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立刻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了一把,随手捡起小石子,朝纪宵轻轻一扔。打在后背的力度堪比隔靴搔痒,纪宵借题发挥,撩起水往楚澜身上泼。
    酒红的衣服衬得楚澜皮肤好看,可惜没有沾水必透白衬衫那么清纯诱惑,纪宵有意挑起战争,楚澜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睚眦必报,脱了脚上的鞋,踩进水里占据地利,索性弓下身往纪宵身上泼水。
    小河水浅,流速平缓,向来是夏日玩耍的好地方。下午三点正当温度最高,少年心性未泯的两人小学生似的一通胡闹,最后湿淋淋地回了客栈。
    夏琳姐正在引客人入住,见了楚澜两个,眉间几乎皱出个川字:你们俩下河游泳了?怎么湿成这样?
    纪宵一指楚澜:他先动手的。
    楚澜想要反驳又找不到正当理由,无可奈何地认了,被夏琳一通数落,末了各打五十大板地赶到后院去洗澡。纪宵先洗了,等楚澜拿换衣服进去,他怕了拍楚澜的头:这边哪儿有那种稍微大一点的超市?
    楚澜不明就里,说:拐两个路口能看到,往左。
    纪宵点点头,报备说:我去买点东西。
    楚澜以为他没带够日用品,还顺口损了两句:从学校直接飞也能漏带东西?
    纪宵只是笑,推着他进了浴室。
    而纪宵买了什么,楚澜直到入夜准备睡觉了才知道的。
    老张大约被纪宵傍晚帮忙招徕客人的勤奋度感动,大发慈悲地又放了楚澜去早睡。隔壁米酒店的小姑娘夜里溜过来,拿了自家存的米酒分给众人。老张心安理得地收了人家的米酒,招呼纪宵一起来喝。
    楚澜拿下酒杯,抢白道:他三杯必倒,别让他喝了,回头做出什么丢人的事。
    纪宵:我喝了酒做的最丢人的事就是跟你告白好不好?
    先是万籁俱寂,而后夏琳第一个反应过来,开始起哄鼓掌,老张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加入:当时什么情况啊?说说,诶,楚澜,不要那么慌嘛!
    楚澜嘴硬道:谁慌了,当时丢脸的事他又不是我。
    是这样的纪宵抿了口米酒,说道,当时我们高中毕业,也就去年的事,抽到个不怎么好的签,非让我找个人告白。那会儿暗恋他两年多,每天|朝思暮想,又在一个班一个宿舍,早就有点憋不住,于是顺水推舟,跟他说我喜欢他了。
    夏琳被他讲故事一样的语气吸引,追问道:那他就答应了?
    纪宵意图所指地望着楚澜,好似眼前又浮现那日KTV包间中的光怪陆离,姜星河怂恿他,周扬跟着凑热闹,翟辛恩一脸忧心忡忡,还有其他同学的千姿百态他以为他除了楚澜什么都记不住,而回忆起来依然历历在目,清晰得很。
    那是他曾经以为的,人生当中最灰暗的时刻之一,近乎于绝望。
    之后悉数种种,让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柳暗花明。
    答应与否,他们到底没让夏琳和老张知道。有的记忆告知了旁人,反倒会被他们想象成一个浪漫的故事,不管怎么样,总比真实要美些。
    结束了夜里的插科打诨,纪宵被楚澜拖回去睡觉。他见楚澜在床上换了睡衣,两颊微红,灯光下熏得温暖,心念一动,又想起昨夜亲昵的时刻来。
    纪宵半跪着,手撑在楚澜腰侧,凑上去吻他的脸颊,含着耳垂模糊地说:你是不是看过什么,知道要怎么做的?
    楚澜瑟缩片刻,敏锐地领悟了他的意思,没好意思开口,只能点点头。
    纪宵的吻移到脖子,覆盖住前一夜印上去的痕迹:那你怕吗?
    有点。楚澜说,但没有躲开,可能你要关了灯,我有点怕痛。
    纪宵犹豫片刻,选择说实话:下午我去买套,其他东西从学校带过来的。
    于是楚澜看他的目光就有点像看神经病了,纪宵不打自招道:算是时刻准备着毕竟我你不觉得这总比哪天咱俩一时兴起裤子都脱了,然后大眼瞪小眼的好吧?诶,你干嘛,你不要动!
    他立刻拖住了楚澜的手,反手关了灯,在黑暗中,纪宵已经业务熟练,拽下楚澜的睡裤,把他牢牢地按在床上。吻的力度是与动作不相符的轻柔:轻点就没事了。
    楚澜眨了眨眼,暂时信了这听上去比较靠谱的话,放心地让纪宵来。扩张磨磨蹭蹭,两人出了一身汗,然后在生命大和谐之前,楚澜一直鬼哭狼嚎,哪怕最后,也没有谁感受到了小黄文里描写的快感。
    一点也不美好的初夜一如他们一点不美好的告白,完事后楚澜一推纪宵,有气无力地说:大骗子,鬼才信你说不痛,滚。
    纪宵侧身躺着,无辜道:我也不知道,要不下次你试试?
    楚澜:麻烦。
    他懒得跟纪宵争这个,止住了全部的后文,然后闭上眼睛,很快睡得呼吸都平稳,可能真是累着了。纪宵趁楚澜睡得熟了,钻进被窝仔细地摸了摸他后面,确认没受伤后,一颗心才放下来,然后发现自己刚才仿佛缴械得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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