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意风身上大多是皮肉伤,只有几处伤口较深,其中最为严重的是壹念从他背后刺的那一个窟窿,差点伤及肺腑。
    「由爱生恨实在太可怕了,我就说--」来察看东方意风状况的参思不过说了个开头,便被人大声喝道:「闭嘴!」
    参思扁嘴收声,满脸写着不高兴地继续检视东方意风的伤势。
    崔可居端着东方意风的药进房,脚边跟着小花猫。
    他关心地问道:「王爷的伤如何了?」
    参思不吭声。
    崔可居左看看东方意风,右瞅瞅参思,心里大约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东方意风一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一手接过崔可居递给他的药,一口气喝完才对参思说:「王妃问话,你没听见吗?」
    「哼,王爷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养上十天半个月定能痊癒了。」前半句是哼给东方意风听的,最后那一句是说给崔可居安心的。
    崔可居拿过空碗,转身放在桌上,偷笑了一会才又转过来,正好看见小花猫嗖的一声跳上床。
    「花花!不可以!」他怕小花猫跳到东方意风身上,心急地过去想抱牠下床。
    没料到平常对小花猫不怎么待见的东方意风,竟伸手挠起小花猫的下巴,先是对崔可居说:「没事,」接着语气不耐烦地朝参思下逐客令:「杵在这儿干什么?你很间是不是?」
    参思跺脚生气道:「我很忙!」
    「很忙在这做啥,还不走?走的时候桌上的药碗一併带走。」东方意风吩咐。
    于是参思怒气冲冲地抄起桌上的空碗走了。
    崔可居用着不太认同的语气对东方意风说:「王爷不要老是故意气参思啊,他最近可忙了。」
    和无教的一场恶战,使得暗部也元气大伤,虽然死伤人数远不及全军覆没的无教多,但也算是重创原本人员就不多的暗部。不幸死亡的部属都在贰想安排下厚葬,受伤的人员皆送到王府接受参思的治疗。
    因此参思忙得脚不沾地,时不时地还会被东方意风气个了结实,看不下去崔可居才会替参思抱不平。
    东方意风根本不在乎参思会不会被他气到吐血,他拍拍身边的空位,朝崔可居说:「你忙了一整个早上,陪我趴会。」
    由于喜气和喜庆仍在养伤,其他下人们又得照顾受伤的暗部人员,最间的莫不过是崔可居了,于是他负担起照顾东方意风的「重责大任」,像是到药室端药,或是到厨房拿取餐饭,或是任何东方意风的需求。
    东方意风的伤处大多在背后,他趴在床上往里挪了挪,小花猫见没人帮牠挠下巴,站起来走到床脚边瞇上眼准备睡觉了。
    崔可居想了想,离晚饭尚有一段时间,眼下他也没别的事要做,于是爬上床趴在东方意风空出来的地方。
    东方意风醒来两天,今天精神比昨天好上许多,他看着崔可居的右脸问:「痛不痛?」
    崔可居摸摸脸上的白纱布,其实不怎么痛,但是他鬼使神差地说:「有一点点痛。」
    「知道痛了吧!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知不知道?」东方意风板着脸说。
    原以为会得到安慰,没想到却换来一顿说教,崔可居不高兴地瘪着嘴说:「我睏了。」
    崔可居说完闭上眼,准备小睡一番,右脸上却传来轻轻的一触,他张开眼,瞧见的是东方意风放大的俊脸。
    「我小时候跌倒受伤,或是被陆勉揍,阿娘就会亲一下我受伤或是被揍的地方,我觉得挺有用的,你觉得呢?」东方意风笑着问。
    崔可居闻言,瞬间脸上爆红,明白刚刚那个轻触是什么了。
    没等到崔可居回话的东方意风催促地问:「还痛不痛?」
    明知道东方意风是故意要逗自己,崔可居却仍是贪恋他方才尚未感受到的轻吻,他目光游移,语气十分心虚地说:「好像,有好一点点……」
    「只有好一点点,那便表示本王需要再接再励。」东方意风说完,也不等崔可居反应,往前一凑,准确无误地吻住崔可居。
    崔可居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东方意风长长的眼睫毛,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东方意风声音低沉地说:「闭上眼睛,张开嘴巴。」
    崔可居乖乖地照东方意风的话去做,他一打开紧闭的双唇,一条湿润的软物长驱直入,缠住他的舌头吸吮,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的尾椎骨往上蹿,在他脑里炸成烟花轰轰作响。
    东方意风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强势,强而有力的舌头在崔可居口腔里扫荡,一吋一吋,连直抵舌根。不会换气的崔可居被吻得晕头转向,来不及吞嚥的口涎淌湿两人的下頜。
