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接过房卡,点头:“行。”
    开完房,陈硕叫孟黎上楼。
    两人都湿透了,衣服紧贴在身上,配上一身泥,显得格外狼狈。
    孟黎走在陈硕后面,上楼才发现陈硕受伤了,右手臂后侧被划了一刀,伤口有点深,还在流血。
    “你手臂在流血。”孟黎上前两步,抓住陈硕的手指,提醒他。
    陈硕往伤口处淡淡扫了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孟黎联想到之前的画面,捏住陈硕的手指,皱眉说:“我看到他了。之前在林子里碰到的刀疤男,他往东边去了,我本来拍了车牌号,但是没拍清楚,照片有点模糊。”
    “西a开头,是西坪本地车,老福特,有点旧,配置一般,应该开了很多年,车门还有几条划痕,有点像刀划的。”
    陈硕闻言朝孟黎看一眼,见她握着他的手腕不放,陈硕笑了下,跟她开玩笑:“还挺懂。”
    孟黎看陈硕很是淡定,忍不住皱眉:“我见过那辆车。”
    陈硕神色严肃一点,“哪儿看见的?”
    孟黎回想那天跟徐茂装车的场面,她赔完钱就往西川开,背后还跟了一辆车,就是那辆福特,只是当时没在意,现在看到才想起这事:“我去西川那天,在路上碰到过,他们在我后面。”
    “你这次放跑人,是不是要想再抓到他们更难了?”
    陈硕见孟黎满脸担心,出声安慰:“不碍事。上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再说。“
    孟黎不动声色审视两眼陈硕,在他的无声催促下,缓缓哦了声,挪步跟在他后面。
    走到3323房间,陈硕开了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进了房间,孟黎脱掉拖鞋,赤脚踩在地上,又扯下浴巾准备去浴室洗澡。
    陈硕伸手拉住孟黎,阻止她:“等等,我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监控。”
    孟黎见状点了下头,站在原地等待陈硕检查。
    陈硕自己也是开客栈的,知道有些客人会自发在房间安装监控,他平时有时间都会去房间查看一番。
    有时候找到几个针孔摄像头,联系到当事人,陈硕直接报警处理。
    发生几次后,客栈没客人敢再安监控,去过的都知道他不好惹,没去过的也被普及,也没那胆子。
    绕着几个容易安摄影头的地方转了几圈,陈硕又去浴室找了半天,见没装什么摄像头,陈硕又重新清洗了一遍喷头、马桶盖。
    处理完,陈硕招呼孟黎进去洗澡,他自己拿了包烟,人坐在房间的单人沙发里,拿遥控器随便按了个电视频道边抽烟边看电视。
    烟咬在嘴里还没点燃,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陈硕裸着上半身去开门,门打开,露出前台姑娘忐忑不安的脸。
    瞥见陈硕裸着上半身,小姑娘脸一红,人站在铺满廉价红地毯的走廊,咬着嘴唇,捏住笔记本,纠结半天都说不出口。
    陈硕轻轻咳了声,主动询问:“赔偿算好了?”
    小姑娘感激地看了眼陈硕,伸手将账单递给陈硕,小声开口:“你们刚刚一共损害一个电视、一个烟灰缸还有一个插座,共计2325,是现金支付还是?”
    “等我半分钟。”
    说完,陈硕阖上门,回房间拿钱包。
    钱包里还有三千现金,赔偿完,刚又交了房费,手里还剩五百多。
    小姑娘在门口数了三四遍,数清,她怯弱地扫了扫陈硕那张生硬的脸,视线缓缓移动到陈硕的手臂,抿着唇问他:“需不需要药箱?”
    陈硕手撑在门沿,开出一条缝隙问她:“有?”
    小姑娘点头:“老板有备。”
    陈硕扭头看了眼伤口,招呼:“行,我用用。”
    “那我待会给你拿上来?”
