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的日子故意选在年关将近之时,为的便是让许多年没回王城的凤王夫夫能一起过年。只是苦了礼部眾官,要张罗太子大婚,又要准备过节,忙得不可开交。
    「听说成亲没多久的礼部尚书大儿子,忙得好几日没回家,好不容易能回去一趟,结果被吏部尚书大人的小儿子给关在门外不准进。说是,既然不爱回,那乾脆都别回了。」关玦把听来的小道消息说给崔可居听。
    崔可居听得聚精会神,不住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啊,在礼部尚书的大儿子苦苦哀求下,吏部尚书大人的小儿子才开门把人放进去。」关玦抿了一口汤继续说:「唉,这年头当官也不是个好差事,忙点就会被媳妇儿关在房门外。」
    「也不是这样说,我觉得吏部尚书的小儿子肯定很心疼礼部尚书大人的大儿子,你上回不是说,吏部尚书大人的小儿子偷偷送了午饭去给礼部尚书大人的大儿子吗?」崔可居捧着饭碗说。
    「是啊,不过,这两者有何相干吗?只是送个午饭便算是心疼了?」关玦不解。他也很心疼伍顾,可没送过午饭给伍顾。
    「不心疼何必大老远地送过去呢?不就怕礼部尚书的大儿子忙得没吃饭吗?至于被关在房门外,我想,那也不过是撒娇罢了。」崔可居说得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
    关玦皱眉思考了会,觉得崔可居说的似乎廷有道理的,他怎么没想过要送饭给伍顾吃,以表心疼呢?
    东方意风在一旁听得额角直抽抽,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们俩简直像成天说三道四的三姑六婆!别人家的家事,你们做何如此感兴趣?」
    「话不能这样说!要不是礼部尚书大人的大儿子和吏部尚书大人小儿子太高调,搞得两人的事在王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会注意到他们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关玦啪的放下筷子和东方意风正面交锋。
    东方意风回嘴讥讽道:「那两人年纪可比你大,名字说出口,在王城里同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关玦这号人物,说出去知道的又有多少?到底谁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崔可居看看东方意风,又瞅瞅关玦,怕这不对盘的师兄弟又要吵起来,赶紧各自挟了个一块糖醋鸡丁到他们的碗里,说:「这很好吃,趁热吃啊!」
    东方意风和关玦低头瞧了碗里的糖醋鸡丁,异口同声地谴责他:「你又知道好吃了?你根本不吃糖醋肉!」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再哼着转开视线。
    崔可居脾气好,莫名被迁怒也不恼,语气软糯地劝道:「这道糖醋鸡丁看起来很好吃呀,你们就试试嘛。」
    东方意风用眼角瞥了一眼关玦碗里的那块,在心中暗自比较了一下,觉得自己碗里的大上关玦的许多,心里一阵舒爽,表面上则摆出一副勉为其难地率先地啃起鸡丁来。
    关玦没那么多小心思,见东方意风动筷,秉着输人不输不阵的想法,他迅速地将鸡丁丢进嘴里,咬了几下咂咂嘴点评:「还行,就是太甜了,吃不出酸味。」
    但凡带点酸的,崔可居是都不碰的,他听了关玦的话,转头问仍在细细咀嚼的东方意风:「真的不酸啊?」
    东方意风没回他话,而是直接往他碗里挟了两、三块鸡肉丁。
    崔可居明白这是不酸的意思,开心地咬了一口说:「好甜呀。」
    在旁边的关玦看得一阵牙酸,顿觉肚里十分饱足!