    崔可居全身软绵绵,连推开东方意风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他用鼻子哼了一声,表达自己需要呼吸的急迫需求。
    东方意风像是没听见崔可居那声小猫似的嚶嚀,又缠吻了一会才总算放崔可居一马,离开令他欲罢不能的柔软双唇。两张黏着的唇,分开时牵扯着一条银丝。
    东方意风满意地看着崔可居红灩灩的嘴巴,他舔舔自己的唇角,意犹未尽地抱怨:「唉,这破烂身体,动一下就痛,真是看得到,吃不到。」
    东方意风的话让崔可居的脸更加緋红。
    算一算他们成亲半年多,可两人尚未圆房,没察觉自己感情时,对圆房一事,要说反感是还好,期待倒是真没有。然而,意识到自己喜欢东方意风后,心里偷偷地想过几回,每每搞得自己面红耳热。
    崔可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结结巴巴地转换话题,「那个,陆、陆总管,他他、他到今日仍没出现,会不会、会不会出什么事?」
    东方意风虽然仍想再捉弄一下崔可居,但是顾及到自己身体的不便--引火自焚,难受的是他自己--他只能偃旗息鼓顺着崔可居的话回道:「他会有什么事?大概在皇陵吧。」
    「皇陵?」崔可居瞪大眼睛神色充满不解。
    东方意风摆出高深莫测的神情朝崔可居勾勾手指,要他靠近一点。崔可居看东方意风一脸神神祕祕的,不由得生起一股浓厚的好奇心,他满脸期待地凑过去,想听、嗯,不是,是想关心一下为什么陆总管会在皇陵。
    东方意风故意压低声音,搞得如同说什么悄悄话似的,小小声地说:「陆勉暗恋懿贤皇后。」懿贤皇后,东方意风已薨逝许多年的生母。
    「哇……」崔可居忍不住惊呼出声,在东方意风做出噤声的手势后,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用气声问:「你怎么知道陆总管暗恋懿贤皇后啊?」
    东方意风小声回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皇陵找母后说说话,或是带着一壶酒独酌。往往一待便是好几天,如果他无故消失,那多半是去了皇陵。陆勉因着母后的託付,和阿娘一起拉拔我成人,至今仍未成亲,若不是心里喜欢母后,哪会甘心情愿替人养儿子。」
    东方意风这么说似乎挺有道理的,不过,崔可居想到另一种可能性,「懿贤皇后都薨逝多年,说不定、说不定,陆总管现在喜欢的不是懿贤皇后了呢?」
    东方意风睨了崔可居一眼,说:「不然你觉得陆勉现在喜欢的是谁?还有,什么懿贤皇后懿贤皇后的,叫母后。」
    崔可居皱着鼻子辩解道:「明明是王爷先称懿贤皇后在前的!」
    「嘿,那我改口了,你怎么没跟着改口?」东方意风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说不过东方意风的崔可居气乎乎的,却又想不到要怎么回击。
    东方意风戳了戳崔可居气鼓鼓的腮帮子,又说了一句让崔可居怒气全消的话:「而且,你怎么老是王爷来、王爷去的,不是说好要叫我相公或是夫君吗?」
    脸颊飞来红云的崔可居如同洩了气的蹴鞠,软绵绵的、没啥底气地胡言乱语:「哪、哪有说好什么的……」
    东方意风收回作乱的手指头,放到自己下巴,故作沉思地开口:「没有吗?既然如此,择期不如撞期,从此时此刻开始,你便改口喊我相公或夫君吧,」他停顿了一下,自以为贴心地补上:「怕你不好意思,在人前你可以不用改口。」
    崔可居完全不是东方意风的对手,他害羞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只好再度笨拙地转移东方意风的关注,「我觉得、那个,陆总管可能,喜欢的、会不会是阿娘?」
    这招非常有用,东方意风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笑不可遏地捶起床来,睡在床脚的小花猫被惊醒,不高兴地喵喵叫着跳下床跑得不见猫影。崔可居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深怕东方意风的伤口被他自己笑裂了。
    「小心伤口啊!」崔可居按着东方意风的拳头喊道。
    东方意风笑到扯着了伤处,疼得嘶出声才勉为其难地止住笑意,他揩掉眼角笑出来的湿润,有些气喘--自然是笑得--地说:「陆勉绝对、绝对没可能喜欢阿娘的,噗--」说到后面,没忍住地又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笑了啊!」崔可居着急地掀开东方意风身上的薄被察看伤处,果不其然有几处比较深的口子又渗出血来。
    「不,你不知道……陆勉和阿娘他们两人可是水火不容的情敌呢,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哈哈--」东方意风说着说着又开始捶床。
    崔可居看着止不住笑的东方意风简直要哭了,到底他说的陆总管可能喜欢皇太后有什么笑的?再说,情敌就不能喜欢了吗!
