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府后,高泞就在待在书房没出来过,李晚玑在晚饭时偷摸去看了一眼,确认对方好好吃了饭才安心离开。他也不知道见了高泞该怎么解释,是该说自己只把长孙俩兄妹当朋友看,还是该说他压根没察觉长孙玙衡的感情?天地良心,他李晚玑可想不到怎么身边交好的男人都喜欢男人。
    正当他叹出一声长气,门开了。
    李晚玑马上从床上坐起来,“怎么这么早?”
    高泞没说话,他反手关上门,衣袂拂过一阵轻风,惹得那烛台上的火光也随之晃动。
    “宁儿…”
    还未等李晚玑说完想说的话,高泞已走到他身前,抬手钳住那张迷茫的脸,二人只对视了不足片刻,李晚玑的唇齿便被人蛮横地撬开,以一种十分被动的状态迎合着对方的吻。
    他被放倒在床上,有些喘不过气。李晚玑缩了缩身子,想从那个吻中退出来,却又在瞬间被高泞扣着后脑,叫他无法抽离。唇舌纠缠中终于挤出一声带着暧昧的呼唤,可却无法动摇什么。
    以往虽说浑了点,但高泞始终顾着他的身子,而这一刻再不了,握着主权的人终究是占领了上风,只是其中的柔情被一根一根地烧成灰烬随风散去,独留下那份无声的居高临下。
    ………………
    也不知究竟是过了多久,只知道屋中的蜡烛在中途燃尽了,铺天盖地的黑暗瞬间笼罩在周围,李晚玑的双目短暂地失了明,可又恰好是因为这样,身上的其他感官在黑暗的烘托下变得格外敏锐。
    高泞全程没说过一句话,李晚玑只能看着那张皱着眉头的脸,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吸声,他叫他将军、叫他宁儿,都得不到任何口头上的回应。
    对方只用另一种方式回应他的每一声呼唤。或轻或重,或磨人或尽兴,直到李晚玑身子彻底疲软,他腹中滚烫,沙哑的嗓子努力拼凑出好几句“不行了”,却又被人握着腰一把拉回那具下意识逃跑的身子。
    他无力再反抗,又或者说从没想反抗什么,只能任凭高泞抹开他腹上透明的东西,再次相拥着坠入那漫漫夜色。
    ………………
    长孙玙衡在高府里穿梭着,面上尽是无奈。好端端的,也不知为何高泞非要他自己来,还偏偏要在这个时辰。
    府里安静得很,进来时卢怀钟给他指了条路,说是将军特地嘱咐的。
    他站在高泞屋前踌躇,轻轻啧了一声后还是抬手叩响了那扇紧紧掩着的门。
    李晚玑一惊,他感觉腰上的手松了松,只听见高泞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你去。”
    不容反驳的语气让李晚玑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就近从地上捞起件宽大的袍子将自己裹起来,发软的双腿难以支撑他的身子,他只能颤颤巍巍地,借着桌椅一步一步地踱过去。
    门打开的一瞬间,长孙玙衡愣在了原地。
    且不说为何李晚玑这个时辰会在高泞屋子里,来人那条白净的脖颈上布满了狰狞的咬痕与红印,身上披着的袍子任谁看都并非是他的所有物,而那垂散的凌乱发丝下,映着的是一张朦胧泛红的脸庞。
    长孙玙衡喉咙一紧,他下意识透过那条细小的缝隙往里看去,果不其然,屋里还有一人——高泞散发赤着半个身子,下.身随意掩着李晚玑今朝的那件杏黄衣裳,就这么抱着双臂懒散地靠在床边,仰着下巴对上他的眼睛。
    他不禁卷上一阵寒意,高泞那双眸子像狼、像虎,似在守着自己的猎物警告他人不得觊觎靠近。很明显,如今他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他人”。
    李晚玑哑声,断断续续地问了句:“长孙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忽然,他察觉有什么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慌忙得又用力蜷缩了些。
    “……这不是长孙府么?抱歉,我好像喝得有些过了,打扰了。”长孙玙衡的心还在打鼓,原来人家近水楼台早就得了月,纵然他向来要什么有什么,也断不会去做那种拆散他人的卑鄙事,只是回想起白日在醉仙居下和高泞说的那些话,他多少有些尴尬和懊恼。
    既然这两人是这种关系……那宁儿?他掐着眉心叹出一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和那丫头说才是……
    人走后,李晚玑还是一脸不解,他往外探了探脑袋,刚看到长孙玙衡离去的背影,眼前便被什么东西覆上了。
    那条赤红发带绕过李晚玑合上的双眸,被高泞紧紧缠在手中,软滑的布料被他抓着向后带,李晚玑不可避免地跌进高泞的胸膛。发带在他脑后系了个结,那抹杏黄被剥落在地上的深色长袍上,木门合上的瞬间,李晚玑被蒙蔽的双眼又传来高泞手掌的温度。伴着安好的虫鸣,他被迫仰起头,耳边传来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
    高泞咬着牙钉.进怀中绵软的身子,一字一顿道:“除了我,什么都,不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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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小泞都帮着弄出来洗干净了
    第92章 暴雨将至
    …………
    自打那夜过后,高府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长孙玙衡和长孙攸宁再不随意来了,只是兄妹二人见面时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两个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在对视后轻叹了口气,把所有没编排好的话语咽回肚子里。
    李晚玑也被迫在高府“禁足”了几日,露出的皮肤就没一处干净的,大热天的又不能靠穿戴来遮掩,周藏晏见了直摇头,齐福看了还以为是他跑去和什么街上的小混混打架了。李晚玑的嘴角抽搐着,倒不是什么街上的小混混,是府里的小混混。说是打架都抬举他了,分明他只有挨打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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