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欧阳醉通知她接下来的日子不用去庄子里汇报时,她心里是松了口气,可明面上不敢说,装作惋惜的模样便应答了下来。
    可接下来穿着这一身回京才是真麻烦事。她不敢走大道,后来为了遮住原本的味道,她特意去了最肮脏的巷道用腐臭味遮住自己的味道。
    身子的味道掩盖住了,可那一身衣服又脏了。
    回到府邸,浣洗的叶婆子见到她一身,啐了一声,一脸不爽:“你这贴身婢女是怎么当的,万一少爷回来了,看到你这般辱没欧阳府的名声,指不定该多气。”
    岳晨不愿和她争执,轻声道:“我自会洗干净。”
    叶妈子冷哼一声,说着最后还不是由老身来洗,便不爽地走了。
    岳晨用井水将自己身上的污渍洗了个透彻,又将主人的袍子洗了个干净。
    几乎一宿未睡,岳晨倒头入眠,直至次日天大亮,岳晨才从睡梦中醒来。
    梦里的男人看不清面容,但是手上对她极尽温柔,温柔地亲吻着她,手上也是细致地爱抚,一点一点的引导着她,感受缠绵悱恻。耳畔回响着男人轻声细语地呢喃:“我的小晨儿……”
    “我爱你啊……”
    “做我的妻好不好……”
    而她在男人的引导下,也不再用冷漠的面具伪装自己,而是被她引导着说着不知羞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应着他的爱意。
    岳晨醒来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春梦,一夜春梦让她的身上泛着春潮和黏腻。
    身上的衣袍也是不能穿了,就连身下的床榻也是湿泞一片。
    只是醒来后,岳晨就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梦,看着泥泞一片的床榻,红着脸又是自己洗。自己换上一身婢女的衣服出去操练一天的武功。
    药照常喝,武照常练,没有主人的威压,岳晨隐隐觉得还有些自在。
    只是待到第二天,又是一夜春梦,她又是一身泥泞地从床榻上醒来。
    连续两晚的春梦让她浑身发软,甚至隐隐有些酸痛,身上还带着缠绵的余温,可空气中哪里有其他人的味道。
    难道是那日不知廉耻地穿着主人的衣服,含着主人的精华“招摇过市”让她越发没了羞耻之心?
    内心还是抗拒着想这些,岳晨摇了摇脑袋,不想思考这玩意。
    西市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熙熙攘攘,官家子弟和平民相聚在一起,仿佛世间的与生俱来的隔阂都不存在似的。
    岳晨却知,表面的隔阂肉眼看不见,内心的隔阂才是真的触不可及。
    进到容香铺,几个姐妹看到她的来临,脸色微变。
    岳晨也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去里屋。
    正在里屋调制香料的姑娘们看到容二进来,面色更是不堪,昏黄的内室映照着她们惨败的脸,显得鬼气森森。
    岳晨自然也察觉到了,不由得问道:“发生何事。”
    四下寂然。
    清影跪坐在案几前,摆弄着什么,听到门口的声音,扭头见到了岳晨,诧异片刻,低声说道:“花七——回来了。”
    花七。
    暗阁的叛徒。
    回来?
    是人回来,还是身子回来。
    岳晨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问号。
    “他被御衙门抓了去,不知道是做了卧底还是做了囚犯,究竟如何,暂时不知,这次,那个官家女子便是让御衙门放了花七,直接甩到了西市的牌坊口,我也不知是死是活。”
    抓了这么久也没抓到,竟然是去了御衙门。花字科和他们容字科交往不多,花七的武功人品她也不甚清楚。
    他泄露了多少暗阁的秘密,谁也不知,就算他回来,恐怕也只会生不如死。
    御衙门恐怕是敲山震虎。而暗阁暴露了多少,如今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惜主人离了京,此事还得搁置,多留几天他的狗命。”清影叹了口气,“这些天容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没听说她有什么活。”
    岳晨想到容九最后那愤恨的表情,无奈地拧着眉。
    “她生性不羁,在暗阁里如何生存下去,不提她了,除了花七的事,还有什么。”
    “倒是有一件,绒葵勾引的那个郎君,竟然是新科状元,你说可笑不可笑。”清影摆了摆手中的便笺,说笑道。
    岳晨心下一惊,想到前些日子,那官家女子找暗阁买过去的资料竟然是绒葵?
    “那新科状元是何许人也?”岳晨呼吸断了断,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问道。
    “嗨,一个地方小吏的嫡子,年纪也不到叁十,相貌出众,又写得一手好诗,原以为这状元是自己得来的,没想到是成了长公主的入幕之宾才换来的这状元。”清影语气中不知是带着羡慕还是不屑。
    那绒葵原本也是暗阁中人,后来因为相貌出众,送去平安坊的欣盛楼,虽然没有成为花魁,但是所接待之人往往也都是达官贵人,负责收集朝堂情报,如今怎么糊涂得引起长公主的关注。
    岳晨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能成为长公主的入幕之宾才是真的有本事。”
    只是既然已经想让公主成为自己的踏板,又何苦招惹其他人。
    “绒葵安全吗?”岳晨问道。
    “得罪长公主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清影耸耸肩,眼神有些漠然,“不过具体如何,我到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被关了起来,等时辰到了,送到长公主那边去。”
    说着,清影似乎想起了什么,迟疑了片刻道:“突然想起,绒葵去平安坊之前和姐姐似乎很是要好,姐姐节哀。”
    岳晨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便走出了房门。
    原来那日绒葵一脸甜蜜诉说着的郎君,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状元郎。
    暗阁中人动了情,便是死亡的开始。
    岳晨原本以为她不过是在黑暗中的无聊消遣,在欣盛楼见过的红艳枯骨又何其的多,又怎么会轻易动了情。
    长公主——
    皇家中人,更是得罪不起的存在,若她知道——
    呵。
    只是知道又如何,她能怎么做,她能做的只有上报给主人,让他来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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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小晨儿~~~夜夜做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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