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大哥,为何我入梦,反而会被对方控制,想杀他却杀不了?”
    鬼差最喜欢看小鬼偷鸡不成蚀把米,再看念桥,虽说模样生的好,但是道行浅,一看又是好骗的。
    “还能为什么,有些人生前气场便弱,死了之后也会变成弱鬼。”
    “我看你不要想着害人了,东宫太子虽然体弱气场偏阴,但是他有龙气护体,日后是要做君主的。”
    “你若是害了他,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念桥略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他害嵇雪容便要被打入地狱,他便是被嵇雪容害死的,难道天子便能犯法吗?
    他偏要拉嵇雪容下地狱。
    他生前便总被人欺负,如今变成鬼也要被欺负。
    念桥略有些不甘心,他在夜晚水缸前看着自己的模样。
    指甲隐隐变得透明,他弱……但是他好歹是鬼,他不信嵇雪容会一直安然无恙。
    可万一他没有杀死嵇雪容,又被欺负怎么办。
    念桥在水缸旁略微犹豫,最后想要报仇的心情胜过了后者,他在深夜进了东宫,入了嵇雪容的梦。
    一模一样的梦境,今日嵇雪容穿了正装,黑色的蟒袍垂下去,玉冠下的流苏微转,那双眼朝他看过来,冷艳的脸上略微怔然。
    没等他开口,嵇雪容问道:“你最近去了哪里。”
    这话从嵇雪容口中问出来,略有些古怪,他去了哪里关嵇雪容屁事。
    他是过来报仇的。
    念桥匕首没能拿出来,他的手腕被嵇雪容握住,嵇雪容视线落在他身上未曾移开,温和道:“是孤原先失礼了,未曾问你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第105章
    念桥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
    他变成鬼之后,指甲是黑色的,很长,被嵇雪容握着手腕,他在原地不能动弹,心里有些生气。
    “松手。”他为什么要告诉嵇雪容他叫什么名字。
    他瞪着人,这幅皮囊原本便生的极好,瞪人没有什么威慑力。
    手里的匕首脱力掉在地上,嵇雪容将匕首重新放回他手里,顺带着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
    “你过来找我,想来应当是认得我的。”嵇雪容说。
    “我看书上说,有一种鬼唤作艳鬼,专门吸人精-气而活,你那一日……是不是只是为了吸我的精-气?”
    念桥握着自己的匕首,他在梦境中没怎么被束缚,可嵇雪容不但能梦中跟他交流,还能控制梦境,如今还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对上那双眼,嵇雪容未等他回答,凑近他将他半抱在怀里。
    “若是你愿意,留在东宫如何,孤每日愿意为你提供精气。”
    对方眼底一片平静,隐隐有些许情绪泄露出来,像是一张深重克制的网,悄然想要将他困在其中。
    念桥被这般的情绪灼了一下,这个混蛋把他当成什么了,他气的脸红起来,用力地推开嵇雪容。
    “我不愿意。”他生气地用匕首刺向嵇雪容,半路上又停了手,想起来若是他现在把嵇雪容杀了,那么他出不了宫,到时候傅晴明怎么办?
    念桥脑子转的慢,他这么一晃神,匕首被嵇雪容握在手中,鲜血顷刻之间冒出来。
    血滴在地上,背景的芍药花仿佛更加灼艳起来。
    “不愿意便不愿意,孤不会勉强你。”嵇雪容神情之中略微可惜。
    “日后你还会过来吗?”
    念桥未曾知晓男女之情,如今反应迟钝,后知后觉察觉到这位东宫太子似乎喜欢他这幅皮囊。
    原先以为听闻嵇雪容温和有礼,如今看也不过是金玉其外。
    “你想要我过来?”念桥瞅嵇雪容两眼。
    他慢吞吞地说:“不要以为这般我就会饶过你,下次再过来我一定会杀了你。”
    留下这句话音,念桥便从嵇雪容的梦境出去,他出现在东宫殿中,月色下没有影子,他停留在嵇雪容床边。
    嵇雪容容貌生的确实好,睡姿非常规整,现实中的嵇雪容似乎比梦里的冷淡一些,看起来不容易接近。
    都是假的,梦里这个混蛋想整日欺负他。
    念桥揣着手站在嵇雪容床边,来都来了,他的手指甲已经变得透明,不揩点油回去不划算。
    于是他磨磨唧唧地凑到床边,方才他还在说嵇雪容,如今自己又要凑上去。
    性质不一样,他亲嵇雪容是因为他是鬼,嵇雪容不能亲他。
    念桥这般安慰自己,他睁着一双大眼睛趴在床边瞅着嵇雪容,门口守的有下人,旁边的烛光若隐若现。
    他略微上前,在貌美混蛋的太子嘴唇上亲了一口。
    “啾。”
    念桥亲完没有立刻离去,他在嵇雪容嘴唇上咬了两口,耳朵尖顺着红起来,眼角瞥见自己的指甲重新长了出来。
    他于是起身打算离去,像平日那般打算直接穿过门回他的水缸那里。
    然而没等他穿过去,“砰”地一声,他的脑门撞上了房间门,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去。
    脑门处传来疼痛,念桥叫唤一声,他连忙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明所以地瞪着面前的门。
    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出去了?
