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若逃课了,她揣着柯若给的手机,逃走前,她把微信绑定卡里的钱提现到零钱里,借着肚子痛的由头,偷偷从医务室里跑出去,翻墙逃了。
    王老师被她乖巧的外表给骗了,还以为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情,当即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好友,当时柯若正在试验场,陈助理在会客厅等待着,提醒好友先看一下监控。
    最后发现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一处矮墙,扑腾着小短腿一溜趟便翻墙跑了。
    这厢小柯若并不知道自己逃课的事情捅到柯若那里了。
    她这几天玩懂了未来的手机,当下便在地图上叫了车,上车便开口道:“师傅,去南山区的幻溪小区。”
    开车的师傅是个中年女人,见小姑娘脸嫩,便问她:“小姑娘现在在上课吧?这么早到那边干什么的呀?”
    小柯若脾气不好,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跟自己没有关系,偏又话多的。
    她看向窗外,没有回应。
    司机见她不回,自己一个人低声叨叨了几分钟,然后闭上了嘴巴。
    约莫一个小时后,到达南山区了。
    车子停在一处商场面前,指着入口道:“小姑娘别睡了,喏,到了。”
    小柯若看着窗外陌生的建筑,愣神了一瞬。
    “走错了吧?我要去幻溪小区啊。”
    司机撇嘴,回道:“小姑娘搞快点下车吧,我还要接单的,先付款再下哈。”
    见她一副失落的样子,只好又道:“你说的幻溪小区啊?十年前就拆迁了,喏,这个商场就是以前的幻溪小区了。”
    “好吧……谢谢。”小柯若在手机上付了车资,才下了车。
    她捏着手机,仰头看着高大的建筑物。
    周遭一切皆是陌生,她点开手机,熟练地按着老妈的电话。
    语音嘟嘟了两声,就被接起,小柯若眼睛微亮,正要开口叫人,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
    “喂——谁啊?”
    小柯若问道:“我找苏影,她在不在?”
    “啊?打错了!”
    啪地一下,电话被挂断了。
    小柯若按下心底的不安,她打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电话,是柯若给她存的。
    正要按下,电话就响了。
    “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电话那头,柯若声音含着愠怒。
    小柯若开口,嗓音带着一丝忐忑,她问道:“我打不通老妈电话了,怎么回事?”
    柯若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时,声音微哑,“你在哪儿?”
    小柯若举目四望,入目满是陌生,她声音哽咽道:“呜呜我不知道……司机师傅说这里被拆了,柯若……妈妈呢?”
    “别乱走,等我。”女人声音冷淡,说话便挂断了。
    小柯若心底慌乱,31岁的柯若给她的回应,让她十分不安。
    她蹲在商场门口的小花坛上,低着头悄悄地落泪。
    她性子向来张扬,哭也要哭得人尽皆知,好叫人来哄她。
    爸爸去世之后,只有苏影不厌其烦地哄着她,会温柔的把她脸蛋上的眼泪擦掉,边取笑边掏出小礼物。
    “谁惹我们家小公主了呀?告诉妈妈,妈妈帮你欺负回去。”
    小柯若总会被哄好,然后抱着妈妈准备的礼物,破涕而笑。
    穿越到15年后的前一天,她还和苏影打赌,要是她可以在学校老实地待一个月,就奖励她国外游。
    当时苏影拿她没办法,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好,只要小公主开心。”
    ……
    柯若到的时候,小柯若正一脸郁色坐在快餐店里啃薯条,眼尾泛着红,有些肿了。
    “带我见老妈!”小柯若一见到她,便扑过去拉她手臂,两人身高差比较大,柯若低头对她对视。
    “没必要见。”柯若拉着小姑娘的手臂,将她带到车上。
    今天自己开车了,所以小柯若被按在副驾驶坐着。
    “什么叫没必要见?她是我妈哎!”小柯若气呼呼地瞪着柯若。
    “你真要见?”柯若侧过脸看她,黑沉沉的眼眸,深处是看不见的悲伤。
    可惜小柯若察觉不到,她只以为是31岁的柯若怕自己抢了老妈的关注和爱。
    她双臂环胸,冷哼道:“当然了。”
    她不仅要见,还要告状!
    柯若不再问她,车子调了个头,往城郊驶去。
    北川的墓园在城郊靠南,再走个十几公里,便要出北川了。
    柯若载着人往这边走,到了山脚下时,她让小柯若在门口等待,自己走到一旁的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
    玫瑰红得炙眼,像一团火焰,烧得人心腐烂。
    “走吧。”
    女人声音冷淡,说了一句便迈开长腿走在前面。
    走了几步,才发现并没有跟上来,她转身,望向小姑娘。
    一阵风吹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
    拂起女人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一股清浅的西柚味,随着风的使者,扑洒到小柯若鼻尖。
    她吸了一下鼻子,眼尾泛红,之前哭过一场,眼皮微肿,现下又故态复萌,氤氲起水汽了。
    “我不去!”
