嗣看她已经开始晕晕乎乎,逐渐停下了那股狠劲,“好吧,不想回就先不回。”
    阮明姝呜呜咽咽的只知道哭,眼泪顺着下颌流到他的掌心,潮湿红润的眼睛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动人。
    沈嗣顿了片刻,用帕子系住了她的眼睛,“欠了我这么多天,只要你还我一回还这么委屈吗?”
    阮明姝缓过气来,早就认清她的夫君在床下是伪君子,在床上就是真禽兽。
    这一闹就闹到了天快亮。
    结束的时候,沈嗣身上的衣裳还是好好的,只是有些皱,他起身稍作整理,低眸看了眼床上昏睡的人儿,意犹未尽,依依不舍:“我晚上就回来。”
    阮明姝浑浑噩噩的睡着了,没有力气分辨他说了什么。
    睡了几个时辰的阮明姝恢复了精神,气鼓鼓让下人将她昨天穿过的衣裳全都给扔了。
    洗也洗不干净。
    总觉得还会有味道。
    阮明姝自己都没发觉她气色极好,圆润泛红,楚楚动人,眉眼间浑然天成的媚态,让人不敢多看。
    用过了午膳,怀着孕的堂妹过来看她。
    阮明姝看见她圆鼓鼓的肚子就害怕,堂妹的气色也养得很红润,笑盈盈恭喜她。
    阮明姝细问之下才知道沈嗣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
    先帝留了两道诏书。
    封十九皇子为太子,即日继位。
    另一封便是说太子年幼,命献王监政。
    阮明姝在妹妹面前装得淡然,心底像是走了遭惊涛骇浪,这么大的事情她身边竟无人知晓,没有漏出风声。
    “姐姐,今时不同往日,你可得看紧了摄政王的身边人,不能让她们越过了你。”
    阮明姝心不在焉:“嗯。”
    堂妹是真心为了这个姐姐好,后宅里肮脏的事多如牛毛,没几百个心眼应付不过来,“你早些怀上孩子,便是早一日坐稳了正妃的位置。”
    阮明姝不稀罕当他的正妃,但是——
    她好像终于能利用沈嗣了。
    既然他已经是摄政王,一定能将她的父母从穷乡僻壤召回京城。
    ——
    新帝登基,死了不少人。
    城门口的砖面,都被血染成了深红色。
    死谏的朝臣,也确实都被处死了。
    摄政王的手段冷漠的让人胆颤,识相的臣子为了家人也早就闭紧嘴巴。
    阮明姝也不用躲在侯府不敢出门,兜兜转转,她好似还是身份尊贵的大小姐。她自以为身边没有沈嗣的钉子,自由自在。
    她难得让人备上马车,亲自去宫门口接沈嗣。
    底下的奴才怕正门的血腥冲撞了主子,特意将马车停在离宫门远远的地方。
    临近黄昏,宫门口才热闹了起来。
    阮明姝掀开车帘,隔着扇窗户遥遥瞧见黑衣的张玠,没有平时的随意散漫,绷着下颌,表情严肃。衣裳的袖口缝了块黑色的布,满脸的凝重。
    张玠直觉敏锐,下意识抬起头,犹如寒光的两道目光朝她的方向投来。阮明姝也不怕他瞧见自己,放了帘子,不慌不忙下了马车。
    张玠的身形变瘦了些,他打量了眼她的气色,抿唇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个地方每天都杖毙过官员。
    血腥味重。
    阮明姝说:“我来等我夫君。”
    张玠冷笑了声:“他这些天正忙着。”
    阮明姝嗯了嗯,“我知道,可他今早同我说下午就回来。”
    张玠捏紧拳头,心中滋味苦涩,“你与他,何时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在外人面前,阮明姝还是要装装样子,不能总是传出她跟沈嗣夫妻不睦的流言,面上无光。
    “他待我好,我和他的感情自然也好。”
    张玠嘴角微掀,讥讽道:“我对你不好吗?这些年你还不是对我不假辞色。”
    阮明姝叹气,“张玠,我们的婚约都过去了那么久,你何必耿耿于怀。”
    张玠将她当成了执念。
    如果张玠不求索取,阮明姝不在乎多一个人对她念念不忘。
    男人的喜欢,往往也是能利用的筹码。
    但他如果死缠烂打,就让人厌烦。
    张玠又弄不死沈嗣,同她说再多的喜欢也没什么用。
    张玠冷冷一笑:“你利用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难听的话。”
    阮明姝不耐烦道:“你别像个怨妇。”
    张玠抿唇不语,他如今做梦都在根自己当初心慈手软,放她自由。
    张玠伸手想碰碰她的脸,被她冷冷躲开,他的手指落在半空,“你从不平白无故献殷勤,你是不是有事要求他?”
    阮明姝有点恼,张玠怎么就那么聪明?还当面揭她的短,“没有。”
    她一口否认。
    张玠步步为营往前走了几步,冷静过后细细思量,“是为了你父亲和母亲?”
    阮明姝不肯再回话。
    张玠已经了然。
    阮明姝心下烦乱,张玠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沈嗣也能看得出她的殷勤是有所图谋。
    阮明姝其实不想求沈嗣办事,那个人心比铁硬,求他做件事要付出一样的代价。
    张玠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阮明姝蹙眉,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熟悉的嗓音落在她背后,“王妃。”
    沈嗣被人恭恭敬敬送到宫门外,遥遥就见那道娇纵的身影。
    阮明姝听见沈嗣的声音下意识挣脱了手腕,还未回头,就被用力拽回了他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唉张玠真的好怨妇哦感谢在2022-08-07 21:42:44~2022-08-09 20:0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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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迫嫁
    宫门前, 无人敢看热闹。
    狭路相逢,氛围一时变得剑拔弩张。
    阮明姝的额头撞上沈嗣硬邦邦的胸口,脑袋又晕又疼, 对他如此粗鲁的举止怨气颇大,但抬起头对上男人波澜不惊的双眸, 又咽下了想说的话,不得不憋住牢骚。
    沈嗣牢牢钳着她的手腕,掐的有点用力, 她的骨头好像都要被他的劲道捏碎,“你做什么掐我?”
    沈嗣一言不发盯着她看, 过了半晌, 他将她扯到身后, 也没问她为什么来了这儿。
    张玠□□裸瞧见沈嗣将人护在身后就恨得牙痒,她细皮嫩肉,手腕都被沈嗣这个莽夫掐出了交错的青紫痕迹,还真是不懂心疼人。
    张玠的胸口堵着一口恶气, 堆在喉咙里也难受的要命, 狐狸眼缓缓眯了起来,“下官与明姝妹妹叙叙旧, 献王何必动气。”
    沈嗣面无表情:“她是本王的王妃, 不是张大人的妹妹。”
    张玠以前没将他放在眼里,没想到是小看了他,这么多年他果真是在藏拙敛芒, 韬光养晦。
    张玠不能忍也要忍,这口气咽不下去也得咽。三皇子也是个废物, 有靠山都抢不到皇位, 白白让沈嗣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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