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我什么语气?是你觉得我在嘲讽你,可我只是把你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所以你也觉得自己做的不是人事?
    秦毓!!魏骁噌一下站起,胸膛起伏剧烈,太阳穴突突地疼,想憎恨秦毓又做不到。我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气!以前谁让我气受,我能一个月不落地堵他,揍得他见面叫爷爷,后来谁敢让我憋屈,我也能整得人上门道歉,客客气气赔笑脸!像你这样,像你这样!
    接二连三给气受,让他从前的沾沾自喜,从前付出过的爱全都变成笑话,让他费尽心思甘愿当一个以色侍人的东西,去求秦毓身边一个炮友床位,连个名分都不敢求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能这么下贱!
    他有时都觉得自己贱得没边了,秦毓的态度天差地别,他还能跟条狗一样绕着秦毓哈气,干尽争风吃醋的破烂事儿,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只得到秦毓无情的驱赶,秦毓一针见血的嘲讽。
    凭什么啊?
    他凭什么要在这里受气?秦毓凭什么能让他这么憋屈?
    夜深人静的时候,魏骁心里难掩苦涩地想过,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不能潇洒点,说散就散?他之前不还对别人感兴趣,跟秦毓分了手吗?
    那时候能不要秦毓,怎么现在就不能了?
    十年感情真就那么难以割舍?
    为什么他一想到从此不再联系,切断他和秦毓之间所有的关联就难受得要命,而秦毓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
    付出最多不应该最难舍难分吗?
    答案无一例外是不能放手,说不清是不甘心还是舍不得,秦毓就是能让人上瘾的毒,目之所及,随时能解瘾,因此对其重要性不以为然。
    等人走了,毒瘾发作,才知道辗转反侧有多痛苦。
    为什么啊?魏骁软和语气问。
    十年间可以无限包容他,赋予无期限的爱意,为什么现在可以决绝地一个机会也不给?
    我承认我有很多地方做不好,你不喜欢可以跟我说,我都改了好不好?
    你很好,相信我。你从前什么样子都令我着迷,你给予了我一段很好的爱情。
    落寞与快乐,酸涩与甜蜜,应有尽有,他给予了秦毓最长、最完整的一段爱情,从追求到情感最浓烈时的交往,再到最后的变心、分手,从没有一蹴而就,而是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排演完一出be的爱情剧。
    但现在该落幕了,end了!
    秦毓捧起魏骁的脸,无限温柔怜悯地说:落幕就该散伙了,魏骁。
    魏骁:今天这一出,你就是奔着跟我们断关系来的?
    秦毓没说话。
    魏骁笑了,我就说你怎么玩得这么花,以前千方百计瞒着其他人,都以为是你真爱,怎么被拆穿了,被随便糊弄几句、色诱一下,就一个两个炮友的收,原来大招搁这里等着。
    没必要,秦毓。魏骁看起来很平静,倒像是死心了。我会死缠烂打不放手是因为喜欢你我不敢说我爱你,我也说不清我对你究竟有多深的感情,但它足够我放下一个正常人的骄傲去迎合你,也足够我贱到这地步还不希望你把自己贬低得那么不堪。
    你想分手而已。魏骁深深地看着秦毓,故作洒脱地笑:不就是分手?我长那么大,分手次数十根手指也数不过来。秦毓,我魏骁今天跟你分手了,谁回头谁tm是孙子。
    说完就死死拥住秦毓,力气大得秦毓的骨骼都在疼,但秦毓没动,任他抱着。
    魏骁忽地起身,迅速转身,挥挥手就大步朝门口走去,似乎永远不会回头了。
    剩下两个人,严斯韫和宋昭渊。
    严斯韫笑了一下,眼神很忧伤:我是不是该走了?
    秦毓:你骗过了我。
    严斯韫:你也骗了我。
    秦毓摇了摇头:是你心甘情愿被骗,不是我骗过了你。
    严斯韫心甘情愿沉浸在被他欺骗的世界里,假装自己被骗了过去,到最后甚至分不清十年间究竟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不清醒的时候,他就醉在秦毓编织的美梦里。
    当魏骁戳穿了他的伪装,任凭他再怎么表演,再如何退让,都不能再被秦毓接受。
    我对不起你,我很愧疚。秦毓很认真地说:别爱我了,严斯韫。
    得知严斯韫因为他而宁愿继续不清醒地病下去,陪他表演,陪他演绎他敢兴趣的一段爱情时,秦毓的心脏被愧疚淹没,难受得闯不过气来。
    看他多卑劣,多软弱,滥情又多情,不能一坏到底,也做不到渣得没有人性。他没办法给予严斯韫专一的爱情,又会愧疚于愧对严斯韫的深情,这就是秦毓必须在所有人都陷进万劫之境前率先都不要了的原因。
    严斯韫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捏着秦毓的指尖,目光颤颤巍巍的,有种锋利到极致又极其矛盾的破碎感的美从他眉眼里溢出来。
    他似乎终于能脱下穿了十年不爱秦毓的伪装,露出内里那个神经质、自卑又扭曲疯狂的真实自我,既膜拜又小心地靠近秦毓,也只敢握住秦毓的指尖做最后的道别。
    你说断就断,没必要把自己塑造得这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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