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见程邬,不会的,程邬不会离开他的。
    他喜欢程邬,他没想过伤害他,他怎么可能伤害他,程邬不会变得跟他妈妈一样。
    可是白尧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海内播放,他妈妈被迫放弃外面的生活,被他父亲关在家里所以才会一天一天抑郁,最终痛苦盖过了爱意离开了这个世界。
    程邬程邬怎么可能变得跟他妈妈一样,程邬那么喜欢自己,他每次看自己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他那么喜欢自己怎么舍得离开他呢?
    因为有了你,在他重度抑郁之下,给了她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她爱你,她想看着你长大。
    骗子,既然那么爱他的话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祁朽在大雨中慢慢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
    阿朽,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吗,为什么不打把伞再过来,或者改天再过来。
    程邬见到从门口进来的男生,皱着眉说,我去卧室给你拿衣服,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手腕被精瘦的手指抓住,程邬低头,看着连指尖都泛白的男生,声音很轻地说:怎么了阿朽?
    祁朽张了张口,除了之前感冒的那次,嗓子从来没有这么低哑过:程邬,你会离开我吗?
    程邬伸手将祁朽额前的碎发往上翻,露出光洁的额头,祁朽的脸上也全是雨水,头发上的水还不断地淌在脸颊上,程邬用手给祁朽擦着,触手是一片冰冷,他看着祁朽明显流过泪的眼睛,弯腰吻上去:阿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就算你要抛弃我,我也会死死拽着你不让你离开,在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天,我们就已经绑在了一起。
    得到承诺的祁朽仍然没有安全感,你骗人。
    黑眸里是认真和坚定,程邬反手握着祁朽的手,五指插进去,用了点几道,让眼前意识快要涣散的人感受到他的存在:阿朽,我爱你。
    这三个比「我喜欢你」更有分量的字冒出来,祁朽的眼睛颤了颤,程邬的一只手放在祁朽的脖颈后面,将男生带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你就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离开,是我缠上你的,我欣喜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离开呢。
    程邬的身上也被沾湿,他滚烫的吻一个个落在祁朽的眼睛上,阿朽,听话好不好,先去洗个澡,不然会感冒的。
    程邬的体温传到祁朽的身上,祁朽埋在他的胸膛上,许久才点了点头。
    程邬去卧室拿换洗衣服的时候,祁朽亦步亦趋跟着他,走到浴室门口,祁朽还是抓着程邬的手指没放开。
    程邬笑了笑:阿朽这意思是要跟我一起洗鸳鸯浴吗?
    祁朽停顿三秒点了点头:好!
    程邬的瞳孔蓦地暗下来,看着眼前乖巧的男生,他眼底是疑惑又是心疼。
    浴室里,程邬什么也没做,给祁朽洗了澡,然后迅速给自己冲洗了之后,抱着祁朽去外面。
    吹干头发之后,看着柔软又乖巧的男生,程邬半蹲在床边:阿朽,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祁朽:你想离开这儿吗,离开游戏?
    嗯?阿朽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在内心挣扎了一番,祁朽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个原因,他垂着脑袋,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仿佛下了决心般:我在游戏里抽到了小纸条,小纸条说可以让你离开游戏三天。
    程邬笑了笑回:这样啊。
    翌日,一个月的时间到了,程邬的右手泡完了最后一次药浴。
    祁朽在程邬身边问:手感觉怎么样了?
    程邬扭了扭手腕:还好,就是有点疼,不过恢复了知觉蛮好的,没想到破游戏还有靠谱的一次。
    程邬的手在前几天泡药浴之后就慢慢感受到了知觉。
    即将要离开游戏,祁朽有些紧张:你消失的这两个月,外面发生了很多事。
    程邬摸着祁朽的手指:没事,能有什么大事。
    看到消失两个月的程邬再次出现,监控外的白尧睁大瞳孔,他放下水杯,眯了眯眼睛,心想:果然是祁朽。
    他一直觉得这个人身上一定有古怪,这个男生很冷静,他查了他大量的资料,也见过顾箐姿生前的心理医生,结合自己的猜测,从顾箐姿身上着手,步步试探祁朽。
    用祁朽最在意的事情来撬开他的心扉,本来微表情都读不出来的人,在那天顾箐姿的忌日里,祁朽心理防线最弱的那天,白尧再进行强力一击,终于从祁朽的脸上读出了其他的情感。
    祁朽在紧张,他对于自己说的话非常在意,对于程邬会变得和顾箐姿一样非常在意,顾箐姿是被祁朽的父亲变成那样的,那么推测下去,对程邬的失踪跟他一定有关。
    这不,没几天,程邬就出现了,只是,他们是从程邬的公寓里出来的?
    程邬的那间公寓,他们甚至请专家也没发现房子哪里藏有暗格,警犬出动也没闻到活人的气息。
    那么程邬到底藏在哪里了?
    白尧给警局打了一个电话:程邬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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