    大概是东方意风的动静太大,引来正好路过且暂时代替陆勉总管一职的肆虑,他从外间探头进来问:「你们在干什么啊?整座王府都要听到主子的笑声了。」夸大其辞得很。
    崔可居如同见到救星似的,他跳下床,将肆虑拉进来说:「你劝劝王爷,他伤口裂开好几处了!」
    「唔,」肆虑瞥了一眼仍在哈哈大笑的东方意风,「王妃可以解释一下,王爷在笑什么吗?属下才好劝说主子。」表面上,看似在关心东方意风,然而实际上,他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戳中了东方意风的笑穴。
    崔可居如实回答,结果,大笑的人由一个变成两个。
    他又气又急,转身跑出房找参思了。
    等到他拖着参思回来,房里的笑声也没了,他们一进内间,只见两个奄奄一息的人,一个坐着捂住肚子上半身趴在桌上一抖一抖的,另一个在床榻上气喘吁吁,时不时抽搐个两下。
    参思胡疑地来回看看两人,他用眼神询问崔可居,这两人是在闹哪样。
    崔可居含糊地说道:「没什么,你先看看王爷的伤口吧。」他担心参思会落得和那两人同样的下场,只催着要参思察看东方意风的伤口。
    参思当然不相信没什么,只是当务之急是东方意风身上的伤。他压下心里的纳闷,打算晚点再问问肆虑。
    他一面替东方意风裂开的伤口重新上药,一面碎念:「主子,不是我爱嘮叨,这些伤呢眼瞅着要收口了,你就不能忍耐忍耐?非得弄裂了才甘愿啊?这样一来,又不知要拖到何时能结痂!下个月可要啟程去南州城了,路途遥远先不说,南州城天气炎热,不利伤口瘉合,所以,最好在前住南州城之前能好个七七八八,起码几个比较深的能收口结痂,至于壹念捅的那一剑,在路上能收口就不错了!」
    东方意风尚未缓过来,没办法打断参思。崔可居不敢说话,怕好不容易止笑的两人,又开始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于是参思难得不被打扰地囉嗦这么一大串,身心皆舒畅地拎走依然趴在桌上抖抖抖的肆虑。
    参思和肆虑离开后,崔可居踌躇了会,倒了杯茶走到床边。
    笑得涨红脸的东方意风,听见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气若游丝地对他说:「本王……怀疑你……想谋杀亲夫……」
    崔可居砰地放下茶杯在东方意风枕边,气恼地说:「我才没有!」
    =未完待续=
    本来想写东方意风问崔可居被壹念劫走的详情,但后来想想,东方意风肯定不愿意崔可居再去回想那天的事,所以,我也就没写了。
    我相信大家都能脑补崔可居离开皇家马场之后的事,反正就是壹念带人来劫走马车嘛,然后,喜气、喜庆和暗卫十一、十二、十三、十四都不是壹念的对手,壹念为了让人回去王府引出东方意风,所以对喜气和喜庆手下留情了,至于暗卫十一、十二、十三、十四,他们比较惨,伤的比较重,壹念主要是劫走崔可居,因此,没有对暗卫十一到十四痛下杀手,打伤他们之后,她就连人带马车地到埋伏的地点了。
    暗卫十一、十二、十三、十四表示:为什么每次王妃出事,都是我们轮值的时候啊q____q
    真的只是刚好,不是我故意的。(捂嘴)
    --
    拎走肆虑的参思,在离开东方意风院子后,
    参思:你和王爷是怎么回事?
    肆虑:没……什么。(不想再笑到肚子痛,所以不想回答)
    参思:最好是没什么,你说不说?不说我就点你笑穴!
    肆虑:你要不要那么狠毒啊!
    参思:快点说!
    肆虑:你一定会后悔知道的!
    参思:那是我的事,你快说!
    肆虑:王妃说,陆勉喜欢皇太后,噗--哈哈哈哈哈--
    参思: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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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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