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衣服,她额头都冒出了一层浅浅的汗。
    她对着镜子又看了看脸色,有些惊吓后的苍白,但也还好。
    她刚打开门,就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香味。
    客厅里的灯都关掉了,餐桌上点着几根蜡烛,桌面上也摆了大束大束的玫瑰花,灯光昏黄又温暖,照亮着那一方小天地。
    秦以枝讶然,走过去,发现桌面上摆着一碗熟悉的牛肉面,里面还用胡萝卜雕刻了几个可爱的字,生日快乐。
    秦以枝抬眼看向陆屿。
    陆屿:长寿面,你尝尝看。
    秦以枝抿了下唇,有些动容:你做的?
    陆屿点了点头,嗯,本来能做得更好的,但是时间不允许。
    秦以枝没太听懂他的话,但她还是感动陆屿亲手为她下面。
    陆屿替她拉开椅子,又顺势坐在她身旁。
    秦以枝挑起筷子吃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她微愣,这是?
    陆屿挑了眉梢,语调带着点得意,悠悠道:昂,陈姨的独门秘方,我说了总有一天会让陈姨教我。
    秦以枝慢慢道:我以为那只是一句玩笑话
    陆屿伸手,忽然揉了揉她的头发,笑: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玩笑话了?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很认真的啊
    他眉眼温柔,轻声道:小阿枝,谢谢你又好好地长大了一岁。
    热气氤氲,模糊了视线,秦以枝低下头,眼眶莫名就开始泛酸。
    她无法想象,陆屿每天都趁她不在的时候,跑去陈姨的小面馆,跟着她一起擀面揉面。
    明明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他却放在了心上。
    只有陆屿永远认真对待她。
    猝不及防,秦以枝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进碗里。
    陆屿指腹将她的眼泪一一擦干净,不是,哭什么啊?陈姨还高兴我能传承她的手艺呢,你以后想吃我都能给你做,牛肉面口味太单一了,西红柿鸡蛋面我也能学
    秦以枝眼泪掉得更凶了,陆屿见状,就开始有些慌了,手忙脚乱地双手捧着她的脸,帮她擦眼泪,低声说了句:你这样我等会儿感觉有点慌
    秦以枝茫然地看着他,今天他好像总是说话另有深意。
    陆屿喉结上下滚了滚,向来波澜不惊的黑眸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宝蓝色的丝绒小方盒。
    秦以枝猜到了什么,明眸微微瞪大,呼吸也渐渐放缓了下来。
    陆屿打开戒指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银色的戒指,钻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散发出夺目的光,但秦以枝却觉得,眼前的陆屿,更让她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
    陆屿薄唇抿了抿,嗓音低沉:告白的机会被你抢了,我觉得,求婚总该轮到我了。
    他说的是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是秦以枝提出来的交往。
    陆屿语气里带着点不高兴:今天本来准备得挺好,没想到给我破坏了,刚刚应该多揍几拳的。
    秦以枝脸上的感动刚冒出来,听到这句带着点孩子气的话,没忍住笑起来。
    随即男人正了正脸色,但我还是决定在你生日的这一天求婚。秦以枝,你说你的出生被所有人视为不幸,于我而言,却是这辈子最幸运的日子。我希望明年的10月24日,以后每一个10月24日,你都只会想起我。
    你的不幸将终结于这一天。
    我想给你一个家,想带给你年年岁岁的幸福。
    陆屿抬眸看她,眉眼挺立,目光滚烫,秦以枝,你愿意嫁给我吗?
    秦以枝眼眶湿润,湿漉漉的眼里一片模糊,她努力睁着眼,捂着唇,点了点头,哽咽出声:我愿意。
    陆屿握住她的手,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缓缓推入,动作郑重又虔诚。
    秦以枝这才发现,男人细长的手指带着凉意,指尖颤抖,平静的面容下,掩住了汹涌的胆怯和爱意。
    陆屿永远骄傲,但陆屿永远为秦以枝低头。
    秦以枝目光微滞,也看到了陆屿手指上几道细小的伤痕,她捧着他的手,小声道:这是刻字弄伤的吗?
    陆屿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太熟练,多少总要受点伤。小伤口过两天就好了。
    秦以枝眼眸蕴起水雾,陆屿好笑:怎么变成小哭包了?
    秦以枝哽咽,她也不知道,明明以前她很坚强的,被揍被骂也都是自己忍着,受了伤也都不会哼声,但她现在就是想哭。
    陆屿好声好气地哄她:行,谁让我出现得太迟,让你受了太多委屈呢?
    陆屿仍然遗憾,他在二十七岁的尾巴上,遇见了二十四岁的秦以枝,总觉得时光太晚,没能再更早的时
    侯遇见他的小姑娘。
    在京市的混乱酒吧里,在江城幽暗的长街里,他让她孤单地闯过了许多年。
    又遗憾,没再最初相遇的那个雨夜,没有发觉自己的悸动,兜兜转转地又让她和他少幸福了一年。
    秦以枝看着他的模样,缓缓笑开。
    我的未来有你就足够了。
    她觉得时光正好,陆屿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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