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禅就默默跟着她,不远不近,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时雯自然也不会主动说些什么,其实刚才的气氛也挺尴尬的。
    她到现在都还是觉得挺尴尬的。
    他最好一直都别说话。
    时雯遛狗的时候也是在做运动, 所以她会遛挺久的, 走好几公里。
    本来以为沈禅可能就是跟一段路而已,没想到他还真就全程跟着她,还是保持着距离的那种。
    她还想着遛狗的时候让自己冷静冷静呢。
    但沈禅这样,她真的很难冷静下来。
    她是真的不懂沈禅究竟是什么意思。
    都这样了,才来上演幡然悔悟的戏码,他真的不会觉得尴尬吗?
    都过了这么久了, 他又不是那么迟钝的人, 到底是想什么?
    她应该怎么办?不搭理他吗?
    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小区楼下, 时雯故意没有邀请他一起上楼, 他这才终于出声询问:“……我能跟你一起上去吗?”
    时雯反问他:“你看我现在像是愿意跟你待在一个空间里的表情吗?”
    她面无表情,刚才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是个人都听的出来,她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沈禅沉默了一秒,随后很快道歉:“抱歉。”
    “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 但我觉得你可能只是没有想清楚,如果你想清楚了, 可能过几天后, 你就会后悔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时雯挺烦躁的, “你应该不会打算纠缠我吧?那样真的很没意思。”
    沈禅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说我意识到我喜欢你,对于你来说,就这么让你生气吗?”
    他这真的是明知故问,时雯本来没那么生气的,他这话说的她更加火大了。
    “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吗?你知道我追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有多漫长吗?现在你突然意识到你喜欢我了,然后呢?你在这里装装可怜,我就应该要马上接受你吗?那我人生该多可悲?”时雯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激动。
    她一想到自己过去被沈禅拒绝的悲伤,就觉得很搞笑。
    “是你自己和我说的,是自己在拒绝我的时候,和我说,人生并不是只有爱情,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必选项。我之前跟你说,你说的很对,我并不是在讽刺你,我真得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希望你也能清醒点。好好在心里读几次这句话。”
    “不然就算你确实帮过我很多,还救过我,我也一样对你不客气。我真的不想跟你闹到这个地步。”时雯说到后面都已经感觉很累了。
    她现在就连在这里跟沈禅说这些话都是浪费时间。
    说完,她已经不想再听到沈禅的任何一句话,牵着雪球就往小区里走。
    沈禅倒是没有阻止她,大概是已经被她说的话给说懵了吧。
    时雯发现自己好像也确实很少会对沈禅大喊大叫,偶尔情绪崩溃的时候,才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真是烦人。
    时雯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的宁静好像要被打破了。
    她发现她其实做不到那么平静面对沈禅突然而来的幡然悔悟,她也并没有感觉到很爽快,反而是一种为自己过去感到不值的沉痛。
    她其实也不想对沈禅发脾气的,但看到沈禅那种要死不活的表情出现在的眼前,还胡说八道,她就莫名的很窝火。
    可就算她真的说了沈禅一顿,她也没感觉到解气。
    她一直都没有解气,导致雪球也感觉到她很生气的样子,一直都缩着尾巴,偶尔还小心翼翼地看她几眼。
    时雯也没有折腾雪球,回家后,就让雪球回窝里睡觉,自己也准备洗漱一下就睡觉了。
    至于沈禅的事情,她不想纠结了,随便他怎么样吧,反正她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就妥协。
    被时雯说了一通后,沈禅站在原地很久都没动,也好在他站在路边,没有影响到别人,但饶是这样,也引来了一些路过的人的关注。
    很奇怪,他其实并没有感觉到难过。
    相反,他反而感觉到安心,比她一脸平淡地对待自己要安心很多。
    这是不是说明,她多少都还是会为他产生情绪波动的?
    他一直没动,只是在想,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如果继续纠缠,确实会让时雯更加厌恶他。
    他现在也开始后悔,在拒绝她的时候,为什么要说那句话,现在她每对自己说一次那句话,都有种鞭尸的感觉。
    真想穿越回到过去,把说那句话的自己抽几巴掌,让他没事说什么屁话。
    沈禅并没有什么手段,也没有什么想法,就像他以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时雯之前,他就只想对她好,所以现在他能想到也只有对她好。
    除了她好,就是对她更好,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陷入困难的时候,提供最及时的帮助。
    送她礼物也必不可少,只要他想,他还是能够有很多对她好的方式。
    沈禅想的差不多了,这才转身离开。
    此时已经深夜了,时雯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沈禅还没有离开之前,她就已经关灯睡觉,而且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还第一时间去看了一眼窗外,从她这角度能看到下面。
    看到那块空地上已经没有人影,时雯也自嘲地笑了笑,她在想什么呢?难道还觉得沈禅会底下站一晚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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