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下就亮了,“那束花。”
    “嗯?”
    她缓了两秒说:“我想起来了,毕业典礼那天有人给了送了束很漂亮的花。我以为是……”
    贺让骁笑,“以为是你的追求者。”
    他见过那个男生,高大帅气的外国男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慕,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合影,不像他只能倚在墙角,偷拍她。
    就连去跟她问声好,祝贺她毕业,都显得没必要。
    “不是。”她不让他转移话题,“那束花是你送的是不是?”
    她记得还有一张没有署名的卡片。
    因为那天太热闹了,互相送花的人太多,她看了一眼那张卡片,没放心上。
    现在想来,种种有迹可循。
    于是往前想,有次下雨,她没带伞,但却有个不认识的同学,借了她一把伞。
    还有……她生日那次,恰巧碰见的打折蛋糕,是她喜欢的芒果味。
    “都是你准备的,是不是?”
    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睫毛轻轻颤抖着,呼吸变得急促。
    贺让骁将她扣住,让她不要再问了。
    程尔不肯,他只要仰头去吻她。
    松开时,程尔气喘吁吁抵着他胸口,觉着身上全是他的味道,她很喜欢这样。
    像是打上了他的烙印一般。
    程尔低声嘟哝:“就算亲亲,你也得老实交代。”
    “是吗?”他痞痞地笑着,“那就亲到可以为止。”
    程尔还记着他在开会,拿手挡他,“贺让骁,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亲亲怪。”
    贺让骁得意扬眉,“现在发现也不迟。”
    “别亲了。”
    他喜欢咬她,又凶又狠,舌尖都有点痛。
    贺让骁说:“素了那么多年,还不让我讨回来?”
    “……”
    歪理又来了。
    *
    翌日一早。
    程尔是被迷迷糊糊亲醒的。
    她没醒透,费劲地睁开眼,外面天昏昏沉沉像是要下雪,轻轻哼了声,又转身闭上眼。
    鼻尖被咬了一口,她再次不满睁开眼,起床气有点重。
    不过视线聚焦看清贺让骁的脸后,所有的不满都散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脖子蹭。
    两人刚睡醒,他的体温又高,身上暖烘烘的,抱着十分舒服。
    而且他身上的沐浴液味道,明明跟自己一样,但就是好闻些,让她抱着舍不得放手。
    贺让骁握住她的腰,将人拖回怀里,低头吻了会儿,然后看她。
    她的锁骨那片肌肤太娇嫩了,被他手指按了几下就红了一片。
    他的喉结滚了滚,眸光沉下,又捏着她下巴吻了回去,这次有点凶,还有点失控。
    程尔手抖着抓不住他,低声抱怨:“有点疼。”
    他头抵在她颈窝,呼吸有些重地问:“还要几天结束啊。”
    喜欢的女人天天睡在怀里,能看不能碰,他快忍不住了。
    程尔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瞳孔一下就亮了,手指钩着她的项链,威胁道:“不许骗我。”
    程尔重重点头,然后又被他哄着做了顿手工。
    她手臂酸得快断掉,再也不想了。
    掌心又烫又麻,像是被可乐瓶摩擦过,总是不太好过。
    “醒了吗?”
    他的声音又沙又沉,带着餮足后的懒倦。
    程尔摇头,轻声嘟哝,“才7点,贺总平时就是这么压榨员工的吗?”
    下秒,她的鼻尖被捏住,酸疼袭来,她一下清醒过来。
    她睫毛颤颤,不满望向他,“我说错了什么吗?”
    贺让骁说:“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程尔反应了几秒钟,突然想起来,他们今天要领证啊。她推开他急急忙忙起床,慌慌张张找衣服。
    她的衣服还没完全搬过来,换完衣服弄头发,贺让骁穿了件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整个人高挑又是帅气。
    他倚在门边看她忙前忙后。
    程尔嘴里念叨着,将没早点说这件事贼怪到他身上。
    贺让骁听着,看着两人并排放在一起的牙刷,还有她散了一洗手台的护肤品,彻彻底底将家的感觉具象化。
    原来,家和家人一起生活,是这种感觉。
    他想了会儿,你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程尔正在涂口红,手一抖差点涂到脸上,举起手从镜子里看他。
    他比她高太多,就算弯腰抱着像只大猫趴在背后,她侧脸蹭了蹭他,“紧张啊?”
    贺让骁没说话,贴在她后颈那儿吻了下。
    他笑着说:“快点吧,贺太太。”
    程尔心尖被抓了一把,又酸又软,密密麻麻酥痒从心尖扩散,就连手指都有些发颤。
    “让让,会不会太着急了啊?”她忽然问。
    贺让骁看着她,仿佛在探究什么,他问:“后悔了啊?”
    几乎不给他机会,“后悔也迟了。”
    程尔被他牵着出门,仰头看他,“我没有后悔。”
    她抿唇,说出自己的担忧,“只是怕你觉着我不好,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贺让骁将她推进车里,扣上安全带,低垂着眼问:“我想象中什么样子?”
    程尔忐忑不安,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听见他漫不经心地语气,“对我这么不自信啊?”
    程尔摇头。
    她可能是婚前综合征吧,没好意思说。
    红灯时,贺让骁松开方向盘,抓住她的手,告诉她:“结婚这件事情,从来不是心血来潮。”
    她嗯了一声。
    他嗓音带着笑意,给人足够的纵容,“是我从十九岁就蓄谋的事情。”
    只不过拖到了现在而已。
    他想过上了大学,等到了法定年纪,他就先跟她领证,只是这么一想,竟然迟到了五年。
    程尔怔了怔,又说:“那么早啊。”
    贺让骁觉着她就是得了便宜卖乖,捏了他下她的脸,“满意了吗?肯跟我结婚了吗?”
    他忽然又没了正形,散漫笑着,“还是要先验验货才跟我结啊?”
    程尔红着脸,没回答。
    他又说:“早不是才玩过。”
    “贺让骁。”程尔叫他名字,脸红耳尖更红,“不许说了。”
    今天排队结婚的新人不多,他们去登记处登记,然后去指定地方做了婚检,拍登记照,回来填写登记表。
    钢印盖下去那一瞬,程尔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贺让骁。
    他也在看她,目光深而专注。
    拿着红本,程尔还觉着有点不真实,贺让骁伸手牵住她,他的掌心柔软而干燥,握住她的手舍不得放,他看着登记照上靠在一起的两人,怔了会儿,迟到了五年的事情终于完成,贺让骁心里有些百感交集。
    他舌尖顶着口腔,低垂着视线没说话,程尔一时不知道他怎么了,凑过去看他。
    贺让骁将她拉进怀里,贴着她重重喘了口气。
    程尔说:“你好上相啊,把你拍得很好看。”
    贺让骁在她脖子上蹭了下,大言不惭评价:“恭喜你啊,嫁给大帅比。”
    程尔笑了,回抱住他,也说:“恭喜你啊,娶了小漂亮。”
    两人腻歪够了,重新启动车子。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程尔问他。
    “周寄那儿,去刺激刺激他。”
    程尔心说不要吧,但贺让骁已经启动车子。
    两人刚进门,周寄骂骂咧咧从工作室出来,“靠,你俩真他妈闷声干大事,都结婚了别来刺激我了。”
    程尔觉着周寄还是变了好多,更帅了,脾气更火爆了,还有就是更亲切了。
    她跟周寄拥抱了下。
    下一秒被贺让骁强行拉开,他将程尔护在怀里,朝周寄说:“你抱自己女人去,别抱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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