    一场如小儿吵架的闹剧,不知不觉中消弭于无声。
    三人吃完午饭,关玦裹上大氅,捞过睡在一边空椅上小花猫宣布:「花花和我午睡!」不等崔可居反应,带着小花猫跑了。
    「吃完就睡,猪啊?」东方意风撇嘴道。
    崔可居打到一半的呵欠,硬生生被他吞进肚子里去
    东方意风没注意崔可居的小动作,转头对他说:「你也去午睡吧,看能不能多养点肉,上回太后又再念我是不是亏待你,怎么身上都不长点肉。」
    自从和皇太后吃过第一顿饭之后,东方意风和崔可居隔三差五便会进宫陪陪皇太后,有时候是吃个便饭,有时候是去下棋--当然是崔可居同皇太后下棋,东方意风只有观看的份。
    他们前几天才又陪皇太后吃过饭,东方意风说的事,同样在场的崔可居自然是知道的。
    他觉得皇太后说得饶实太过夸张,他现在可比在崔府时胖了一圈,毕竟,天天皆是三餐加点心的,不长肉他都感到对不起那些被他吃进肚子里的食物了。
    崔可居汗顏道:「呃,太后说笑的。而且,我吃得太饱了,先消消食再说吧。」
    东方意风一听崔可居这样说,点头同意,「嗯,积食对身体也不好。我要去书房,你要一块吗?」
    崔可居自是万分同意。
    东方意风的书房离饭厅有一小段距离,时值冬日,外头飘着鹅毛细雪,纵使崔可居已穿上保暖的毛料披风,打开门的时候仍是被冻得打了个激灵。
    崔可居有一瞬欲打退堂鼓,心里想着不如回房,在屋里绕着走几圈。至少,相较之下,睡房离饭厅近得多。
    东方意风见崔可居站在门口迟迟不动,半拥着他,将寒风挡在外侧地往书房走,问:「嘖,你怎么比身为南蛮人的关玦还怕冷?」
    崔可居无辜地回答:「怕冷是天生的,和是哪儿的人没关係的吧。」
    东方意风不意外崔可居的反应,然而,他真正想问的是,以前在崔府,没有他和关玦介入的时候,崔可居究竟是如何一个人撑过寒冷的冬天?但是,即使问崔可居,也得不到答案,因为崔可居不记得。
    不记得也无所谓,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的过去,丢失便丢失罢,呆呆的小鵪鶉只要记住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的现在即可。东方意风心里想道。
    东方意风一路替崔可居隔离寒风,遮挡飞雪,等两人延着廊道进入书房,东方意风左侧肩膀已积了一层薄薄碎雪。
    进到温暖的室内,崔可居还没脱下厚重的披风,就先踮起脚尖要拂去东方意风肩上的雪花,怕化了沾湿东方意风的衣服,却被东方意风握住手阻止:「我可没你那般怕冷,你还是赶紧去烘热你自己,你的手冰得不像话!你的暖手炉呢?不是说了要随身携带吗?」
    东方意风一面说,一面推着崔可居到炭炉边去。
    书房里的地龙烧着,又有炭炉,十分暖和,崔可居很快就热到冒汗,他解开披风,随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转头去看东方意风的肩膀,果然肩上那块布料已经被融雪浸湿了,他催着东方意风解下外衣,免得透进内里去,让肩膀受冻。
    「你才需要快点烘一烘身子,不要让寒气入体了,小心你肩伤又旧疾復发。」崔可居拉着东方意风说。
    东方意风左肩受过伤,落下病根,天气阴寒的时候便会疼痛,有时候甚至抬不起手来,得经过热敷后才会好过些。崔可居知道了之后,每日不厌其烦地督促东方意风热敷,如果东方意风嫌麻烦,崔可居就亲自拧来热布巾要东方意风敷。
    每当东方意风见到崔可居烫红的手,便会认命地接过热布巾,比参思的话还好用。
    参思是府里的大夫,崔可居原先不知道王府里有专属的大夫,是初冬时,一日晨起,他喉咙感到灼痛,东方意风派人将参思叫来替他看看,他方知道参思这号人物。
    参思是个看着有点冷漠,但实际上是个话很多的年轻大夫,要不是参思,崔可居也不会晓得东方意风肩上有旧伤的事。
    「才那么一点雪,算得了什么?」东方意风说是这么说,不过,仍是顺着崔可居的意思脱下外衣。冬天的外衣厚实,那一点雪真的不算什么,并没浸到里层去。
    东方意风站在炭炉和崔可居烤了一会火说:「我去处理一些事,你若是睏了,便在书房的椅榻睡,别回房了。」
    崔可居说:「好的,王爷去忙吧,我看点书。」
    东方意风点点头,离开炭炉,坐到不远处堆满信件的桌前,开始办公事。
    崔可居背着手,在书房的书柜前来回徘徊,无法下定决心要看哪本书--东方意风的书房里有一个不大的书柜,约莫能放得下四、五十本书,里面的书藉会摆放着崔可居没看过的,待他看得差不多了,就会进一批新的,将他阅读过的书替换掉。
    入冬后,怕冷的崔可居挺常窝在书房里看书,关玦要喊他出府玩,他都不愿意动弹。
    崔可居挑来选去,最后拣了个话本,打算躺到椅榻上去看。
    走到椅榻前,崔可居的目光突然被墙上的一副画给吸引住目光--画里有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坐在一株海棠树下垂眸抚琴,嘴角微扬,似乎十分沉浸在弹奏里。这副画看着简单,却将画里的人描绘得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悠扬的琴声便会流曳出画里。
    这副画,在今天之前,是没有的。
    崔可居愣在画前,心里隐约猜得出画里的人是谁。
    同时,他也感到一丝苦涩,在他心里化了开来。
    =未完待续=
    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被餵了一肚子狗粮啊23333
    先这样,如果有哪边怪怪的,或是错字,等我有空再来改了(捂脸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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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思:王爷啊,我说过,您肩上的旧伤要每日热敷个两刻鐘,最好能早晚各来一次!热敷对您的旧伤有好处的,您都多大人了,怎么还不懂得好好保养呢?您才二十几,就和老人一样,天要下雨您最先知道!等您真正年纪大了之后,可怎么办呀!
    东方意风:………你说完了吗?
    参思:还没有!我--
    东方意风: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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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carol、grass、readcat(*ˉ3ˉ*)?ㄘ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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