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停舟跌跌撞撞地扑下车,往起火的地方跑,人还没到楼下,就被几个消防员拦腰抱住:“你干什么的?不能进去!”
    陆停舟抓着消防员的胳膊,整个人抖得不行,语无伦次:“他出来了吗?出来了吗?”
    “谁?”消防员冲着他的耳朵大声喊,“我们正在灭火,里面的人我们会救的,你不能进去!”
    这时,旁边有几个警察经过,正押着白容夏往警车上走。白容夏头发乱成一团,满身满脸都是黑色的烟尘,眼神像死了一样灰败。
    陆停舟一见到白容夏,立刻扑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齐雨呢,齐雨呢?”
    白容夏直直地凝视着他,惨然一笑,眼神中有爱,有怨,似乎还有恨。
    “X你妈的白容夏,我问你齐雨呢!”陆停舟突然爆了一句粗口,手下猛地用力,白容夏的脖子一下子被勒紧,脸瞬间涨红。
    “哈哈哈哈哈……”白容夏惨笑着,指着着火的小楼,“死啦!哈哈哈哈哈哈……”
    “X你妈,我杀了你!”陆停舟突然整个人像疯了一样,伸手去掐白容夏的脖子,却被警察拉开。
    陆停舟抬头看着着火的楼,疯了一样地扑腾,两个警察差点按不住他。
    旁边就是着火点,滚滚热浪袭来,陆停舟的脸被热气蒸得通红,大颗大颗地汗珠顺着脖子流下来,眼睛仿佛在滴血。
    旁边维持秩序的警察和消防员也被惊动了,好几个人冲过来,一边大声喝止,一边七手八脚地把陆停舟按在地上。
    陆停舟衣服都被扯开了,形容狼狈,哑着嗓子喊:“求你们了,让我进去,他在里面!让我进去!”
    陆停舟被五六个人死死地按在地上,怎么挣扎也挣不脱,一下子崩溃,痛哭失声,话都说不清楚了:“让、让我进去,我就看看,就进去看看……看看……”
    好几万块钱的昂贵大衣,像块破抹布一样在地上摩擦摩擦,而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透,在地上一扑腾,沾上的土就成了泥,让陆大影帝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别拍了,别拍了。”胖袁忙不迭地拦住那些拍照的人。那些人都是产业园里其他影视公司的摄影师,很快就认出了陆停舟,一股脑地往他这边涌过来,闪光灯亮个不停。
    被圈内称为“防偷拍第一人”的陆停舟,此刻却像从来没在演艺圈待过一样,完全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衣服乱七八糟地在身上缠成一团,像一只被主人丢了的小狗,抱着脑袋呜呜哭。
    周围的警察和消防员们,看着这么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似的,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陆老师。”
    陆停舟的哭声一顿。
    “你怎么啦?”
    陆停舟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睛通红通红,一眨不眨。
    齐雨正背对着起火的大楼,站在他的面前,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齐雨身上湿了一大片,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黑一块,灰一块,脏的像个小花猫,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圆溜溜、亮晶晶的,正瞪大了望着他。
    “陆老师,你……这是怎么啦?”
    陆停舟的视线凝在他的脸上,半张着嘴,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身后的大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塌了下来,“轰隆”一声冲天巨响,卷起满天尘烟。陆停舟身子震了震,突然冲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齐雨紧紧抱在怀里。
    齐雨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整个脸都被陆停舟狠狠地摁在胸前,鼻子都要被压扁了。他感觉到陆停舟的呼吸非常混乱,身体也在发抖,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肩膀,指尖几乎要抠到自己的肉里去。
    齐雨努力地把自己的脑袋挣了挣,勉强露出鼻尖呼吸,避免了自己被陆停舟按到憋死的惨剧。
    陆停舟趴在他的肩头失声痛哭,齐雨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他的背:“陆老师,你又恐高,又怕黑,怎么还怕火啊?都给吓哭了?”
    陆停舟渐渐地直起身,双手捧着齐雨的脸,一双满是泪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齐雨。
    齐雨也瞪圆了眼睛,一脸迷惑地望着他。
    好久,陆停舟才咬着牙,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脸,恨恨道:“我不恐高,不怕黑,也不怕火……我只怕失去你啊,蠢蛋。”
    在冲天的火光之中,他捧着齐雨的脸,低头用力地吻了下去。
    从此,他有了软肋;
    而他,有了铠甲。
    ***
    救护车呼啸着,把一批一批的人送进了医院。齐雨只是脚扭了一下,被缠上了一圈一圈的弹性绷带,很快就能一蹦一跳地活动了。而陆停舟倒是蹭了一身伤,手啊,胳膊肘啊,膝盖啊,全都磕破了,好像陷入火场的人是他似的。
    做笔录的警察离开后,齐雨被陆停舟按在病床上,看着他强迫医生给自己的脚打上了石膏,还高高地吊在了病床上方,一脸无语:“陆老师,我是扭伤,不是骨折。”
    陆停舟自从离开火场,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年纪轻轻的,落下病根怎么办?等以后你老了,风湿疼得哭唧唧,不还是得我哄你?”
    齐雨红了脸,把脑袋缩进被子里。
    “现在不好意思了?”陆停舟抱着手站在病床边,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在直播里当着上千万人跟我告白,还说要追我,一点都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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