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
    “啊?”又叫了一声才有反应。
    “你在看什么?”
    “那是谁啊?”她指着那个美人问,“看着有些眼生。”
    “你应该是没见过,那是玉成姑母,这两年她都不在京城,前几日才回来的。”
    “原来她就是玉成长公主啊,果然是个大美人。”她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人家看,心下感叹,果然美人做什么都这么赏心悦目,一举一动皆是万般风情,却又不会显得轻浮。
    不过气质偏冷艳了些,估计是个不多话的美人。
    郦怀雪对她是早有耳闻,先帝最小的女儿玉成长公主,据说美貌无双,冠绝天下,当年她亲娘容妃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家的女儿,就是因为美貌才被纳进宫中,她长得随母,从小便是最得先帝喜爱的公主。
    即便后来容妃仙逝,她也依旧最得圣心,就连驸马都让她自己亲自挑选,只是她还没长到招驸马的年纪先帝就不在了,却是特地交代了当今,要好好待这个妹妹,也正是如此,所以造就她的性子有些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当然这些都是听说的,郦怀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美貌无双却是千真万确的,连自己这个女人看着都有些心动呢。
    而且听说她都快三十了,但看着就像十八,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郦怀雪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拉个关系,以后好上门讨教讨教。
    可能是想得太入神了,一时间倒是没注意,人已经到了她跟前。
    “煦儿,这就是你的王妃?”
    “侄儿见过玉成姑母。”元煦站起身来,赶紧也把自家的傻王妃拉上。
    郦怀雪这才反应过来,匆匆行了一礼,“见过姑母。”随即她的眼睛又黏在人身上了,还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一句,“真好看啊。”
    玉成长公主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宫相信你的话是出自真心的。”
    “当然是真心的。”郦怀雪赶紧为自己证明道,“我不是个爱撒谎的人,平日就这么夸过七郎,再来就是姑母您了。”
    “煦儿,你这王妃有趣,改日带她来我府上玩耍?”
    “我可以去吗?”没想到这就勾搭,不对,这就套上近乎了。
    “当然,只是”,玉成长公主又打量了一番郦怀雪,随即笑着朝元煦道,“之前听人说你父皇总是夸宸王妃聪明,今日瞧了怎么感觉有些傻乎乎的,你可得看好,别让人给拐跑了。”
    “姑母说得是,她有时候的确是挺傻的。”不过傻得可爱。
    “本宫方才感觉一直有人盯着我看,还以为是哪个大胆狂徒呢,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丫头,又坐在你身旁,才反应过来我们煦儿也娶王妃了。”
    “唐突姑母了,她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有些痴。”
    比如爱美,曾经就要求他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用脸对着她,这样她一觉醒来就能第一眼看到他的脸,这样好心情便能保持一整天。
    谁能保证熟睡之后不会翻身?就算他不动,她自己能保证自己不动吗?
    不过这丫头说起这些情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无形中就能给人一击,心波荡漾。
    元煦怀疑,这是不是她整日看话本的结果,导致被潜移默化了,这些话张口就来,她不是最爱看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了吗,而且还说年纪大了,就喜欢看甜甜甜的。
    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多看看,学习学习,这原本就该是男人做的事情。
    第117章
    玉成长公主聊了一会便离开了, 随即帝后驾到, 宴席正式开始。
    郦怀雪和元煦一边看歌舞一边吃吃喝喝,还时不时地窃窃私语。
    “七郎, 之前一直听别人说玉成姑母脾气不好, 我看着还行啊,不是挺好的么。”
    “她的脾气的确不算好, 行事比较随性, 不过这人与人之间也是看缘分的,她主动上前来跟你说话说明你对了她的眼。”
    “是吗?我也觉得是,不过她真是好看。”
    “那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这哪能一样啊。”长公主的美是欣赏,七郎的好看是享受。
    “说说看。”
    “当然是你好看啦,看了这么久还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
    元煦闻言满意一笑。
    郦怀雪话落, 却是又和玉成长公主的视线对上了,不知怎地竟是产生了一丝抱歉心理, 朝人举杯示意一下,然后仰头干了手中的酒,而玉成长公主回以一笑,也豪爽地干了。
    宴席去到一半的时候, 因为酒水喝多了的缘故,郦怀雪和元煦说了一声便出去解决了一下,顺便在外面溜达了一圈醒酒。
    然而在回来的路上, 碰到了几个她不太熟悉的公主和郡主, 想着出于礼貌还是要上前打声招呼, 只是还没走近就听闻她们提到了一个名字,玉成长公主。
    “她不是与驸马出去远游了吗,怎么今年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招摇,方才见了我这个皇姐连礼都不行,目中无人!”
    说话的是云安长公主,虽然在公主中是排行第三,但是由于前头两个早殇,她便一直与长姐自居,总觉得于底下的妹妹地位是有所不同的。
    郦怀雪偶尔听妯娌们说起过,好像是两人从小便不对付,偏偏云安长公主不如妹妹得宠,带着妒忌心理见了面便总要讽刺两句,最喜欢拿容妃出身不高说事。
    玉成长公主一直看不上她这副模样,对人是爱答不理的,有时候赶上心情不好便会反驳几句,往往能将对方气得跳脚,看着她越加愤怒的脸,心情也就会变好几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再说了,你俩本就不对付,还能指望她对你多客气?”