    “麻烦了。”
    前台姑娘看他答应,抱着笔记本,转身往楼下走。
    走到楼梯口,陈硕忽然朝人问了句:“附近有卖衣服的?”
    小姑娘回头,犹豫道:“有是有,不过都关门了,得明天早上八点半才开门。”
    陈硕挥挥手,道谢:“行,谢了。”
    小姑娘被陈硕的道谢搞懵,她仓促摇头,客气摆手:“……不用谢。”
    洗手间里,孟黎挤在不足两平米的空间,扫了眼这到处充斥着廉价、低级的环境,对着镜子里满身狼狈的自己无声吸了口气。
    孟黎外搭的裙子全湿,内衣也是,整个人黏黏腻腻的,很不好受。
    她脱掉裙子丢在地上,又反手解开内衣扣挂在墙上的挂扣,站到喷头下,打开热水。
    冲了足足两分钟才有热水冲出来,孟黎扬起头,任由热水往她头上、肩膀上、身上冲刷。
    热水洗去一身狼狈,全身毛孔都被熨过,舒服遍布四肢五骸。
    脸上、胸口的泥全被冲刷干净,孟黎挤了几泵沐浴露抹在脖子,手指从脖颈处不停往下滑,指腹落在锁骨,满是细腻、柔滑。
    门外,陈硕窝在沙发里,指间夹着烟头,耳边听着洗手间传出的哗啦啦的水声,低头狠狠抽了两口。
    烟雾缭绕,他瘫在那,仰头一点点吐出烟雾。
    两根烟抽完,陈硕拿起手机给人发了两条短信。
    消息发送成功,洗手间的门被人打开,陈硕握着手机,抬眼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只见孟黎披着一头湿发,裹着浴巾,赤脚走了出来。
    浴巾有点小,上面裹住胸口,下面只裹到大腿的位置,两条白皙、笔直的腿直白地裸/露出来,头发丝下还藏匿着几丝白嫩的皮肤。
    陈硕看着眼前的出水芙蓉,喉咙滚了好几下。
    孟黎见陈硕裸着上身、弓着背坐在沙发,双腿岔成八字,手撑在膝盖,拿着手机在发短信,孟黎目光落在陈硕结实有力的肩臂,无声无息抿了抿嘴唇。
    瞥见他手边放着药箱,孟黎随便擦了几把头发,将半干不干的白毛巾丢在床上,赤着脚走到陈硕身边,打开医药箱随便翻了翻。
    从里翻出消毒水、棉签、纱布、剪刀,单腿蹲在地上,扯住陈硕的手臂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陈硕一低头就瞧见了孟黎白皙、漂亮的脖颈,看她要帮他处理伤口,陈硕哑着声阻止:“我先洗个澡,待会自己弄,天不早了,你睡会。”
    孟黎满脸不赞同,看着陈硕的眼里充斥着固执:“头发还没干。”
    陈硕见劝不动她,只能换个方式:“那你等我洗完澡再处理,免得洗澡的时候打湿了。”
    孟黎哦了声,起身给陈硕腾位置。
    陈硕得了空,立马去洗手间洗澡。
    进洗手间,陈硕一眼瞧见挂在墙上的蕾丝边纯白内/衣和同色系内/裤,已经被孟黎清洗过。
    跟上次的款式差不多,性感又有质地。
    陈硕无声咽了咽口水,捡起被孟黎丢掉的裙子,放在洗手槽打开水龙头,挤上沐浴露搓了几把,将裙子挂在挂钩。
    洗完裙子,他解开皮带,捏着头部抽出皮带,脱下裤子丢随便丢在角落,人站在喷头下,打开水冲洗。
    他洗挺久,大约半小时才出来。
    出来还以为孟黎睡了,没想到她坐在单人沙发玩手机。
    听到响动,孟黎抬起头缓缓看向洗完澡的陈硕。
    浴巾抵在腰间,露出大片饱满、结实的腹肌,头发半湿,还在往下滴水。
    冷硬的脸上蒙着一层水雾,线条柔和几分,比白日多了几分温柔,大腿肌肉线条明显,古铜色肤色格外性感有劲。