    小柯若梗着脖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着女人。
    “不是你要来看的?”柯若面无表情,眼里沉着寒潭一般,眼眸黑如雾霭,看不清底部的神色。
    “我要找我妈,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哪怕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小柯若还是选择自我蒙蔽,她不要去看。
    “她在上面,既然来了不去看看吗?”柯若没管她幼稚的对峙,自顾转身,踩着高跟鞋踏上台阶。
    墓园建在一座山上,拾级而上,一层又一层,里面躺着逝去的故人。
    身后小柯若咬着下唇,十分倔强,也不愿意接受,她在原地跺脚,然后一下子蹲下,脑袋埋在腿间,低哑的涰泣隐在风里,了无声息。
    苏影埋在第叁层,柯若走到墓碑前,弯腰将玫瑰轻轻地放在平滑的阶台上。
    墓碑上有女人的小像。
    柯若长相肖母,一双如出一辙的水濛濛的双眼,鼻梁高挺,只是31岁的柯若,脸颊过于削瘦了,又时常板着脸,倒是16岁的时候模样更像。
    苏影是个开朗爱笑的人,柯原鸩去世后,一个人拉扯柯若长大,18岁之前的柯若,惯是没心没肺。
    柯若半蹲下,抬手拂上小像,指尖在冰凉的墓碑上抚过,擦拭掉一层薄灰,放下时,手指沾染了墨色。
    清浅的一声叹息,飘散于风中,与浓烈的玫瑰花香一道,飘进回不去的旧事故影。
    柯若从山上下来时,小柯若还蹲在原地,鞋跟踏在石板上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抬起头。
    见是柯若,她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看她。
    “走吧。”
    女人的声音浅淡如水,也没管这别扭的小屁孩,率先走出了墓园大门。
    小柯若表情一滞,连忙站起身来,却不想蹲的时间过长,两条腿酸胀酥麻,像打了马赛克一样,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了。
    “哎!”
    过了一分钟多,才缓过来,她拖着腿,深一脚浅一脚,踉跄前行。
    柯若坐在车里,见小姑娘终于走了出来,于是打开车窗,视线落在她的双腿。
    小柯若没好气地拉开车门。
    呃……
    没拉动。
    恼羞成怒了,抬眼瞪向女人,一头撞进女人揶揄的眼神里。
    “开门啊!”小姑娘压低嗓音威胁地龇牙。
    “呵——”
    几不可闻的轻笑从女人红润的唇瓣溢出。
    柯若抬手打开了车门,小姑娘气鼓鼓的坐上副驾驶。
    “你们王老师打电话说你逃课了,一会儿给她回个电话。”柯若发动车子,视线落在后视镜,车身飘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调转车头,一边说道。
    小柯若偏过头看窗外,没开口。
    柯若手指敲击方向盘上的皮质,发出细微的声响。
    “听到了吗?”
    “哎呀你好烦啊!”小柯若吼了一句,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上重重地戳了几下,然后恼怒地把手机递到柯若面前。
    柯若瞥了一眼,看到上面认错的短信,再看收件人,发现是王老师,于是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她目光直视前方,余光瞥见小柯若翘得能挂酱油瓶的嘴巴,轻笑一声,问道:“今天在外面吃,想吃什么吗?”
    小柯若反应很快:“火锅!”
    “不行,太辣了。”柯若一口回绝,她以前应酬喝到胃出血,之后便一向饮食清淡。
    小柯若鄙夷地斜眼看她,从喉间漫出一声不屑的哼声。
    “就要火锅,我不管我就要吃这个!”小屁孩得寸进尺。
    柯若在等红灯的时候,抬手伸过去,捏着小姑娘脸颊软肉,指间触感滑腻,手感不错,她用了几分力,直将白嫩的脸肉掐得嫣红才松开。
    先一步的松手,避开了小柯若歪头咬过来张开的牙齿。
    “鸳鸯锅。”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只是北川自来便是吃火锅重地,柯若带着人进了包厢。
    冷淡的声音报出鸳鸯锅微辣时,小柯若发誓,她看到了服务员小姐姐眼里的鄙视。
    等上菜期间,柯若接了几个电话,坐在对面的小柯若捧着一碗冰粉,吃得乐乎。
    早起柯若给她扎的两个小马尾辫早就被她拆掉了。
    柯若挂了电话,起身走到她身后,低头抬手揉了揉细软的发丝,问她:“发圈呢?”
    小柯若嘴里含着一小口冰粉,她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柯若俯身在背包旁侧的小袋子里找了出来,上面挂着的两粒小草莓被人为拆掉了,只剩下丑陋的胶体。
    柯若取了一根,然后松松抓住小柯若的头发,在她头顶扎了一个丸子头。
    小柯若头发不长,下方的碎发有点多,柯若随意将碎发塞进发圈里,然后捋捋她的齐刘海。
    “一会儿多吃点。”
    小柯若不明所以。
    “要干嘛?”
    柯若没回,就势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施施然翘起长腿,好整以暇地看她。
    小姑娘被她莫名的眼神看得别扭,身子歪东倒西,像屁股下面扎着针似的。
    “好好坐。”柯若出声教她。
    “啊?……哦哦。”
    奇怪的女人。
    有话说:下章含未成年车,捆绑,鞭打,肏尿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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