    “就是,云安姐姐别生气了,你生气的样子若是被她见了,只会更得意。”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大家都是公主,凭什么她就活得那么恣意潇洒,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即便多年无所出,驸马爷对她还是一往情深,体贴温柔。
    然而想到无子嗣这条,她的心情却又平衡了,虽然自己的子嗣也不算多,只有一男一女,可是对比玉成,简直不要太好,云安长公主心里顿生一阵优越感。
    又忍不住想现在不变心不代表以后不变,她就慢慢等着看笑话好了,即便驸马爷想从一而终,那他家里人呢,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断了香火吧,听说梁家的老夫人早就有怨言了。
    “谁叫我是做皇姐的呢,想想好像也不能太计较,只是她那越加骄横的性子,成亲这么多年还没有子嗣,只怕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待会我还得好好开导开导才是,即便自己生不出,也要替驸马爷考虑不是。”
    “这”
    其余二人面面相觑,这也太扎心了吧。
    她们都知道玉成长公主脾气不好,劝着也是不想在这种地方闹起来,她要是这么一说,肯定得闹大,到时候皇上会帮谁,几乎可以预见。
    “云安姐姐,还是算了吧,总归那是她的家事,也还是我们的妹妹,再说现在是除夕宴呢,万一闹起来,会被人看笑话。”
    “就是因为是除夕宴我才要说呢,要是惊动了皇上,本宫如实说,只会被人夸我皇室公主识大体的,总不能让人家尚了公主便断了香火吧,本宫已经决定,待会是一定要跟玉成说说的。”
    “哦?不知道咱们云安长公主要跟本宫说什么?”却是玉成长公主,正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地朝这边过来了,又轻声打了招呼,“长平姐姐,常安姐姐。”
    二人均回以一声,“玉成妹妹。”
    云安长公主见状简直要气死了,方才她才说玉成对自己无礼,却偏偏问候了自己身边的姐妹。
    这分明就是做给她看的,然而她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生气,受不了被人轻视怠慢。
    她提醒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况且她抓着对方的痛处,就不信这种事玉成还能一点都不在意,是个女人都会在意的。
    “本宫正想去找你呢,既然在这碰见了便就在这说吧,这是我这个做皇姐的对你的忠告,你成亲都十年了吧,至今还没给驸马爷诞下一男半女的,也该怜惜一下丈夫还有梁老夫人才是,若是妹妹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姐姐这里倒是有几个模样俊俏又机灵乖巧的人,要不改日妹妹来我府上挑挑,不然本宫一并给你送了去也是可以的,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玉成长公主脸色不变,轻轻把玩着手中戒指,微微勾唇问,“是吗?那本宫是不是得多谢皇姐的好意。”
    “你太客气了,本宫这也是为了皇家的形象考虑,别让别人觉得尚了公主就会断香火。”
    玉成长公主又是一笑,这一笑笑得令人有些晃眼,云安长公主却看得心下一突。
    却听玉成长公主道:“既然如此,本宫倒是有个主意,皇姐不是有两个孩子吗,倒不如过继给妹妹一个,既然是要续香火,那就过继男孩好了,既是皇姐的孩子,本宫一定会视如己出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云安长公主下意识反驳,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是这样一个荒唐的注意,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还是她自己起的话头。
    “皇姐不是一向自傲自己能生吗?过继完再生一个就是了,要不然你那不是还有几个模样俊俏又机灵乖巧的人么,让她们替你生也行啊,反正也是你驸马的孩子。”
    郦怀雪在旁边看着,云安长公主铁青的脸色告诉她,什么叫自讨苦吃,简直完败。
    忽然,玉成长公主向她这边看过来,“愣在那做什么呢,煦儿还以为你迷路了,都要遣人四处寻你了。”
    “哦,我就是出来醒醒酒,正要回去呢。”郦怀雪边应声边朝这边走过来。
    见她从一旁走出来,云安长公主的脸色更是精彩,她一向是个爱面子的人,如今知道自己在小辈面前丢了这么大个脸,简直是羞愤交加。
    玉成长公主却还对着她一笑,而那笑怎么看都是嘲讽的意思,更是气得气血上涌。
    “再不走云安皇姐恐怕要吃了你了,与姑母一道回去吧。”玉成长公主招呼一声,之后便率先提步摇曳生姿地走了。
    果然是传闻中的玉成长公主。
    第118章
    “有什么话就说吧, 瞧你那小眼神, 被本宫刚才吓着了?”
    两人往回走时,郦怀雪的眼神一直往人家身上偷瞄, 想不被发现都难。
    而她大概本来就是想让人发现的, 好方便开口啊。
    “姑母就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说我生不出孩子?她说得也算是事实。”
    这话一说郦怀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想问的不是这个。
    “你是想问被人拿这件事来嘲笑, 本宫为什么不生气?”
    郦怀雪弱弱地点了点头, 她就有些纳闷了,为啥她在玉成长公主面前跟个小媳妇似的,明明平日那么霸气。
    玉成长公主微微一笑,“没什么好生气的,说了这么些年也听腻了,若是凡事都跟不值当的人计较, 人生会很难过的,不想忍反击回去就是了, 偶尔这么来一下也挺有趣的。”
    这人生态度跟她好合拍啊,郦怀雪觉得自己更喜欢这个姑母了。
    她欢快应声道:“姑母说得是。”
    之后回到殿内,元煦发现自己的王妃比刚才的小动作多多了,频频向玉成长公主方向举杯。
    这出去一趟就这么熟稔了?
    “少喝点, 小心一会醉了。”
    “我有分寸的,七郎放心。”
    忽然她又说道,“玉成姑母果真是妙人, 我喜欢她。”
    元煦:“”他感觉自己被自己的亲姑母抢了媳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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