    他又试了两次,毫无疑问地他被困在东宫正殿出不去了。
    念桥第一次做鬼,缺乏经验,他在门边转了一个多时辰,东宫仿佛形成了天然的结界,他半步都踏不出。
    他被困在了这里。
    念桥被折腾的有些累了,还好平日里也不会有人看见他,他瞅瞅一边的嵇雪容,摸了一把嵇雪容睡的被子。
    这是太子才能用的柔软被褥,摸起来光滑柔软,念桥越摸越喜欢,他未曾用过这般好的布料。
    他左右瞅瞅,嵇雪容不喜欢被人盯着,所以这里也没有下人看着。
    念桥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他打算白日再看看,现在快天亮了,到了他睡觉的时候。
    他钻进了嵇雪容的被子里,只在角角占了一小块地方,嵇雪容应当不会发现。
    念桥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很快睡了过去,黑色的指甲抓着一角被褥,另一只手故意偷偷扯嵇雪容的头发。
    清晨辰时,嵇雪容起床。
    他又梦到了念桥,梦中的他和平日里完全是两个人。
    嵇雪容眉眼略微垂着,昨日分明人很快走了,但是嘴唇略微疼,头皮被扯的也有些疼。
    他眼角一扫,被褥仿佛鼓起来一团。
    “殿下。”
    上善进来,嵇雪容再看过去的时候,被褥已经恢复了平日的规整。
    嵇雪容去上了早朝。
    念桥一直待在正殿里,他昨天晚上睡的很舒服,比他的那口大水缸睡起来舒服多了。
    要不要留在这里?
    这里是嵇雪容的地盘,说不定能更好的了解嵇雪容,念桥瞅了点心好几眼,注意到周围没有人,他拿了一块偷偷尝尝。
    若是有人在这里,一定会看见这极其诡异的一幕。殿中什么都没有,点心从盘子转移到半空中,然后又消失了。
    念桥不认得字,他看桌上的书也看不懂。
    时间很好打发,只是他一不小心吃的有点多,一盘点心只剩下最后一块。
    最后一块他没有碰,如果吃完兴许会被怀疑,于是他依依不舍地把最后一块留下来了。
    嵇雪容回来时便注意到了不对劲。
    他的正殿通常没有人踏足,然而桌上的书被翻的不成样子,点心也只剩下一块。
    还有软榻上的毯子位置也不对。
    嵇雪容问道:“今日有人进来了?”
    上善不明所以,回复道:“殿下走之后,未曾有任何人踏足正殿。”
    嵇雪容站着的方向正好能够看见窗边的那副画。上面的笔墨已经干了,画中躺在芍药花丛中的少年仿佛与芍药花从融在一起。
    “怎么了,殿下?”
    嵇雪容道:“没事,你们先下去。”
    上善依言下去,殿中只剩下一人一鬼。
    念桥在嵇雪容问话的时候心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嵇雪容似乎只是随口一提,继续看折子去了,好像没有发现他。
    他轻手轻脚地到嵇雪容面前,伸手在嵇雪容眼前晃了晃,嵇雪容毫无反应。
    他未显身,嵇雪容自然看不见他,明知如此,他还是偷摸地松了口气。
    嵇雪容的一日非常枯燥,看完折子用完晚膳便合衣入寝。
    用晚膳时念桥没忍住偷偷吃了一个鸡腿,鸡骨头都吐进了嵇雪容碗里。
    他没注意到嵇雪容有异常,他对嵇雪容所知甚少,自然也不知道嵇雪容从不沾荤腥。
    晚上睡觉时,念桥又试了一回,他还是出不去,出不去便在这里待着。
    他在床榻边守着等嵇雪容睡着,打算等人睡着之后吸两口便睡觉。
    嵇雪容如他所愿非常地配合,很快呼吸声便均匀了起来。
    念桥在床榻边显身,他戳了两下嵇雪容的脸,嵇雪容没有什么反应。
    他再次左右瞅瞅,然后脸红着凑上去亲嵇雪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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