    脸上明明挂了相,配上那头湿润的寸发,气质又野又痞。
    孟黎视线落在陈硕身上移不开眼,她舔舔干涩的嘴皮,抱着胳臂站起身,抬起下巴指了指陈硕,示意他过来坐下,她给他处理伤口。
    陈硕看她一眼,倒是没多废话,抬腿走到单人沙发坐下,举起手臂,等待孟黎给她处理伤口。
    孟黎弯着腰,马上棉签,沾了消毒水先给伤口消毒。
    伤口很深,洗完澡,皮肉洗得泛白,血迹深了点,孟黎消毒的时候,陈硕手里来了短信,他单手捏着手机给人回信。
    孟黎瞥了眼聊天页面,见聊的是正事,孟黎乖乖站在一旁替陈硕包扎伤口,没打扰他。
    发完短信,陈硕将手机搁在电视柜,人瘫坐在沙发,神色不明地仰着头,凝望着天花板。
    今晚没有抓到刀疤男,后面再想抓更难,都是一群狡猾的东西,不然这么些年也不至于一条大鱼都找不到。
    两次过手让陈硕确信,对方练过,至少不是什么普通人。
    包纱布时孟黎不方便,靠得特别近,脸凑到陈硕胸口不足五厘米远,手指捏住纱布一端小心翼翼往下缠。
    缠了大概五圈,孟黎才停下来,拿剪刀剪断剩下的纱布,孟黎撕开一截纱布,单腿跪在单人沙发的边缘,凑近贴纱布。
    靠得很近,近到大腿贴小腿,都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才洗过澡,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扑鼻,钻入鼻息格外痒。
    贴完胶布,孟黎将纱布丢回医药箱里,偏过脸,直勾勾盯着陈硕。
    房间气温不断攀升,氛围暧昧不清,一时间天雷勾地火,不知道谁开的头。
    外面雨哗啦啦下个不停,刚刚在泥水滚了一遭,又经历了一晚上的刺激,两人都有点失控。
    陌生小旅馆里,不足二十平的房间,昏暗灯光下,满是暧昧的气息。
    孟黎跪坐在陈硕双腿两侧,搂住他的脖颈,挺直腰凑上他的下巴,红唇落在唇瓣,如野火般毫无征兆燃烧起来,两人站在火中毫不顾忌亲吻对方。
    手忙脚乱,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身体,浴巾早已经掉在地上,陈硕布满青筋的大手贴住孟黎的后脑勺,用力将她往他怀里压。
    唇齿间流露出细微的声响,两人浑身滚烫,指腹落下的地方掀起阵阵涟漪。
    平静海面忽然起了风,风吹得海面波澜起伏,一趟一趟地跌宕。
    孟黎靠在陈硕怀里,双手搂住他冒着青筋的脖颈,干净透亮的杏眼落在陈硕那张硬朗的面孔,勾直腰,鼻尖落在陈硕下巴,酥麻感蔓延到四肢五骸,像一根看不清的细线穿过五脏六腑,最后汇集在心脏,惹得人砰砰跳个不停。
    他们拥在一块,仿佛草原上相互慰藉的野狼,自由且狂野。
    窗外飘进一股很淡很淡的野草味,夹杂着泥土味以及房间里溢出来的木头被腐蚀过的潮湿气,孟黎靠在陈硕怀里,忽然抬起头,毫无顾忌地亲上去。
    窗外雨水哗啦啦砸在窗户、屋檐,滴答滴答声没个停息。
    空气潮湿、晦涩,昏黄灯光下满是暧昧气息,人影如剪彩般映射在玻璃。
    亲到一半,陈硕瞧着怀里的女人,喘着气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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